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唐絮飛
「你是島悟羽?實在看不出來,我還以為……」
「真治——」尊子連忙阻止她說下去。
「喔……」真治終究是個聰明人,明白尊子正在釣金龜婿,她實在不宜打擾。
「羽,進來吧!」羽一進房門她便上了鎖。
尊子旋過身子,緊緊擁抱著他,喃喃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再理我,心裡忐忑得很。」
純柔的冷淡澆熄他一盆熱火,除了來這,他竟不知該往何處。
尊子的雙手正靈活的徘徊遊走他的胸膛。
「尊子,我沒性致。」
「會的,你馬上會有性致。」
他只要不推拒,她便有辦法征服。不消半分鐘,兩人已精光的交纏於床上。尊子看得出他的性致缺缺,但她相信,羽既然會來,那麼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昭然若揭的。佔著這個優勢,她要好好的扳回一城,完全攻佔他的心。
「羽、羽……」
她的輕喚充滿魔力的撩逗他的心扉。她是他最想與之做愛的尊子呀!偏偏純柔的身影總霸道的踞伏他的腦海,他愈想揮去,她的影像愈是鮮明清晰。勉強的結果,只是更痛苦的交戰,索性放開來,將尊子當作是純柔。
第六章
他異常的賣力與投入,讓尊子更加的興奮。她發誓,她要擁有羽全部的愛,不管他是快樂或是悲傷,她統統要了。
沒有前戲,只是一味的發洩,不復見往常的溫柔,只有悲傷的奮進。激情過後,帶來的是身體上的痛楚,但她也願接受。
羽雖然反常,但仍小心的做好「防備」。尊子問他:「羽,我願為你生下子嗣,為什麼你總不肯呢?」
他默然凝望純白的天花板,暗喃:「我孩子的母親不會是你,那人該是……」一時間找不出個人選,遺忘的記憶全數湧上,母親臉上的面具,拿下來竟是純柔的形象。他無由來的低咒一聲:「啐!」
尊子沒聽仔細。「羽,你剛說什麼?」
他輕撫著尊子柔滑的秀髮,心底想的卻是純柔那一頭長髮是不是也如同這般的光滑亮麗,摸起來的感覺,是否也是如此的柔滑。
尊子聽不到他的回答,也不多問。今天的事,她也鬧出了分,實在不該在這個敏感時刻胡亂說話節外生枝,壞了他們之間的和諧。她滿足的靠在他熾熱的胸前,溫存著他男人的體香,很自然,也很對味。
「羽,當年我如果不嫁小田,而是嫁給你,今天也用不著繞一大圈,只能與你在這小套房中廝磨。」
這話聽在羽的耳裡,卻有了另一番解釋:「你要我買棟別墅送你?」
尊子放亮了眼。「羽,你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羽的雙眸淡了下來,冷笑自己求來的全是貪他一身名利的女人,但他無怨給尊子一棟別墅,至少,她在他年少時期,真的給過他開心的時光。
離開尊子的寓所,天色逐漸黯淡,車窗外的霓虹卻喧嘩競起,五彩七色,兀自爭奪失色的天空。
街道上,開始蒸騰鼎沸,隔著一層淨亮的車窗玻璃,便是川流熙攘的人潮。他為自己荒誕的行徑感到苦悶。
瞎著眼出席屬於他的宴會,純柔是既緊張又無措,即使織香全程陪著她。
今天的頒獎盛會,可折騰了她大半天,先有髮型師為她設計髮型,連禮服配飾也有珠寶商特別為她打理,她第一次感到被服侍得有如女王般的尊貴,但她一點也不快樂。
「織香,我覺得我像一隻華麗的娃娃,只能受人擺佈。」
織香大肆的誇讚她:「不會吧!你今天看起來既美麗又高貴,就算像個娃娃,也會是個生動的真娃娃。尤其社長為你挑選的禮服,穿在你身上,真是難以想像的合身,由此可見社長對你的用心。」
雙手觸摸身上的衣裳,它們是如此的柔軟且光滑,輕盈的布料穿在身上,心裡倒覺得不實際了起來。「它們一定很昂貴。」
「不會的,只要是穿在你的身上,它們就不昂貴,因為它們找著了適合穿它們的主人。」
沒有多少時間可供她發牢騷,她們隨即被安排上車。
才踏進會場,便惹起一陣騷動,純柔無法明白他們所說的話,但吵雜的聲音與不斷的私語,叫她一陣退縮。
「織香,他們在說什麼?」
織香也不知該怎麼對她說,他們談論的話題全是她。
「純柔,沒什麼,他們只是對你的美麗驚艷罷了。」
「真的只有這樣?」
如果純柔知道事實的話,肯定要受不了的,因為在場的,還有社長的親密愛人——瑰園社長。
他們議論的是,純柔怎敢這麼大方的陪同島悟羽出席這頒獎典禮,島悟羽應該知道,瑰園今天也會出席,他怎麼可以殘忍的攜帶新歡前來,此舉肯定刺傷瑰園的心。
他們不敢在島悟的身前嘩然,但他一走開,口水便淹沒他們。
織香刻意的帶著純柔閃躲到角落,但還是制止不了隨時飄過來的一道道惡毒眼神。瑰園是上流社會的高級交際花,除了與她有過節的貴婦,大部分的人都與她站在同一陣線。
純柔在織香的帶領下坐了下來,她倒不在意耳邊的嘰喳吵雜音,只覺得這裡不像上流聚會,反倒像是小型菜市場。
「織香,你幹麼安靜下來?」
她們現在可像處在夾板中的獵物,這個要圍剿,那個要攻殺,狀況只能以淒慘來形容,但純柔對此情形是毫無感應,所有的針鋒只得全由她一個人攬了下來,真教人想逃之而後快。社長又不知跑哪去了,叫她倆孤軍難敵眾兵呀!
