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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文 / 莫可人

    元貞輕視地看著青青,笑道:「李姑娘是識大體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還是,你甘願做小?那元和可就享齊人之福了,哈哈哈!」

    青青看著元和連話都說不出來,轉身就衝了出去,元和焦急,憂急攻心一張口想叫住青青,卻吐出一大口血。

    元和顧不得嘴角淌著血,就要衝出房追青青,元貞微驚,一把攔住:「元和,不要再胡鬧了,你的身子傷成這樣,還想幹嘛?」

    元和推開元貞大聲道:「我要去追她,如果青青不諒解我,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大哥你別攔我。」

    元貞沒料到元和對青青如此情深,皺眉道:「元和,你去也沒用,你訂了親是事實,改變不了的。」

    元和盯著元貞神情堅決:「大哥,人定勝天,天下事只要有決心,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況且鐘鼎山林,人各有志,爹的事業有大哥你繼承就好了,我不想當什麼兵部尚書的兒子,我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廝守一生。」

    元和推開元貞,一身血跡地追了出去。

    元貞驚愕無語,從小他就把元和當成繼承家業的競爭對手,沒想到元和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無名女子、為了一段愛情,願意放棄傲人的家世與大好家業。元貞跌坐在床頭,想到陸家家業終於落到自己手裡、想到秋雪,得意之餘卻突然有些許空虛的感覺。

    *****

    青青從客棧一路跑到了江邊大樹,她沒命的跑著,就怕停下腳來,心裡的劇痛會讓她承受不住。青青在大樹前停住了腳,天大地大她卻突然不知要往何處去,青青掏出元和送給她的玉珮,難過的望著江邊,淚水無聲的流著。

    元和訂了親的消息就像熊熊烈火燒著她的心,痛得讓她無處可躲,她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那樣痛苦的事,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親口告訴她?既然訂了親又為何要對她那樣溫柔?讓她不知不覺愛上他,讓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就可廝守一生,不需要在意家世背景有所差距。

    但是……現在她與元和間插入了一個相國千金,姥姥的話突地浮上心頭:「生是鳥鴉的命,跑到了鳳凰堆裡,也辛苦得很,做烏鴉的,就要知道烏鴉的命呀!」她如何能敵相國千金這位人中之鳳?更何況如果照元貞所言,是指腹為婚的世交,她又如何能比得上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感情?

    青青看著緊握在手中的玉珮,玉珮發出冷冷的光,照得她的心更痛,淚水不斷滑落,她不願意相信元和只是貴公子逢場作戲,戲弄她的感情,但這塊玉珮的真心倒底是什麼?她想到元貞的話:「李姑娘是識大體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還是,你甘願效小?那元和可就享齊人之福了,哈哈哈!」

    青青咬緊了牙,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悲傷湧上心頭,青青突地用力將玉珮往江中一丟,她不要一個不完整的愛情。玉珮往水裡沉了下去,青青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青青想到第一次跟元和在雨中相遇、想到在江邊送別元和、想到元和仗義為李家疏困、想到元和臨別前的真心相對、想到元和的溫暖的笑、柔軟的雙唇、好聞的味道……而這一切都將隨著玉珮沉進江水深處而消失。

    青青看著突然慌亂心急起來,噗的一聲就往下跳入江中,她不要一切都不見了!

    青青在江裡載浮載沉找著玉珮,元和趕到江邊,以為青青尋短,顧不得身體,一躍入江快速游過抓緊青青緊張道:「青青,你做什麼?別做傻事。」

    青青看到元和恍如隔世,只是一直道:「玉珮,我把你給我的玉珮丟到江裡,我要把它找回來,那是你給我的……」

    元和看見青青失神模樣,聽見青青所言,心裡難過不已,二話不說潛入江中找玉珮。許久,元和才浮上江來,手持一隻綠澄澄的玉珮交給青青,青青回過神來,看著元和搖搖頭掉淚道:「這塊玉珮,還是還給陸公子吧!」

    元和握著玉珮,又驚又難過:「青青,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是真心?」

    青青神情落寞:「我相信……在街道分別時,我收下玉珮,自然相信你是真心的。」

    元和激動道:「那為什麼現在退還給我,難道你現在就不相信了嗎?我沒告訴你實情,是因為不想橫生支節,想解決之後再告訴你。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歡你。」

