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梵朵
序
真愛關於真愛,有人過盡千帆,還懷疑它究竟存不存在?關於真愛,有人前仆後繼,屢敗屢戰。
關於真愛,有人散盡千金、付出生命,卻依舊留不住它漸行漸遠的背影。這麼多的動作、這麼多的努力,就為了「真愛」這簡單的兩個字而已。
是的,它是簡單,卻不容易。
但——難在哪裡?!?!
難在——我們大都錯用心了。
我們錯把社會潮流當成重心,錯以層層的價值觀作為衡量的準則,最後再錯將包裝過的人性當成自己……
就在這一錯再錯的步步棋中,我們親手把自己推入了焦慮、迷惑的情境裡,把內在無與倫比的晶瑩,用華服、鑽石掩蓋殆盡。而其實這一切全是陷阱,讓人們退化到開輛跑車、戴個名表來證明自己存在的事實而已,就如同我這本書中的男士角——俞驥。
但,這也是我們週遭人們的縮影。在這錯綜複雜、瞬息萬變的世界裡,大家都在關心著下一秒要做什麼事情,從沒有停下腳步來好好看看自己,因此「此時此刻」成了現代人的盲點,殊不知,真愛就藏在其間。
「昨夜夢中,你我白頭,淺淺依偎,但話不多,造就是我所夢寐以求,最平凡的生活……「這是前陣子很流行的一首抒情歌曲。短短的幾句,卻道出多少人不敢奢求的願望。想想,這似乎比立志當總統還更難達成目標。
這其中的關鍵,便是「分享」。一份有品質的愛,是沒有要求、沒有交換、沒有任何便宜可佔的,更遑論是已經被物化、量化、世俗化的「都會情愛」。
所以,我塑造了輿男主角極端差異的女人,來對比出許多人窮其一生都難以釐清的一真愛」面貌。
真愛不難!
前堤便是,要先讓自己有「愛人」的力量!
楔子
這座佔地二十公頃的度假村,又是俞驥繼收購偉捷集團之後,再一次展現他實力雄厚的大手筆。
儘管外界總愛用「財大氣粗」來貶抑他的作風。
但,此刻的他,仍是意氣風發。
望著眼前這處甫落成的「人間仙境」,他那一向慣有的冷漠臉龐,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綻露了笑意。
而陪他巡視環境的飯店總經理林薰修,絲毫沒有遣漏了俞驥那一閃而逝、忽隱忽現的真性。
「真難得!幾億元換來的微笑!」這種「笑話」也只有林薰修這位同俞驥結識二十餘年的死黨至交,才敢毫不忌諱地脫口而出。
「哈哈哈——」俞驥也只有在林薰修的面前,才會笑得不需惺惺作態,說:「這年頭,鈔票愈來愈貶值了,幾億元才讓我有了喜悅,哼!可喜又可悲。」
俞驥對週遭的感覺,除了冷漠便是嘲諷。
「那是你這些年的財富、成就讓你感受滿足的邊際作用減低了,不像我,有個總經理做做,就快樂得不得了。」林薰修雖然擁有企管、資訊雙料的學士文憑,但「名利」對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隨緣。
他一向是個精神取向的另類。餓了有飯吃、渴了有水喝、困了有床睡、閒了有事做,凡事不忮不求,只要快樂就好。
照理說,俞驥和他是天南地北的扯不上邊。
而實際上,他們卻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他們倆都以體諒的心態來看待對方與自己的截然不同。
「要多少代價,才能換得你的那份開心?」俞驥走上了一處觀景涼亭,開玩笑地對林薰修說著。
「我不算是開心,只是比較不會自尋煩惱,訣竅就是要常常打坐,以靜坐冥想的方式來洗淨自己的內在……」
「又是那一套?!」俞驥打斷了林薰修的「說教」。
俞驥著實不懂,打從認識林薰修開始,就似乎三天兩頭地聽到他那帶著神秘、又富哲理的論調,非但如此,在有幾年的光景裡,當俞驥正頂著烈日風霜、黑天暗地為事業奔波之際,林薰修竟舍下大好前程,逕自遊走於山林野地間,尋找著所謂天人合一的境界。
「可別小看哪!就這一套,窮其一生夠用啦!」
「哎——對我來說,還是不夠。」俞驥望向眼前的一處地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還不死心引其實我們這座度假村也算是中台灣首屈一指的了,根本不需要再打那片農場的主意了。」死黨就是死黨,一語就道中俞驥略帶遣憾的心坎了。
「可是,那片農場的地形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若是能闢為遊樂場,鐵定能為我們這度假村帶來更多的財富。」
