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逃婚?逃昏!

第8頁 文 / 曼翎

    「對不起!對不起!」趕緊翻身離開他,一邊還歉聲連連。直到看他從地上爬起來,才疑惑地問:「你怎麼會……」她指了指他剛剛所躺之處。

    「承接的角度有點偏差。」他運動兩下,以確定自己的骨架沒散。總算有接到她,若不是他的反應和動作夠迅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恐怕不腦震盪也要受重傷了。

    「謝謝你哦!」

    她歉然一笑。真糗!差點壓死救命恩人。

    他拾起攤在地上的竹簾,踩上梯子,開始量角度、鎖螺絲,動作乾淨利落的完成她忙了半天卻做不好的工作。

    「萬歲!」她吁了口氣,拍手歡呼。

    「以後需要爬高或較費力的工作等我回來再做可以嗎?你這麼爬高爬低的太危險了。」

    「知道了。」

    高孟謙在家的日子其實不多,希妍也樂得獨自看家,閒來無事就動手改造環境,讓高孟謙每回家一次就得重新適應一次。不過他喜歡這種改變,喜歡一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溫暖和芳香,而在屋裡走動的女孩更讓他感到自在、舒服。

    「你又做了什麼?」他揚著眉問。

    才離開幾天,沙發和籐櫃的位置做了調整,窗簾也由布簾改為竹簾整片捲起,冬日的暖陽整片灑進屋內,較之以前確實明亮許多,還有幾盆枝繁葉茂的綠色植物綴在屋內各處,為原本單調的屋子增色不少。

    「你不喜歡?」她小心翼翼的問,深怕自己的擅做主張惹惱了他。「我整天閒著沒事做挺難過的,希望你別介意才好。」

    「沒什麼好介意的,我們同居在此,你當然有權利做任何變動。」高孟謙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攤攤手,不以為意的道。

    話才說完,即發現自己的出言不遜,趕緊又解釋。

    「Sorry!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同居一『室』,哦!不,是同居一『屋』,絕非存心佔你便宜。」

    高孟謙懊惱得頭痛,一句口誤倒顯得他輕佻且居心不良了。

    她戒慎地瞅著他。

    「我還是出門去好了。」他提起剛進門時被丟於一旁的行李就要往外走。多說多錯,以後還是少開口為妙。

    「別走!」希妍噗哧笑出聲。「你當真以為我器量如此狹小?」

    她涼涼地看著門口頎長挺立的背影。

    高孟謙緩緩轉過身,放下行李,踱到她面前睨向她。

    「很好,這是我發現你的第一個優點。」

    「我的優點可多了,你慢慢發覺吧?」

    她難得地對他嫣然一笑,卻教他奇妙的有了片刻恍惚。

    「餓了吧?我幫你弄吃的。」她看一下牆上的掛鐘,猜想他一定還未用晚餐,便往廚房張羅兩個人的餐點。

    「希妍,謝謝。」他喚住她的腳步。家裡多了她,整個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不!該道謝的人是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感激。」

    「既然這樣……」他抿唇沉思了一會。「給你一個機會如何?」

    「唔?你說什麼?」睜大眼瞪著他。就知道不能太客氣、太相信這個男人,看,要求回報了吧!

    「先說好,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她瞇細眼警告。

    「我可沒別的意思哦!算了,當我沒說好了。」他掌心朝外擋在胸前,以阻擋她任何不當的聯想。

    「對不起嘛!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了。」看他一副坦然的態勢就知道自己把人心當成驢肝肺了。

    見她垂首懺悔的嬌憐模樣,他笑子,清了清喉嚨說:「下次我出門畫畫時,你不妨跟我同行,老悶在屋子裡會生病的。」

    「就這樣?」她吁出一口氣。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這人也未免太好心了。

    「成交!」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

    高孟謙見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後,就輕鬆自在的吹起口哨,整理地上的行李,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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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著盛裝晚餐的托盤踏出廚房,眼前漆黑的景象讓希妍大吃一驚,呼吸頓時病態地急迫起來,幸好餐桌上的燭台燃著微弱又醉人的亮光,鎮定了她一時失控的心神。

    「謙——你在哪裡?」顫著聲音朝四周高喊,但回應她的是無盡延伸的黑暗和寂靜。

    自從被蒙眼關在蟑螂、老鼠滿地爬的污穢空屋幾天後,她就再也不敢在黑暗中獨處,現在遇上這種突發狀況,讓她懼怕得幾乎要昏厥。現在她知道高孟謙在家的好處了,可是他到哪裡去了?

