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席晴
其實,外人一直不知道,在他醫生的身份外,他也是個古玉收藏者;但最讓他小心翼翼的並非這兩種華麗的「包裝」,而是隸屬於聯合國的國際秘密刑警身份,
他們的工作不僅需要遊走各國,必要時,還可直接請求當地司法部門協助辦案。目前這支精銳的秘警,總數不到三十人,每個人都有正當的職業作為掩護,更有一組受過嚴格訓練的部屬,隨時供他們指揮、調度。
由於他們所負責的案子,大多是關乎國際政商名流的身家性命與重大利益的刑案,因此該組織為了顧及探員的安危,除了聯合國該單位的最高負責人外,沒有人識得他們的廬山真面目。
而雙方聯繫的方式都以代號、電話、電腦來進行,為了防範身份暴露,他們常以偽裝來保全身份,這也是他在辦案或工作時為何會戴眼罩的原因。
當然,一旦他或其他人需要當地政府協助時,只需出示專屬於該單位的特別證件或代號即可。
簡單地說,除了各國的情治單位,知悉全球有三十名身份特別的國際秘密刑警外,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們。
而他正是這三十人之中的一名,代號:擒心。
正因為身份敏感,所以,他不會對一個「外人」道明身份!即使他對她另眼相看也不成。
紀玥璇突然聽到如此「宣判」,反倒有些不能置信。久久之後,才道:「我本來就不是竊賊。是你一意孤行!現在我可以回家了吧?」話落,她的心卻沒有一絲喜悅。
為什麼?她不是一直想脫離他的「魔掌」嗎?怎麼當真相大白時,她卻一反常態地有些失落呢?
該不是被他突來的貼心之舉給影響了?還是因他還她清白之故?抑或是連她也弄不清的糾纏?
他並未被她的話激怒,只是繼續未競的話,「我是該送你回飯店的,但為了揪出真兇,我想請你配合,先留在敝府作客幾日,待竊賊落網,你就可以回去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種抓賊的事不是刑警的工作嗎?」她不明白,以他這種「霸王留客」的態度,在以往她絕對會斷然拒絕,但現在她一點火氣也沒有,反倒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剛才不是回答過你的問題了嗎?」他平淡無波的說。
「要我配合,也該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究竟是誰?」看著—屋子尖端科技設備,她不相信他只是個單純的心臟科醫師。
因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她並非盜走竊玉之人,絕非他一面倒地相信她的清白這麼單純。
否則,當初他也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困住她。顯見,他極可能就是緝捕高手——擒心!
「我是易天令,正如你所知道的那個人。」他簡單帶過,明白地顯示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打轉。
「算我沒問。」她突然站了起來,轉身欲走。
算她多事!他是誰,關她什麼事!反正她已「平反」了,犯不著再和他瞎攪和。
他卻將她抓回自己的身邊,睨視著她臉上似怒似怨的嬌態,忽然有股衝動想向她說明一切,卻在最後關頭止住了口,「我的身份很複雜,一時也說不清,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不會再誤認你為竊賊。你願意再留幾天嗎?」情不自禁的,他又開始輕撫她的秀髮。
登時,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平靜,怔忡地望著他。
似在自問,為什麼他總是可以輕易地牽動她的情緒?
「你可以考慮一晚,明天再回答我。」他順勢將一撮髮絲撩至她耳後。
她先是一驚,繼而縱容他繼續愛撫著自己的青絲。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容許一個不算熟悉,甚至可以說是「陌生」的男人,這麼撫著自己的髮絲?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已不似初識時那般陌生?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它可能在乎凡中降臨,也可能在高潮處交會。
那麼他們之間算是平凡中見真情,還是峰迴路轉新一頁?
她望著那張刀鐫的五宮,什麼也沒說。
今晚她累了,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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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過肩大波浪長髮的女子,正對著手機一端的人說話,「東西,你究竟塞到哪個人身上?」
「當時電來得太快,我也沒留下記號,只知道對方很瘦,還有一股少見的蘭花香味,及一口不太標準的國語,像是華僑的腔調。至於其他——我……」那人顯然有些窘迫。
「廢物!」女子凌厲低咒。
「你先別生氣,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已經被人盯上了。」
女子一驚,「對方是什麼人?」
「我只知道他戴著眼罩,實在認不出他是什麼人,但他有一種迫人的氣勢,讓人生畏。」
「沒用的東西!」女子再次惡咒。
對方顯然也被激怒,「你行,你就自己來。」
「該死!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女子犀利反擊。
男子只得噤聲,心底卻不住低咒。
「我給你一個星期,想辦法弄清東西放在什麼人身上,還有那個什麼了不起的男人是誰,也一併查清楚!」沒用的廢物,這點事也辦不好!
