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你是——」這小姑娘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小茜有禮的一福,「恩公忘了奴婢了嗎?奴婢是羽彤小姐身邊的丫鬢。」
「啊!我想起來了。」經她點醒,他終於憶起在哪裡見過她了。「你這麼晚跑來找我,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事了?」
「恩公放心,我家小姐沒事。」小茜俏皮的眨下眼,走開一會兒後,從暗處拉出一個人來,「瞧瞧是誰來看您了?」
滕昊陽癡迷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娣向從暗處走出來的纖細身影,她那冰清玉潔、冠絕古今的姿容,只要是男人無不為她神魂顛倒,只見她藕臂一抬,解下覆在頭上的紫碎花紗中,雙眼迷濛的瞅著他。
「昊,我能進去嗎?」她好小聲的問。
他這才回過碑來,忙問出心中的困惑,「羽彤,這兩天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派人或捎封信告訴我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小茜已將主子往他的懷中推去,「恩公,有什麼話進去再說,我把我家小姐交給你,明天一早再來接她。」說完,也不等他答話就走了。
「等一等,這是怎麼回事?」她這丫鬢是怎麼當的,居然把小姐獨自留在男人的房中,雖然他己決定要娶羽彤,可是他還是得保護她的名節。
柳羽彤輕輕帶上門,眼熱心酸的投進他如堡壘般堅固的胸膛。
「昊,我好想你……」她嗚咽的喃道。
他鋼條般的雙臂緊箍住那柔弱無骨的身子,語氣透著無限愛憐,「我也是,這兩天你跟你爹娘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不事先知會我一聲?」
「昊、昊……抱緊我……緊緊的抱住不要放手……」她彷彿沒聽見,只是淒切的呢喃,細白的雙臂環住他的腰,無聲的淌下兩行清淚。
「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寬厚的大掌探到她的下領,想抬起她的臉看個仔細,可是柳羽彤將臉埋得更深,不願讓他瞥見她早已柔腸寸斷的容顏。
「羽彤,你哭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和那些餓狼山的土匪有關?」
她隨即昂起淚痕斑斑的小臉,否認的說:「不是,和他們無關。」
「真的無關嗎?那麼你為何而哭?」滕昊陽搜尋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想看出是真是假。
柳羽彤眨去羽睫上的淚珠,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其實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最近一位親戚的女兒生了重病過世,她的年紀跟我相當,這事讓我深刻的體會到人生無常,昊,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他摀住她的紅唇,責備的斥道:「不許你胡說,她是她,你是你,羽彤,我們一定會白首到老,誰也不能先丟下誰知道嗎?你這小腦袋瓜可別再亂想一通,看你哭成個淚人兒、我心都快疼死了,以後不許你再掉一滴眼淚了。」
「可是有時候眼淚自己要掉下來,我又有什麼辦法。」她愛嬌的嘎道。
滕昊陽眼中射出不容拒絕的光芒,「我說不許就不許,從現在開始你只能笑,不准你再動不動就掉眼淚。」
「你好霸道!」柳羽彤似慎似喜的這。
有如此絕代佳人摟在懷中,他的理智早已飛到九霄雲外,氣息漸漸轉粗,再也按捺不住的深深吻住那檀口櫻唇,嘗遍小嘴內的瓊漿王液,以慰兩日來的相思之苦。
「昊……」她的呢喃和嬌喘盡數被他吞去。
他火熱的大掌將她的圓臀按向他已然慾望勃發的部位,祈求稍微解除它的疼痛,感受到懷中人兒徹底的臣服,他恨不得馬上佔有她純潔無瑕的身子,完完整整的讓她為自己所有。
一隻調皮的小手鑽進他的衣衫內,撫摸那平滑的皮膚,滕昊陽倒抽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忍不住的呻吟,吻得也更深入狂野,恨不能一口將她吞吃入腹。
柳羽彤頭一遭被男人如此狂吻,因為對象是自己的意中人,她只感到心頭湧起絲絲的甜蜜,今晚她決心要和自己喜歡的男子共度,不讓這一生存有遺憾。
昊,今晚是我們的最後一夜,明晚餓狼山的花轎就要來了,這輩子無緣,但求來生再見,她在內心沉痛的呼喊。
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柳羽彤含羞帶怯的主動扯去腰上的衣帶,外衣如花瓣般墜下地面,接著是中衣……
滕昊陽雙自燃著熊熊烈火,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寬衣解帶的動作,好半晌他才讓理性微微的抬頭。
「羽彤,不要!」趁還不太遲時,他伸手制止她。
她尷尬得面如火僥,連眼圈都紅了。
