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慕容雪
「噢。」她瞥著他,瞧見他又拿起刀子,頓時頭皮發麻,差點又要尖叫了,但在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時,及時摀住口。
傲人玦冷汗直流、臉色泛白,費了些工夫才清理好傷口。
「你還好吧!」水靈靈見他沒喊半聲痛,心中佩服得很,要是她早痛得哭天喊地,哪還能自己上藥。
他抿緊嘴,從衣上撕下一塊布,欲包紮傷口卻由於傷在右臂上,讓他的動作有些困難。
「我幫你。」水靈靈見狀自告奮勇地開口,好歹他也算救了她一命,她幫點忙是應該的。
他虛弱地瞥著她,遲疑了一下,才讓她接手。
水靈靈小心地替他包紮,處理妥當後,她愉快又忘情地拍了他一下。「好了!」
傲人玦頓時慘叫地彎下腰,傷口疼得險些讓他昏死過去。
「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靈靈吐著舌,想扶起他,卻被他冷冽的眼神制止。
「別碰我!」她真是衰神!沒被她給害死,算他命大。
「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她絞著雙手,無辜地望著他冷峻的面孔。
「我們—定犯沖,跟你在—起都沒好事。」他壓抑地深吸口氣。
「哪有!」她連忙抗議。
「你還是離我遠—點。」他還不想被她玩死,因為那太丟臉了。
她蹲在地上輕咬著唇,他誤會她了,以前她或許曾經故意整他,但這回真的不是。她才不會壞心地去整一個受傷的人。
男子閉起眼休息,良久沒聽到她聒噪的聲音,他疑惑地張開眼,見她蜷縮成一團窩在另一處,那副脆弱的模樣竟讓他覺得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他不大懂姑娘家的心思,但他先前的話似乎重了些,思索了一下,他開口問道:「你在哭嗎?」
久久才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反問:「你說呢?」
算了,不用跟一個小娃兒計較!傲人玦揉著太陽穴努力說服自己。
「好吧!我不該那麼大聲。」他不大甘願地開口。
「喔。」她有氣無力地輕哼。
又過了一會兒,傲人玦已經失去耐性。「抬起頭說話。」
停頓了一下,她依舊悶悶地道:「說,請。」
他瞪大了眼,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開口:「請!」
水靈靈猛然抬頭,朝他扮個鬼臉,非常滿意見到他驚訝又錯愕的表情。「我困了,你別吵我睡覺。」她打了個很大的呵欠。整到他了吧!剛才她的確很難過,但見他開口道歉,她受傷的心就好過多了。
原本還以為她躲在一旁偷偷的哭泣,所以他才想安慰她一下,沒想到她根本不以為意。傲人玦頓時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立即翻身睡覺不再理會她。
水靈靈看著他有些孩子氣的舉動而竊笑不已。
他冷歸冷,其實並不壞心,至少他還救了她,而且多少有些關心她。
水靈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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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水靈靈—雙漂亮的美眸,好奇地巴望著眼前睡得不甚安穩的男子。她頭一回近距離地細看他的面容。
他有一張十分出色俊挺的面孔,濃濃的劍眉、直挺的鼻樑;雙唇帶些剛毅,而那雙眼睛更是深邃迷人……
這時她才覺得他比她印象中好看許多,或許睡著的他不像平日那般冷峻無情吧!但真正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每當她看著他的臉時,總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感覺……
才想伸手碰碰他,卻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她連忙起身往外走。
這麼一大清早,有誰會來這裡呢?
小心地開了門,看到一名婦人站在門外。婦人向水靈靈表明身份、來意,隨後兩人交談了幾句話,水靈靈便給了婦人一些銀子。
婦人捧著白花花銀子,含笑地點頭離去。
「怎麼了?」原本沉睡的傲人玦,被她們的談話驚醒。
水靈靈關好門。「是屋主看到她貼在屋外的紅紙不見了,所以來看看狀況,我告訴她我們要暫時留下。房租我已經付了,你別擔心。」
傲人玦沉吟道:「你可以不用管我。」
「你受傷了,我不可以把你丟在這裡。」
「你若想保命就離我遠一些。」他淡然地道。
「太晚了,過了昨夜,就算我想撇清關係,那批壞人也一定誤會我和你是同夥。」
他皺起了眉,輕哼道:「誰叫你當初不聽我的話。」
「來不及了。」她翻著白眼,他以為她喜歡找麻煩呀!
