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索情教父

第7頁 文 / 黑田萌

    她必須說,他是個像公務員般的黑道。

    這一天午後,他出門了。

    堤真確定了他不會再折返後,拿了她自己敲敲打打做出來的鑰匙,準備去開一間房間。

    據她觀察,這座宅子裡所有的房間都不上鎖,就連他的臥室也一樣。

    但唯獨有一間房間不只上了鎖,而且還幾乎不見有人出入。

    那間房間一定有什麼。她是這麼堅信著的。

    拿著鑰匙,她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門前,費了十來分鐘,她打開了房門。

    房裡黑幽幽地沒什麼光線,但隱約可以看見有一排排的高櫃。

    她小心地踏進房裡,還沒邁開步伐走路,就聽見一聲奇怪的聲音。

    當她再前進一步,那聲音變得更清楚了。

    狗。這念頭剛鑽進她的腦子裡,她本能地就想退出房外。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因為一道黑黑的影子倏地向她撲來。

    「啊!」她一伸手阻擋,手掌就被利齒給咬住。

    那種椎心之痛教她不禁皺起了眉,「啊!」她極力想擺脫,卻反倒被咬得更緊。

    她發現那是一隻精壯兇猛的黑色杜賓犬,而它那兩隻鷙猛銳利的眼睛正瞪著她這個入侵者。

    她感覺自己的手疼得幾乎快麻痺,再不想辦法掙脫,它可能會把她生吞活剝了。

    一個抬腳,她狠狠地踹了那杜賓犬一腳。

    那杜賓犬悶叫了一聲,鬆開了口。

    趁此機會,堤真飛快地退出房外,並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鎖好門,她用衣服擦拭門把上的血跡,然後按著傷口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的手被咬出了幾個清楚可見的牙印,而且每一個都既深又寬。

    自行包紮後,那種刺痛感還是不時地從手掌傳送至全身。

    但,她可以確定那間房裡,一定有著什麼非好好保護的東西。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再想辦法進去——

    「龍太郎……」隆則端著飼料,打開了他置放數十件國寶級文物及骨董的房間。

    「唔……」龍太郎迎上前來,在他腳邊摩蹭著,並不斷發出乞憐的聲音。

    「吃吧!」他擱下飼料,蹲了下來。

    龍太郎沒有食慾,只是不停地以頭摩蹭著他的腳。

    「怎麼了?」以往見他進來,它總是興奮地又蹦又跳,怎麼今天卻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

    發現它有點不對勁,他摸了摸它的頸子。

    龍太郎仰起頭來看著他,他這才發現它嘴邊有血跡。「這是……」他抬起它的嘴,確定那真的是血跡。

    有人進來。這是他第一件想到的事。

    是堤真?這屋子裡就只有她在,除了她,他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她整天在家或許會因太悶而到處走動,但一般人若發現房門鎖著,通常不會大費周章地進入。

    這道鎖若沒花上一點時間是開不了的,由此可見,她不僅在開鎖上費了一番工夫,也曾經接受過這樣的訓練。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進這間房間?又是如何進來的?

    依這情形看來,她一定遭受到龍太郎的攻擊,而龍太郎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軍犬,一旦咬定就不鬆口,她又是如何自它的利齒下脫身?

    之前他懷疑她懂擒拿術,難道……

    她是什麼人?她真的只是個來自上海,被人蛇集團賣掉的妓女?

    她究竟是誰?難道她的目的是房間裡的那些國寶?難道她是什麼竊盜集團的爪牙?難道……

    說來,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底細,他所知道的她都是由她口中得知。但她的身份背景真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嗎?

    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因她而感到迷惘,以至於什麼都忽略了。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要確定進入這間房間的究竟是不是她。

    但如果真是她,他該拿她怎麼辦?