    青青悠悠道:「真心?真心又能如何呢?你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是事實,你訂了親也是事實,看見令兄跟外人對待你們,我才深切感受到兵部尚書是多麼大的官,陸家多麼官大勢大,而你跟相國千金自小到大多年的感情,又豈是我李青青一介小鎮平凡,賣豆花的女子能比得上。」

    元和焦急激動道:「青青,不是這樣的,我跟蓉兒只是文學好友,沒遇見你之前,我根本不知情為何物,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我沉入江中時,以為就要失去你了,遺憾難過無以復加,什麼家世、什麼婚姻,青青,你相信我,我不在乎這些事情。」

    元和說到激動處,胸口一悶,鮮血不斷自嘴角流下,青青心疼的伸手抹去元和嘴角鮮血,元和流著淚緊握著青青的手:「青青,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對你的心意就像這血一般濃,你一定要相信我。」

    元和真切的看著青青,青青看著滿身是血的元和難過低語:「元和,我相信你,但是你不在乎,並不表示別人也不在乎,令尊呢,還有皇妃娘娘,他們能接受我這樣的平民女子嗎?令兄說過等你病好些了,你很快就會回去。」

    元和:「沒錯,我是要回去。」

    青青聽了難過的低下頭,元和緩緩抬起青青到頭,堅定的看著青青:「我回去就是要懇求皇姑母幫忙,讓我娶你為妻。」

    青青悲喜交加看著元和,清澈的眼哭紅了,元和的眼神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堅定,就像他那時不顧一切,丟了性命也要過河找元美一般。是他,是他!她愛的元和又回來了。

    元和溫柔的將玉珮交到青青手中,雙手握緊她的手,深情、堅毅道:「青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為妻的,若違背誓言,我……」

    青青突然將手掩住了元和的口:「別說那些不吉祥的話……我相信你……我再也不會不相信你了。」

    元和握住青青的手,緊緊擁住青青,深情的吻著青青,元和的唇和著血重重的吻著青青。青青流下淚來,她感受到元和的決心如同不斷的吻一般強烈,青青忘情的抱緊著元和,不熟練的回吻著元和,柔軟的舌尖舔著元和的唇、元和的淚、元和的血。

    元和用盡全身氣力緊緊抱著青青,激烈的吻著青青紅潤的雙唇,探向青青唇內深處,青青迎著元和強烈的激情,兩人在江中忘情相擁,舌尖不斷交纏,一刻都不願分開,他們都知道,此去一別,再見下知何時。

    良久,元和終於停下來,依依不捨將頭埋向青青豐腴柔軟的胸脯,元和輕輕的用臉摩梭著青青飽滿的胸口,青青心頭跟胸口一樣,漲滿了熱情,緊緊抱住元和,不住的撫著元和的發堅決道:「我等你,我會等你,不管多久,元和,我都會等到你回來。」

    元和抬起頭,看著青青激動的紅了眼眶,青青將唇貼近元和,兩人緊緊相擁再次激情相吻。

    尾聲

    時光飛逝,轉眼已過了一年。

    又是中秋月圓夜,李家桌上有四、五樣簡單的菜、一瓶酒,姥姥跟李義兩人對坐看著菜卻末動筷,李義撐著頭靠著桌子,喃喃自語:「奇怪了,他們人呢?我都快餓死了。」

    姥姥:「對啊,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兒?我今晚可還特別宰了只大母雞在廚房,就等他們回來下鍋的。」

    李義張大眼興奮:「真的?有大母雞可以吃啊?」

    姥姥一聽,敲了李義一下,李義擠著眼哀了一下:「姥姥,您幹嘛打我?」

    姥姥急道:「你啊,還關心大母雞,也不想想青丫頭跟陸公子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阿義啊,你說事情到底進行得妥不妥當、順不順利啊?唉,要不是青丫頭脾氣拗,攔也攔不住,我真不該答應讓她上京的,要出了事,怎麼辦啊?」

    姥姥站起來,焦急的定到門口張望,李義也站起來,走過去,攬著姥姥的肩:「姥姥,不會的啦,陸安不是都說了,元和已經說服那個什麼貴妃姑母幫忙,那個皇姑母又很喜歡青青,元和也考完京試,算算路程他們應該等會兒就回來了,放心啦!」

    姥姥:「等會兒,等會兒,我已經等了老半天了,真急死人。」

    姥姥與李義焦急等待時,忽聞馬嘶聲,青青聲音接著傳來:「姥姥,哥,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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