「客棧是回不去了,我等會兒去買些吃的,順便帶幾件衣服回來。」她轉移話題說道。
傲人玦深深瞥她一眼,從懷中掏出錢袋丟給她。「拿去。」
她滿意地用手掂掂重量,然後才愉快地出門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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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在市街旁用早膳的瞿武吃到一半,突然跳了起來。
身旁的侍衛循著瞿武的視線望去,赫然瞧見昨日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正笑吟吟地站在對街。
「小賊,別跑!」瞿武火大地衝了過去。
水靈靈提著一堆東西走在街上,聽到粗暴的怒叫聲時,好奇地轉身看個究竟。咦?他不是昨天下午的那個笨蛋嗎?他八成發現信不見了。
她趕緊飛快地閃入巷中。
瞿武緊跟在後,卻在過了四個街口後,跟丟了人。
竟讓她給溜了,他氣得直跳腳。
那——娃兒見他就逃,讓他更加確信她偷了信,他立誓下同一定要逮住她,不然他顏面何存。
東州城的地形她早摸熟了,左拐右彎,穿過幾個小巷後,便回到她租的房子前。她邊順氣,邊走進屋內。
傲人玦從房裡出來,見到她氣喘吁吁的摸樣,挑眉問:「你在做什麼?」
「半路遇到—只大惡犬,嚇死我了。」她在門口喘著氣說道。
「哦?」他倒覺得她比較像被人追殺。
她沒理會他懷疑的表情,逕自走進大廳。「用飯了。」這下可好笑了,她除了被一群綠衣人盯上之外,現在又加上黑鷹堡的人馬,看來她這趟離家之旅過得還挺熱鬧的。
兩人默默地坐在大廳中用餐。
水靈靈填飽肚子後,才把錢袋丟還給他。
「看來你花了不少。」他靈敏地接手,狐疑地看著原本鼓鼓的錢袋頓時變得扁扁的,幾件衣服及早膳花不了這麼多吧!
她甜甜地笑道:「一點也不多,而且我買了好幾件衣服,很划算啦。」逮著機會,怎能不狠狠敲他一筆,以彌補她曾受過的驚嚇。
「算了。」傲人玦只能歎息搖頭。
照她這種花法,他身上的銀兩可能用不了幾天。
她無辜地望著他。「你不高興有新衣服穿嗎?」
「衣服能穿就好了。」他一向不注重這個。
「怪人。」好—點的衣服穿起來才舒服,而她向來善待自己,所以她就不客氣的挑了上等的綢緞。
傲人玦才覺得她奇怪,小小年紀就這麼會敗家,她雙親最好有錢一點,不然可能會養不起她。
她拿著衣裳準備去換上,走了幾步,又突然轉身問他。「我們要在這裡躲多久?」
「兩、三天即可。」過幾天等他的傷口復原,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喔。」她應了聲後,心思又轉到別處去了。她暗自想著,這陣子出門要小心點,以免又碰到黑鷹堡的人追著向她討信。幸好她已聰明的把信藏到—個最安全的地方。
水靈靈還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聰明時,根本沒想到一件事情——其實她一心想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緣分,真是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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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什麼!」藍衫男子拍桌子喝道,一雙冷絕的眼眸危險地瞇起。
「首領息怒!」一群人全跪了下來。
「一個受傷又中毒的人,你們竟還讓他給跑了!丟不丟臉!」藍衫男子側躺在貴妃椅上斥責一群不中用的飯桶。
「是。」
「是什麼是!笨蛋!把他們拖出去砍了!」藍衫男子一伸腿便把跪在面前的人踢到門外橫躺。一個傲人玦竟讓他損失那麼多人,真是氣煞人。
「首領恕罪——」另一名男子求饒道。
「一連兩次失誤,你們是嫌腦袋不夠砍是不是!」
「不是……」他們也不想呀!
「傲人玦不是泛泛之輩。」一旁的人開口說情。
「那你是說我們宮內的人都是蠢蛋了?」藍衫男子大手—拍,—旁的桌子頓時被震碎。
「不是!」他連忙應道,唯恐首領發飆。
「兩次任務傷了近三十人,下次你們還要再賠幾個人?」藍衫男子噙著一抹邪笑問。
「下次定會擒住傲人玦。」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再失敗就提頭來見我!」男子側著身子冷笑地起身。
「是。」
藍衫男子大手一揮,讓眾人退下。
他的目標是挑了黑鷹堡,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
早在他學成師父傳授的全部武功,並接下「天殘宮」宮主—位之後,他就發誓要毀掉黑鷹堡,頂替黑鷹堡在江湖中的地位。他好不容易讓師父把大權交到他手上,他必定要有一番作為,而黑鷹堡便是他的頭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