「你……不要我?」
滕昊陽攬著她,撫平她心底的不安,歎道:
「我當然要你,羽彤,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撫著她如絲緞般的青絲,也慢慢讓慾望降溫下來。
聽了他的解釋,柳羽彤才慢慢釋懷,但仍舊不解的問:「那麼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我願意成為你的人,就在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回報他感情的就只有這個。
他低沉的輕笑一聲,「因為我希望在洞房花燭夜那天給你一個最美好的回憶,在那一晚讓你真正成為我的人。」
柳羽彤咬住顫抖的下唇,防止自己哭出聲。
「昊……」她永遠無法等到那天,永遠不會有洞房花燭夜。
「怎麼又要哭了?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愛哭。」滕昊陽沒發覺有異,眼含寵溺的取笑她,「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說的真是一點都不假,小心別把這麼美的眼睛給哭腫了,我可不允許喔!」
她羞惱的白他一眼,「人家才沒有很愛哭,只有一點點而已。」
「還說沒有,以後要是你一哭,我就吻你,一直吻到你不哭為止,到時小嘴被我吻腫了見不得人,可別怪我喔!」他邪惡的威脅起她。
「不可以上這樣不公平。」柳羽彤嗔嚷道,小拳頭槌了他幾下。
兩人嬉鬧一陣,滕昊陽再度將她位進懷裡,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自己則輕鬆的靠著床柱,嗅著她發間的淡淡香氣。
「你還沒告訴我令尊他們何時才會在家?」他又舊事重提。
柳羽彤身了一僵,不甚自然道:「再過幾天吧!他們這兩天都到親戚家幫忙處理喪事,等事情辦完了,我再通知你。」她希望這借口能騙得過他。
「嗯,也只有這樣了。」他沒有懷疑的信了她的話。
她在他懷中仰起小臉,表情複雜,「昊,若人真的有來世,我希望能再和你相愛,成為你的妻子,一輩子永不分離。」
「不用等來世,我們從這一世起,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他深情款款的立下不朽的誓言。
柳羽彤心頭一酸,喉頭像梗了硬瑰,道:「昊,我是認真的,要是來生我們真的再見面了,如果我已經不記得你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我,知道嗎?一定要讓我再愛上你。」
「你今晚怎麼了?淨說些奇怪的話。」他好笑又寵溺的道。
她勉強溢出苦澀的微笑,將淚眼凝注的臉藏進他胸前,獨自品嚐這份即將分離的苦楚。
昊,今生不能長相廝守,但願來生能好好的補償你。
「天色不早了,今晚這房間就讓你睡,我再跟夥計要一間房。」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一整晚保持君子風度。
他真的走了!
柳羽彤瞪著合上的房門,耳邊還響起他溫柔體貼的叮囑,眼淚再度僻哩啪啦的往下掉,越掉越凶,到最後,她受不了的撲在棉被上慟哭。
「昊、昊……」她不斷的低喃心上人的名字,五臟六腑全攪在一塊,痛苦的滋味幾欲撕裂她的心。
***
該來的總是要來。
每個待嫁女兒心無不渴望為了心愛的男人披上嫁衣,可是當柳羽彤換上火紅的嫁裳,銅鏡中反射出新娘子不勝蒼白的臉色,眸底流露著這不盡的悲傷,粉嫩的唇瓣如今變得乾澀,失去了往日的光華。
「小姐,你不要這樣子,看得奴婢心裡好難過喔。」小茜頻頻落淚的幫她銓上胭脂水粉,抽噎的說。
她傷感的一哂,那笑容更惹人心酸。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能哭,小茜,你也別哭,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小姐,哇——」小茜不禁嚎啕大哭。
柳羽彤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樣,「不要哭了,小茜,記住我交代你的話,爹和娘你要幫我照顧他們,還有……我嫁進餓狼山寨的事大概瞞不了多久,要是吳聽到消息跑來問起,你要他杷我給忘了吧!」
「小姐!」這種話她怎麼說得出口。
「另外要他立刻離開集賢鎮,不要想上山救我,記住我的話,一定要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他,我不要他白白的為我送死。」因為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洞房之時和江十郎同歸於盡。
小茜哽咽的點頭,「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會把這些話轉達給恩公。」
「那我就放心了;你出去看看花轎到了沒有?」柳羽彤表情不然的摒退她後,從衣櫃中取出一杷利剪。若是刺殺不成,這把利剪將成為她自刎的工具,這一生除了昊之外,她絕不會讓第二個男人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