第14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她喉頭一窒,「呃……嗯。」
「那咱們先回去,再另外想辦法吧!」
蜻庭遲疑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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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的傷怎麼樣了?」
雖然自己受了內傷,不過古觀濤還是掛念著其它人的傷勢,總是不肯安下心來歇息。「有沒有找大夫來看過?要不要緊?」
徐雍平把他按回床榻。「大師兄,我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他們了,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不要再替他們操心了,把湯藥喝完之後,好好躺下來休息。」
接過遞來的藥碗,他不怕苦也不怕燙,一口氣喝乾。
「三師弟,記得要沒受傷的兄弟輪班巡邏,小心戒備。」
一臉哭笑不得的徐雍平將空碗接過來。「大師兄,我再不濟,這點小事還不需要你交代,我已經把話傳下去了,你什麼都不要想,先把傷養好再說。」
古觀濤慢慢運氣,雖然還不太順,但還沒嚴重到必須躺下來的地步。「只是一點內傷,不打緊的。」
「再小的內傷也要注意,萬一你倒下了,咱們怎麼辦?大師兄,算我求你行不行!」只差沒跪下來而已。
他試著放輕鬆,不要把神經繃得太緊。「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休息。」
徐雍平這才露出釋然的笑容。「這樣才對,那我先出去了。」
聽見門關上,他才閉上眼皮,盤腿打坐、調養生息。
喀!
「誰?」古觀濤被這微細的開門聲給驚動了。
嬌小身影杵在門口,遲遲沒有進來。「你要休息了嗎?那我明天再來好了。」
她也不曉得自己來做什麼,已經有很多人探望他了,不差她一個,想了想還是打退堂鼓好了。
他正想著她,她就來了。「進來。」
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外頭磨蹭了半天,蜻庭才硬著頭皮進門。
「你、你還好吧?」這是她生平頭一次嘗到內疚的滋味,因為事情是因她而起,他們只是遭到池魚之殃,偏偏她又說不出口。
古觀濤將雙腳放回地面,「我沒事。」
「你那種愛逞英雄的毛病最好改一改,不然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忍不住念了兩句。
他泛出淺淺的微笑。
蜻庭納悶的斜瞅,「你笑什麼?」按照之前的情況,他準會擺臉色給她看,怎麼這回反常了,居然還給她笑,是不是那一掌也傷到腦袋了?
「很高興聽到妳這麼關心我。」他說。
小臉登時飄上兩朵紅霞。
「你少臭美!誰關心你了?」她嬌啐道。
「下次別一個人去追,萬一對方真的來者不善,豈不是危險。」古觀濤不免憂心的叮囑著。
她撇了撇小嘴,「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以為自己是萬夫莫敵,每次都衝到最前面,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古觀濤眼光泛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點內傷我還挺得住,只要調養個兩、三天就沒什麼大礙。」
「還笑?」蜻庭惡狠狠的瞪他,然後佯作很不甘願的從繫在腰上的荷包袋內拿出一隻香袋,上頭還綁了條紅繩,上前將它掛在古觀濤的項頸上,惡聲惡氣的交代著。「我放了張護身符在裡頭,有了它,那些妖魔鬼怪就無法靠近你,從現在開始都不准拿下來,不然出了事我可不管。」
他為之動容。
古銅色的大掌握住白細的小手,默默的傳達心意。
第七章
蜻庭瞅著黝黑認真的瞳眸,彷彿整個人要被它吸進去了,頓時心頭發熱,臉頰也在發燙。「呃……下回記得保護自己,別再受傷了。」
「好。」他盯著她說。
她想抽回小手,羞窘的嬌斥,「放開啦!」
古觀濤嗓音嗄啞,「蜻庭……」
「什、什麼?」天啊!這是她的聲音嗎?怎麼變得這麼軟弱無力?蜻庭覺得大事不妙,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雙腳也移動不了。
師父,現在她該怎麼辦?要用哪一種咒語啊?不管心裡怎麼大聲呼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榻上起身,伸臂將自己摟進懷中,頭腦登時一片空白。
深刻的性格臉龐俯了下來,兩片溫熱的男性嘴唇旋即覆向自己的,好像有蟲子在上頭蠕動,酥酥癢癢的,卻又感覺甜滋滋的。
師父,她是不是被下符了?
這究竟是什麼咒語,怎麼這麼厲害?