    忽地,一道寒風自窗口竄入,吹滅了她賴以安心的燭光。希妍抑不住恐懼的在黑暗中摸索,瘋狂的拍按電源開關,卻仍是枉然。

    「希妍——」

    高孟謙買完保險絲回家,藉著手電筒的亮光看到一片狼藉的痕跡,差點沒嚇暈。老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強盜入侵?

    心驚地丟開手中的東西,將蠟燭重新點上,就著微弱的燭光,在客廳角落發現瑟縮的希妍。「沒事了,別怕!沒事了……」他扶她坐回沙發上,輕摟著她的肩,不斷地在她耳邊低喃。

    她慘白著臉,緩緩抬起空洞而無助的眼,望進他溫和的眼眸。

    「怕黑是不是?」

    他想到每天晚上,一整夜自她房間門縫裡透露出亮如白晝的燈光,原來是她怕黑所致。

    她輕點著頭,淚珠卻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滑。

    「保險絲斷了,換上燈就亮了。」

    他拿過茶几上的面紙替她拭淚。這個來路不明的謎樣女孩為何能牽動他內心某種陌生的異樣情愫,令他反常得失去了鎮定?

    半晌之後,見她不再那麼激動,高孟謙才將餐桌上的蠟燭擺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我去檢查一下總開關,你自己在這裡沒問題吧?」

    「我……我……」她欲言又止,仍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賴著他。

    「算了!你跟我一起來好了。」

    他搖搖頭,執起她纖柔的小手擱在他腰上,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握著手電筒,往電源開關所在的另一個房間去。

    對於這樣親暱的碰觸,希妍有幾分的羞澀不安,但恐懼讓她無從選擇。

    在他的巧手修復下,幾分鐘後屋內又恢復光明。她放開他,好像再也找不到依賴他的理由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他只是一徑的笑著。

    「喏!這花送給你,也許你會好一點。」拾起情急之下被他丟在一旁的花束,遞給他。

    本想既有燭光就少不了鮮花,因此趁著買保險絲之便,心血來潮的買束花回家,哪知道她竟被嚇成這樣,想浪漫都難了。

    莫名其妙!買什麼花,真是多事!

    「你很懂得討女孩歡心。」

    她的神情漸緩,吸了點花香,臉上有了笑意。

    「也許吧,畢竟愛作畫的人骨子裡應該會有比一般人更浪漫的基因,只是要碰上能共享浪漫的女人很難,否則家裡的長輩也就不用擔心了。」擔心他是否是對女人無興趣的同性戀,還擅做主張的給他訂了婚約。

    她幽幽地笑了笑,對他的說詞頗有同感。要找個和自己心靈相契合的伴侶何其難?她不也是這樣!最後還落得被指婚給高家那個花癡的下場。

    「你從小就這麼怕黑?」他好奇的問。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不,在不久前我經歷了一場可怕的災難,剛才的黑暗讓我想到當時的情景……」她霎時住了口。往事是殘忍、不堪回憶的,而他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不需知道太多!

    「不想說?」他無奈的耙了一下頭髮。第一次對人付出超乎尋常的關心,卻得不到等量的回饋,活到這麼大從沒有如此傷神過。

    「萍水相逢,很多事情知道了,反而會成為彼此的負擔。」

    「隨便你,任何時候你想談,別忘了我是個好聽眾。」

    希妍瞥一眼自己手腕和手臂上淡粉紅色的傷痕,心事重重的回房間裡去,丟下滿頭霧水的高孟謙暗自咬牙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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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寒氣迫人,希妍正想起身,腳才觸及冰冷的地板,立刻觸電似的縮回被窩裡,看一眼床邊的鬧鐘,才知道她浪費太多時間在床上。

    待她翻被下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隨手從他衣櫃裡取出一件長厚大衣披上。

    她才踏出房門,就與剛晨跑回來的高孟謙撞個正著。

    「哎喲!」

    「小心點。」他鐵臂一伸,攔腰抱住她向後傾的身子。

    她站穩後,趕忙羞赧地將他推離自己。撇開她有婚約不談,男女有別,豈可逾矩?昨晚停電是個意外,此後該避他遠一點。

    「你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他俯下頭有趣的看著她臉上的紅潮。她身上披著的厚長大衣提醒了他,連忙自口袋中摸出一張信用金卡附卡遞給她。「你會用得著的。」他不以為意的說。

    「不,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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