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楊玉琴拉住丈夫,安撫的說:「先別生氣,我來問他,維志,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江家在商場上也是有名望的人,再加上你不能因為亞涵愛上別人,你就棄她不顧,這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
「媽,這我都明白,我跟亞涵從小就認識,所以你們認為我們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你們卻不瞭解我們之間只有兄妹之情,而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勉強的要我們結婚只會造成我們一輩子的痛苦。」江維志解釋道。
楊玉琴看丈夫一眼,見他冷靜下來才說:「競雄,我們真的錯了嗎?本以為這是一段好婚姻,沒想到卻害苦了他們。」江競雄恢復理智,朝紀少秋說:「少秋,恐怕我們真的錯了,如果我們再強迫他們在一起,我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爸爸,求求你,答應我和家齊在一起,他是真心的。」紀亞涵滿懷希望的說。紀少秋依然硬著心腸說:「我可以答應你和維志解除婚約,但是我不會讓你和家齊在一起的。」「為什麼?」紀亞涵實在不懂。
「紀伯伯。」江維志幫她求情。「我雖然沒見過任家齊,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給亞涵幸福的。」「誰求情都沒有用,亞涵,聽爸爸的話,如果你真的跟了他,你一定會後悔的。」「不會的,我們彼此相愛還不夠嗎?爸,你反對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啊!」楊玉琴過去安慰亞涵,「亞涵,你爸爸反對一定有他的理由,別再哭了,你是個勇敢的孩子。」「我不勇敢,伯母,我好想大哭一場。」紀亞涵叭在楊玉琴懷裡啜泣著。楊玉琴不時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她哭著要媽媽時一樣安慰她。江竟雄一知道對方竟是任氏集團的總裁任家齊,心裡也明白了一大半,自己跟紀少秋認識了二十年,紀少秋年輕時經歷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自己也從
他口中斷斷續續的聽過,如今拼湊起來,難道……
「少秋,莫非任家齊就是……」
紀少秋沉痛的點點頭,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忍心反對。
「爸,到底是什麼?紀伯伯,你就把理由說出來吧!」江維志不解的問。
江競雄歎口長氣,說:「維志,別問了,你紀伯伯反對是對的,亞涵是不能跟他在一起。」
楊玉琴責怪起丈夫,「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少秋,難道你也不顧亞涵終生的幸福,既然對方有誠意,做父母的也不該反對。」
「玉琴,你別再說了,少秋自然有他的道理,這一切冥冥之中早巳有安排,唉!」
「我不要聽,爸,我愛他,永遠也不會改變。」紀亞涵只要想到生命裡再也沒有任家齊,再也聽不見他在她耳畔的低語,他的笑聲,他強而有力的擁抱,就像有人在她心口捅了一刀,她不要承受那種痛苦,她不要!她猛一轉身,朝著大門口奔去。
「亞涵廣眾人叫了一聲。
「我去追她!」江維志隨她跑了出去。
江維志在紀亞涵身後追了一段路才趕上她,「你要去哪裡?」
「維志,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他思索了一下,「我先送你到麗琪住的地方,你就暫時住在她那裡。」
她搖頭,「我想去找家齊,維志,你送我去好不好?」「亞涵,我想你還是先別去找他,伯父正在氣頭上,如果你再去找他,恐怕伯父更無法接受他了。」他說的沒錯,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見他。「好吧!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不麻煩,有她照顧你我才放心,走吧!先把眼淚擦乾,哭得像小孩子一樣。」她瞪他一眼,「我高興!」他招了部計程車前往白麗琪的住處。宋佩君坐在陽台的籐椅上,思緒陷入回憶中,她幾乎說服了自己已經把過去忘記了,可是自從她認識了紀亞涵,她便開始恐懼有可怕的事會發生,深怕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會被掀開來,那將會傷害多少人?「太太,外面風大,小心著涼了。」劉嫂關心的說。「我不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謎題就快解開了,可是宋鞏君卻猶豫不決,萬一紀亞涵真的是……她如何跟紀亞涵相認呢?紀亞涵會認她這個母親嗎?「太太,有你的電話。」劉嫂將電話遞給她。「喂?」