「話是不錯,可是農場主人不肯賣,我們又能如何?」為了這事,林薰修已派行銷、公關部的各主管遊說過不下十次,但每一回皆是無功而返,連農場主人的面迄今都尚未見著。
「有沒有把價錢再提高兩倍?」俞驥不相信,會有人不拜倒在錢的魔力下。
「十倍也沒用的,那農場主人頑固的很。」
「是嗎……」俞驥皺著眉,若有所思,「鄉下人總有他們一套想法,若不是死守祖產的觀念在作祟,就是藉此再拉抬價位,哼,現在的人精得很呢!」
或許是自小生長在爭名奪利的大家族裡面,養成了俞驥看薄人情、猜忌懷疑的個性,在他三十六歲的世墨裊,只有事業、鈔票才是他能理解的範圍。
關於信任、關於愛情……他一概嗤之以鼻。
唯獨對林薰修是例外的。
也唯獨林薰修才能看得見俞驥世故冷漠下的孤寂。
「找個老婆吧!或許會有所不同。」林薰修想到俞驥「高處不勝寒」的孤寂,不禁又犯了忌諱。
「怎麼……我老爸又找你啦?」俞驥翻了白眼,臉色又是一沉。
「就算他老人家不找我,基於朋友的道義我也該勸勸你呀!那位汪燕妮好歹也等你兩、三年了,人家長得也是氣質高雅、眉清目秀,真想不透你為何不順俞伯伯的意,乾脆娶了人家,省得我老替你挨罵。」
「別忘了,我們哥兒倆是抱定獨身主義的。」俞驥拍了拍林薰修的肩膀。
「就為這樣,你老爸就老說我是損友……」
「別理他,真正壞榜樣的人是他。」俞驥說這話時,眼中有種沉澱已久的淡淡哀傷。「俞驥,別這樣——」林薰修試圖趕走俞驥心中的那份陰霾,「生命是自己的,不要被任何人的負面行為所干擾。」
「可是我忘不了我母親心碎致死、含恨以終的那一幕,我永遠不會原諒我父親的背叛
「所以你的不婚,只是以你俞家獨子的身份來做報復……這我更無法認同了。」林薰修提高聲音說著。
「那你又是怎樣高尚的理由?」俞驥半嘲諷的問著。
「哈哈哈——」林薰修想沖淡一下這緊繃的氣氛,說:「說出來你也不信,以我的才情、五官、品德及高貴的心靈,唯有天上仙女才能匹配得起。」
「哈哈,想不到你這小子比我還自大,娶仙女?!?!我充其量也只不過想娶個公主罷了。」俞驥的幽默是千年難得一見的。
「公主引早說嘛!憑你們俞家的財勢,全台北市俱樂部的公主都爭先恐後呢!」
「那些公主,我是敬謝不敏的。」俞驥雖是商場中人,但他從不喜歡以應酬之名,流連在各聲色場所。
他雖然不高尚,但卻也不下流。
「鈴——」行動電話的聲響,打斷了這兩兄弟的談笑。
「這星期的會議全由你主持,我看報告就可以了。」俞驥對著電話中的人交代著公司
「怎麼?終於想通了,要好好度假一陣,善待自己啦!」待俞驥收了線,林薰修好奇地
一我哪有你那份閒情;:」俞驥笑了笑,又露出耶禿鷹準備掠食的神情,說:「只要我俞驥佶認定的東西,沒有一樣能逃得過我手掌心,我打算親自上陣,以七天的時間來買下那片場。」
「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你?」林薰修太瞭解俞驥做事的狠勁,不免替農場的主人擔心。
「有啊——」俞驥挑了挑眉,以半玩笑、半果決的語氣說道:「除非那場住著一位能讓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公主。」
這分明是廢話!
多少美女主動撲臥在他的懷裡,但俞驥瞧也不瞧一眼,就連輿他與相交二十年的林薰修都沒見過哪位女孩能讓俞驥動了心。更何況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
「要真有那種女孩,我這好朋友甘願為你打破原則,不再堅持要天上仙女,只要是人間仙女就可以啦!」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全是一堆渾活罷了。
這天下午,俞驥便輕騎簡裝,獨自一人先行來到這片農場作番探勘。
「這真是絕妙的好地方呀!」一路上,俞驥不禁暗自讚歎著。
這農場其實不大,大約只有五公頃而已,但是地勢居高臨下,後有小山屏障,前有溪流交會,在林薰修的口中是一塊風水福地、聚四方靈氣之脈,而在他俞驥的眼中,這更是一處難能可貴的度假勝地——當然,得在他的娛樂投資專案成功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