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擒心不傾心

第19頁 文 / 阿蘇

    「妳等等,我去請醫生過來。」手忙腳亂的擦拭安琪怎麼都停不下的淚,她終於想起了醫生。

    沒有理會護士的離去,安琪沉浸在無邊的哀傷裡,無力自拔。

    護士領著一名醫生進來,他走至安琪的身邊,掏出口袋裡的手巾溫柔的拭去安琪臉上殘存的淚痕,也喚回了安琪的心神。

    她的淚止住了,紫色的眸依舊黯淡無光,失神的模樣彷彿被人掠去了所有心志、魂魄。

    醫生抬手撥了撥她的眼皮,檢視她的現狀,身體無礙,精神卻有些意外的波動。看著安琪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細緻的臉頰,不知從何時起,她佔滿了他的心房。

    「傑立醫生?」護士對他意外的舉動有些奇怪。

    「……她沒事。」傑立?威廉收回手,仍有些依依不捨,柔嫩的觸覺還留在他的指尖上。「大概是被搶的驚悸還殘存,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在古堡的展覽道上發現她,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隨身的皮包被翻得一場糊塗,大概是遇到搶劫吧!

    他把她送到自己服務的醫院好就近照顧。可從那天起,她就陷入昏睡的狀態,他們替她做了好幾次檢查,沒有病因,但她就是不願醒來,終於,在她昏睡即將滿十天的清晨,她醒了。

    「我在這裡多久了?」

    安琪從眼前這名黑髮、一身白的醫生口中大概猜出她會在這裡的原因,其實她根本不記得她是不是被搶,只是那個過程讓她的魂魄回到了過去,等她傷透了心,卻又殘酷的把她送回這裡。

    「妳昏睡了快十天。」護士見安琪的情緒已稍稍平靜,才將茶几上的水杯遞給她。

    「妳還記得妳叫什麼名字嗎?」可以證明她身份的護照不在她身上,可能一併被盜賊竊走了。

    「我叫安琪,郢安琪。」略冷的水帶著微甜潤滑了她乾啞的咽喉。

    「如果妳有任何不舒服再叫我過來,密斯安妮,她就麻煩妳了。」

    碧綠的眼眸始終不曾稍離安琪美麗的臉龐,看著她靜默臉上的寂寞清冷,他的心微微緊縮、疼痛著,過去幾天他總是看著她如美麗的娃娃般深深沉睡著,如今醒來,往日緊閉的眸此時刻畫著濃濃的哀傷和寂寞,他反倒不願見她醒來。

    「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傑立醫生對這名病人產生的異樣情愫,她瞧得清清楚楚,不過這個安琪小姐對他印象怎樣就不知道了。

    傑立聽見安妮的回答後,收回自己依戀的眸光開門離去。

    「妳是我的專職護士?」

    「嗯。」安妮點頭,「我是傑立醫生特意請來照顧妳的。」接過安琪的水杯,「妳還要嗎?」

    安琪搖頭,「為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他。」一個醫生會特意請專職護士照顧一個陌生的病人?

    「妳不知道,哦!對了,妳才剛醒。」安妮為自己健忘輕吐舌。

    安琪看著她童稚的動作感到熟悉,她曾經看誰也有這樣的舉動……是茉兒!想起年輕生命的早逝,安琪有些黯然。

    「安琪,我可以這樣叫妳嗎?」沒有等安琪回應,她又接了下去,「妳是傑立醫生抱回來的,他是目前醫院裡最有身價的單身漢,溫柔多金又少見的英俊,我們從沒看過他為什麼事情驚慌失措,除了把妳抱回來那天。」

    安妮講得落落長,還不時注意安琪的臉色,見安琪神色依然冷淡,她有些失望,她還期望安琪能有所感動,看來傑立醫生無望了。

    「我會好好謝謝他的。」沒有留意安妮特意的言詞,她有些倦了。他們說她昏睡了十天,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好累?累得不想說話、不想思考,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安妮瞧見安琪臉上明顯的倦意,只得打住話題,「妳好像很累?」她已經睡了十天,為什麼還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我想休息,好好睡一覺,妳如果有自己的事可以去忙,不用陪我。」安傑拉住被子覆住自己,感覺深沉的倦意朝她漫天席捲而來,她閉上眼睛,墜入無邊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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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一睡又過了漫長的兩天,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傑立拉了張椅子坐在床畔,碧綠的眼眸凝視著安琪沉睡的容顏,對這張容顏他其實有著又驚又怕的複雜感受。