「佩君,是你嗎?」一個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調侃的問:「那你打來想找誰?」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為了我們的女兒,我們
該見面談談了。「
她急喘口氣,「豆豆?她病了嗎?還是她出了什麼事?」
「你還記得她的小名,我已經很久沒那樣叫她了,那會勾起太多回憶。」
「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往事,你打電話來不只要談這些事吧!她怎麼了?」
紀少秋無奈的歎口氣,「你到現在還沒見到她嗎?她愛上你兒子,愛上任達宏的兒子,為什麼他總是要搶走我最愛的人?」
宋佩君震驚得難以形容,猜測是一回事,一旦成為事實,教她如何接受事實。
「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她就是豆豆?」
「沒錯,你沒發現她跟你很像嗎?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從前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夠了!」宋鞏君嘶喊一聲,「過去的事我全忘了,是你一手斬斷我們之間的感情,現在我只關心我的女兒,其他的對我一點也不重要。
「我知道你恨透了我,可是佩君,在那樣的情況你要我怎麼做,我什麼也沒辦法做呀!」
她雙眸充滿恨意,「你沒有辦法?除了這句話你還能說什麼?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做?你跟她說我是她母親了嗎?」
「還沒有,昨晚我們大吵了一架,我不准她再和你子見面,她一氣之下整晚都沒有回來。」他歎了口氣。宋佩君憂心忡仲,坐立難安。「她會去哪裡?你去找過了沒有?」
「她在朋友家裡,不會有事的,所以我打這通電話給你,目的就是要你來告訴她事實的真相,她不能愛上你兒子,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啊!」「他們不——」她驀然之間住了口,她不能說出這個秘密,她發過誓的,她絕對不能說。「佩君?」紀少秋聽她不出聲,低喚一聲。
「給我你的地址,我們當面商量一下,我怕突然跟她說我是她母親,而家齊是她的哥哥,她一定會受不了的。」「好吧!」
宋佩君將他說的地址記牢,稍為整理一下紛亂的情緒才出門。
紀少秋懷著既期待又害怕的心情等待著,雖然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知道她在哪裡,可是他就是沒有勇氣去見他一面,自從那次忍痛的分別後,他立誓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即使想她想得快瘋了,他還是得控制自已,因為她注定不是屬於他的,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是。聽到外面煞車的聲音,他知道她來了,他用顫抖的手打開門,迎面站著就是她那熟悉的身影。
她已經不復當年嬌美的模樣,可是在她身上依舊能找到往日的倩影,紀少秋凝視著她那雙冷冰的眸子,熱切的心也開始變冷。「請進。」他側身讓她進來。
宋佩君進了門,打量一下這間雅致而有書香味的房子,就跟他人一樣,他一點也沒變,儘管他老了很多,但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一點也沒有改變,她必須費好大的努力阻止自己再去愛他。
「你要我怎麼跟她解釋?要我跟她說她的親生母親紅杏出牆,跟她的舊情人私奔才生下她?要我跟她說她是個私生女嗎?」宋佩君激動的問。
「不,鞏君,我們的女兒不是私生女,她是我們愛的結晶,她給我活下去的勇氣和決心。」
「愛?你不要跟我談愛!」越說她滿肚子的委屈像泉水般湧了出來,停也停不住。「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麼任達宏要娶我時,我求你帶我走你不肯,你竟狠心眼睜睜看著嫁給我不愛的人,每天受他的冷落,每天看著他跟女人廝混,那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
紀少秋握緊拳頭,恨恨的說:「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帶你走。」
「你是帶我逃離了地獄,可是為什麼?就在我以為我們可以好好生活一起的時候,又丟下我,為什麼?」
紀少秋蒙住淚流滿面的雙眼,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當時我以為我們可以逃離他們,可是我們太天真了,任達宏和你父母用了很多關係在找我們,我們逃到哪裡他們就追到哪裡,我沒辦法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害怕被他們找到,可是那時你懷了孩子,我怕你擔心不敢跟你說,每天我都在恐懼害怕中度過。
「直到我們在南部的小鎮住下來,你也生了孩子,
為了保護你們,我更加不能讓他們找到,就在我們慶幸一切都平安無事的時候,你因為生產而沒有好好調養,導致身體不適,從那時一直臥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