她目眩神迷、無法自拔,險些就要癱成一攤爛泥。
「我會負責的。」古觀濤稍稍移開嘴唇說。
她眨了眨迷濛的大眼,「嗄?」
「等稟明師父之後,我會開始籌備婚事,盡快把妳娶進門。」敢作敢當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蜻庭陡地瞠目結舌的瞪著他,理智全回籠了。「你說什麼?」
「我知道妳沒有其它親人,一切就交給我來辦。」他柔聲的笑說。
「等一等。」方纔的旖旎氣氛全被嚇跑了,蜻庭額上滑下三條黑線。「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婚事?什麼負責?」
他輕撫著她受到驚嚇的小臉,「現在已經不由得妳不嫁了。」
「為什麼?」
古觀濤一臉縱容,火熱的目光停留在她紅嫩的小嘴上,「因為我剛剛吻了妳,我必須負起責任。」
天啊!又是責任!
這男人也不怕被責任給壓死!
「我說總舵主,其實你不負責任也沒關係,呵呵!我不會怪你的,不如咱們就跟上回一樣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呵呵!你說這樣好不好?」她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真是的!明明打定主意要拒絕他的,偏偏又抗拒不了……
她真沒用!師父在地下有知,準會笑破肚皮。
沉下慍怒的臉孔,古觀濤被她的拒絕給激怒了。「上回是個意外,這回可不是。妳真認為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還是認為我養不起妳?或者無法給妳一生的幸福?」
蜻庭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給徹底打敗了。「不、不是這樣。」沒必要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吧!真是恐怖。
「那麼是什麼理由?」古觀濤振振有詞的追問。
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化成一聲歎息。
「唉!」
他心一扯,「這麼不想嫁給我?」
「你會後悔的。」
蜻庭真的覺得自己像只被蜘蛛網困住的蜻蜓,怎麼也掙脫不開他撒下的情網,那綿綿的柔情此任何符咒都來得強大。
師父,你怎麼不早點教我化解的法子?
你真要害死徒兒我了!
兩隻大掌捧住她總是生氣盎然、活靈活現的小臉,此時卻是愁雲慘霧。「我一旦決定的事,就絕對不會後悔。」
「這是你自己說的喔!」她嘟嘴咕噥。
古觀濤輕笑一聲,張臂擁她入懷。「我會為我說過的話負責到底。」
小嘴一撇,「你都這麼說了,要是再拒絕,好像太不給面子了。」
寬闊結實的胸腔因笑聲而震動。「謝謝妳這麼給我面子。」
「不客氣。」蜻庭也忍不住噴笑。
他嗅著她的髮香,「終於抓到妳這隻小蜻蜓了。」
「我最討厭人家叫我小蜻蜓,讓我想起很不愉快的回憶。」她嘟嘴抱怨。
「什麼回憶?」
蜻庭撇了撇小嘴,「小時候有些孩子知道我沒有爹娘,就會取笑我,還編了首曲兒。」說著就哼了起來。「小蜻蜓沒爹娘,沒人疼、沒人愛,小蜻蜓壞孩子,爹娘不疼也不愛……真是氣死我了!」
「以後有我疼妳、愛妳,看誰敢再取笑妳。」他心疼她的遭遇。
她難得流露出嬌羞。「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我沒逼你。」
「君子一言九鼎,若是食言,願遭天打雷劈。」古觀濤動情的對天起誓,才說完「劈2字,就被小手摀住大嘴。
「你幹嘛起這麼毒的誓?」蜻庭嗔怪的說:「我又沒說不信。」
古觀濤親了下她白嫩的手心,惹得她一陣嬌嗔。
「你快去休息,我要出去了。」
「好。」
才走到門口,古觀濤又叫住她。
蜻庭臉紅的回眸。「還有什麼事啦?」
他輕咳一聲,「可否也給其它兄弟這樣的護身符?我不希望他們受傷,可以嗎?」他不是自私的人,有好東西當然要跟所有的人分享。
「知道了。」蜻庭好氣又好笑的翻個白眼,果然是濫好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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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已時不到,蜻庭就拿著羅盤,在漕幫的大門口走來走去,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晃腦,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歎氣連連。
「歐陽姑娘,梯子拿來了。」幾個漕幫的手下合力把高高的木梯架在大門上。「接下來要做什麼?」
她收起羅盤,拿出一支硃砂筆,放在舌上沾了沾。「我來就好,幫我扶著梯子。」說著就逕自爬到頂端,先將八卦鏡掛上,並在符紙上畫上鎮宅用的符菉,念了道咒語,並將它貼在匾額後面。「嗯,這樣應該可以擋一陣子,再來就是……」
「妳在上頭做什麼?」古觀濤在下頭扠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