「不是我安靜,我是在找人。」
「找人?誰?」
織香東張西望找尋社長的蹤影,實在沒空回答她的問話。
瑰園這時走了過來,身邊還挾帶她那一票娘子軍。
「織香,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但——最好還是不見。
「瑰園小姐,您今天看起來特別的漂亮。」
今天而已嗎?在她的記憶中,她可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很美的。
「謝謝,對了,她是……」
「瑰園小姐,她是純柔小姐,她是個外國人,所以聽不懂我們的話,再加上——」
她才正要補充純柔的缺憾,瑰園已直接用英語與純柔對話。
「你和島悟是什麼關係?」
純柔還搞不清楚來者何人,更好笑的是,瑰園站在織香的面前,而純柔絲毫未發覺她所站的位置角度與自己的搭不上來,三人成一直線站立,在外人眼中可是不搭調得緊。
「我們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
口氣之冷淡,險些誤導了瑰園的主觀意識。她本來就覺得純柔不對勁,但美若天仙的她,除了一雙眼不夠水汪外,似乎沒什麼異樣,但看這情形……
「你是個瞎子?」
瑰園的話並不傷人,她本來就是個瞎子,但她的語氣實在刺耳。
純柔平淡的回應:「我只是暫時看不見。」
氣氛之僵,叫織香立即挽著純柔便想離開,純柔卻制止她的動作,向發話的人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瑰園瞇起了雙眼。打滾商場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她一眼就能分辨。純柔的態度叫她起了莫名的擔心,恐怕她是面臨了最強悍的勁敵了。轉身瞥見羽的目光朝她射來,看來這名女子已經征服了羽的心思。
不為難一個視障者,也不想和羽為敵。
「織香,我還有事……」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您尊姓大名呢!」
瑰園看了織香,又望向純柔。
「我叫瑰園惠理,若你不嫌棄,咱們或許可以做個……」
「瑰園,少打擾她。」羽不知何時跨進她們之中。
瑰園一張濃妝艷抹的冶艷面容霎時浮現一抹笑意,單手攀上羽的後頸。
「羽,我沒糾纏純柔小姐,是她開口問我,我叫什麼名字,我可沒纏著她不放,你若不信,可以問織香。」
瑰園是一隻渾身佈滿彩艷的花蛇,美麗但有毒。羽不著痕跡的推開她的手。
「瑰園,純柔不是你那個世界中的人,別來犯她。」
「你不高興純柔認識我?」
「瑰園,大家都怕你,我也不例外。」
怕?他若怕,為什麼不直接投入她的懷抱?而她又為什麼征服不了他的人?他太抬舉她了。
「羽,你今天這話,真叫我受寵若驚呢!但我會謹記在心,你竟也會怕我。」
他並不在意她的話,只是挽著純柔,緩緩的離開。
瑰園的娘子軍不時的在她耳邊鼓噪:「你真的願意就這麼退下來馮?」
「是呀!瑰園社長,她不過是個小女孩,憑什麼和你爭島悟先生呢?」
廢話,都是一些廢話,她瑰園惠理什麼時候說過,她喜歡島悟羽的?她們一人一句,可煩得她肝火上升。使了一記白眼,叫三姑六婆們頓時啞然無聲。
自從那一次之後,純柔不再陪同羽出席任何一項公開的宴會,後來的那第三套衣裳,她也不曾有機會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