「知道了。」男子敷衍地回了話便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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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豪華的西餐廳裡,靠落地窗前的艷麗女子,正拿著手中的手機冷冷地說道:「他的車號是ETL……快去辦好這事!他來了,我收線了。」收起手機,她朝走近的男子露出最美的笑容,「天令,快坐。」
「嗯。」他仍舊冷淡地應對,才一落坐,服務生便上前服務。
「先生,請問你想吃點什麼?」男侍這時禮貌地遞上菜單。
「拿鐵。」他連菜單也不接下。
「天令,吃一點東西嘛,你每天這麼辛苦,不多照顧自己的胃很傷身的。」她留下菜單,令男侍離開。
「我還有事,講完事我便離開。」易天令不領情。
「好吧。」她早料到他會這麼說,還好她作了預防措施!「我本來是想請你吃這頓晚餐,畢竟竊玉的失竊我必須負一部分責任,如果不是我強拉你讓你的朋友將竊玉外借展覽,也不會有這次的意外。」
「竊玉已找到了。」他森冷地說道。
「什麼?」這個消息倒令她張口結舌,「在哪裡找到的?」
「這你就不用知道,如果沒別的事,我要走了。」話落,便站起身。若不是這個女人在電話中神秘兮兮的說有要事商量,他也不會在這時來。原來,又是一個利用工作之便接近他的花癡女人!
咖啡在這時送上來,易天令卻掏出千元大鈔放在桌上,冷聲道:「這兩杯飲料算我的。」然後轉身就走。
「天令——」喬小虹一張臉當下刷紅,卻沒忘抓起皮包追了出去,「天令,等等我嘛。」沒想到跑得太急,不小心擦撞到另一張桌子的桌腳,痛叫出聲,「啊——」
他禮貌地回過身子,肅冷地望著她。
「天易——」她一見機不可失,也不管腿痛就走上前。
「還好吧?」最後他還是禮貌地問道。
「還好。我送你吧。」她熱心地說。
「不用,我有車。」他斷然拒絕。
她當然知道他有開車來,但現在恐怕……邪佞的笑一閃即逝。
「那就不送了,有勞你和你的朋友說聲抱歉了,雖然竊玉已經找到了,但——」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大步向他的車子走去。
現在是下班的尖蜂時間,嘿……
果然,三秒鐘後,她聽見易天令冷怒地低咒:「哪個渾蛋弄的!?」
「怎麼了?」喬小虹故作驚愕地小跑步奔向他。
「車胎被人刺破了!」無溫度的語調冷冽劈下。
「那我送你一程。」她再次熱心道。
「不用。」他撥下手機,「道路救援嗎?什麼!要兩個小時?」不滿的音符再次噴出,他倏地掛上電話。
「天令,我們不用這麼見外吧?」喬小虹背著他邪佞地笑著。
「謝謝你,不麻煩你。」旋即舉起右手,朝馬路上的計程車揮舞著。
沒想到司機一聽見他要去的地方,馬上回絕,「現在是交班的時間,很抱歉。」
低吼聲瞬間又從他的口中再次吐出。
「天令,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家又住這麼遠,一時半刻也等不到計程車,如果你真的趕時間,就讓我送你一程嘛。」她索性抓起他的大掌。
他卻冷然地抽回手,聲音低沉地令人心寒,「你沒事嗎?」
「我?我沒事!本來我就挪出時間和你共進晚餐的啊!」
那雙宛若寒星的黑眸掠過她的雙眼,又瞥向街道一部部疾駛而過的車身
忽然,他妥協道:「就有勞你了。」因為,他只想早點回家!
回家?
他從來就不曾早早回家的。但今天……他就是想早點回家!
為什麼?
一抹贏弱又絕美的身影,倏地鑽進他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