    嚴格來說,他未曾見過安琪,只是在古堡開始參觀時有注意到她,帶著東方異國風情的美麗容顏,在古堡裡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之後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至他看到了那幅畫--

    午夜夢迴,糾纏在他記憶深處,始終模糊的臉龐,與畫中女子的臉蛋合而為一,他終於找到三十幾年來無法看清的那張容顏。

    畫中女子盈盈的淺笑讓他有些呼吸困難,他竟有些妒忌她身旁的那名男子,是他讓她如此開懷,展露如此醉人的微笑。

    他佇立在畫前許久,直到壁上暈黃的小燈亮了,他才帶著滿心的疑惑走向出口,也才在那遇上了倒地昏迷的安琪。

    將安琪送到醫院,幫她檢視瞳孔時,發現她是帶著有色鏡片,鏡片後是紫羅蘭色澤的眼眸,他的心大大受到震撼,那一刻他以為畫中的女子復活了。

    幫她安排好一切,甚至請了專職的看護照顧她,隨著她持續的昏睡,他的記憶也隨著每天的看顧開啟,一些奇怪的畫面會忽然閃過眼前,讓他片刻恍惚失神。

    有時是她持刀對著他,兩人相視默然;有時她又安靜地在他懷裡沉睡著,彷彿是只倦極的小貓。她臉色蒼白如紙,他心疼莫名;她決裂如火,拿著憤怒的紫眸凝睇著他……

    看著眼前的容顏,那些情景在眼前交錯,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他真的不認識安琪,可腦海裡的那些情景像是精心編織的謊言,真實的讓他無法抗拒,就好像她真的和他有過一段。

    知道了安琪的名字和畫上的女子相同時,他又是一陣錯愕,事情有那麼巧合嗎?難道真有穿越時空這種荒誕不經的事?

    替安琪跑了趟領事館,證明了安琪確實是現代人的身份,他暗笑自己的荒謬,也許真的只是巧合,地球這麼多人口,陌生的人相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想多了。

    傑立自我安慰著,忘了他腦袋裡那些詭異的記憶從何而來。

    床上安睡的人兒微微動了下,安琪醒了,睜著恍若透明的淡紫望著傑立。

    「我睡了多久?」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酥了,安琪微掙扎著起身,感覺神經的末梢有股酸痛。

    「兩天,妳整整睡了兩天。」傑立幫著安琪坐好,瞧見她清醒的眸中沒有先前的激動、錯亂,他稍稍放了心。

    「我可以出院了嗎?」她想再去古堡一趟,那裡有她神魂相系的男子,然後找個地方安定下來,永不再回到這個傷心地。

    「當然可以,不過出院之前還需再做個檢查。」傑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扯謊,也許他不希望就這麼失去安琪的消息。

    「我現在很好不是嗎?」安琪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任何不適。

    「不會很久的,大概三天報告就出來了。」傑立有些心急的想留住她,她這麼一走,也許沒有再相見的理由了。

    安琪靜默,深深思考著,許久她開口道:「那我想先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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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佇立在畫像前,已經沒有初見畫中人時的驚愕,凝視著畫中人沁藍的眼眸,安琪腦海裡浮現的是他深情凝視自己時,掛在他唇畔的溫柔笑意。回望週身的淒冷,安琪紫色的眸中蓄滿淚水。曼別靜鎊繆監苦系譬對華釜罩專

    在命運一次次的安排下,他們一次次的錯過彼此,悲傷層迭;心痛依舊,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他們自行造成的苦果?

    今天是古堡展示會的最後一天,這些畫也將再次收藏進不見天日的儲存室裡,憑她的身份要再見已是困難重重,把面前的容顏刻鏤在心版上,她不會再接受任何人,她的心門將為他永遠深鎖,不再開啟。

    再看最後一眼,安琪終於下定決心,強忍著悲傷將雙眸轉離畫像,再多的不捨最終還是要離開,能安慰呵護她的人已經不在,舉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遠離,濃稠的憂傷佈滿她愈見清瘦的臉龐。

    低垂著頭走向出口,安琪深陷哀傷中無法自拔。

    驀然,一道視線夾著讓她莫名熟悉的溫暖,安琪抬頭,紫眸對上一雙湛藍的眼眸,她震驚的緊摀住嘴,一陣熱辣的淚霧襲上眼睛,氤氳了她的視線。

    她不能置信的渾身輕顫,週遭的一切她恍若未聞,此刻她的眼裡只容得下他,淚眼矇矓的見他堅定的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直至強壯的雙臂圈住了她,將她緊緊的抱在胸膛裡,熟悉的氣息包圍著她,沉穩的心跳從手心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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