    驀地,他心中的迷惘更深、更濃了。

    第5章()

    堤真習慣在一早起來時到外面庭院裡伸展身軀,順便練練拳腳,因為這個時候,隆則通常都還在睡覺。

    步出房門口,一聲低低的吼聲傳進她耳裡。

    她一震,這才發現一向得在中午才會起床的隆則,竟帶著昨天攻擊她的那只杜賓犬站在她門外。

    那隻狗一見她就皺起鼻子,齜牙咧嘴地呈現警戒姿態。

    它的反應讓她緊張起來,「你……你有養狗?」她力持鎮定。

    觀察龍太郎的反應,再看她臉上那勉強的表情,他撇唇一笑,「嗯。」

    「從沒見過,」她望著他,佯裝無事地道,「你都養在哪兒?」

    「密室。」

    「是嗎?」即使它對她不友善,她還是保持冷靜,「我是第一次看見你帶它出來。」

    「密室有個陽台,陽台上也有個通往後院的樓梯,龍太郎都會從陽台出入活動。」他說。

    「噢……」原來這只叫龍太郎的狗有自己的出入口,難怪她在這兒住了將近一個月,卻從來都不知道他在家裡,養了一隻這麼兇猛的杜賓犬。

    睇著她臉上的變化及那力持平靜的神情及聲調,隆則不覺在心裡發出懊惱又挫折的冷笑。

    真的是她闖進了那間房間。

    龍太郎被訓練成一隻極具警戒心的狗,但它不會輕易對什麼人露出不友善的姿態,除非……它覺得那個人對它有害。

    「你替我溜溜狗吧!」為了更加確定,他提出了這個要求。

    堤真一怔,「溜狗?」

    「怎麼?你怕狗?」

    「呃……」她支吾著,「它好像不太喜歡我……」

    「是嗎?」他撇唇一笑,意味深長地,「也許它覺得你危險吧!」

    聽到他這句話,堤真的心陡然一跳。

    他發現了什麼嗎?

    他冷冷的笑意及那深沉得教人摸不透的眸子,都教她不覺背脊一涼。

    自從上次拒絕他之後,他已經很久不曾跟她交談,而今天他的話似乎比她預料中的還多。

    難道他在試探她?如果真是他發現了什麼,那她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堤真,」瞅著她不自覺所露出的驚慌神情,他蹙眉一笑,「你怎麼了?」

    「我沒有。」她猛地回神,定了定心神,「如果你堅持要我溜狗,我去。」她不能自亂陣腳,一定要保持冷靜。

    他睇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不用了。」話罷,他什麼都沒再說地帶著龍太郎離去。

    現在他知道了,那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呢?

    剛才他可以立刻揭穿她,但他沒有。為什麼?

    這些疑問糾纏著他,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漩渦,然後將他捲入其中。

    感覺到他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堤真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

    她必須盡快找到證據,然後趕緊離開。因為她待得越久,就越有可能露出馬腳。

    不是她不夠專業,也不是因為她不夠盡職,她知道自己的處境會變得如此危險,都是因為她對他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愫。

    她目前在這裡的行動還很自由,她必須趁著他還沒真的對她起疑之前查出個結果。

    計畫了兩天,她決定趁他外出時,到他所經營的幾家夜店去探個究竟。

    晚間八點,她步出了鶴會總部。

    這是她進到這裡之後,第一次離開。

    當她走出大門,川西立刻趨前。「堤小姐,上哪兒去?」

    她在這裡住了近一個月,負責總部安全的川西組弟兄,幾乎都知道總部裡住了一個這樣的女人。不過對於她是什麼來歷,他們是不知道的。

    他們只照令行事,至於原因及理由,他們是不多嘴多舌。

    「出去逛逛。」

    「我找個人送你吧!」川西說。

    「不用了。」她神情自若地說,「我想自己走走。」說完,她旋身而去。

    睇著她離去的背影,川西臉上的神情轉而凝沉。

    「渡部,」他沉聲喚來一旁的手下,「找個面生的弟兄跟著她,有什麼狀況立刻通知我。」他說。

    「為什麼?」渡部疑惑地道。

    川西望著他,「是會長交代的,你照辦就是了。」

    其實川西也不知道隆則為什麼要這麼交代,不過他辦事一向是不問原因的。

    除了要監控她的行動之外,隆則還要他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峰子,將她每天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向他報告。

    他是真的不懂隆則要做什麼,因為他什麼都沒說。不過既然隆則那麼交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畢竟,身為會長的他,從沒做過什麼錯誤的判斷或決定。

    去過幾處夜店觀察人員出入情況後,堤真並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探究之處。

    白川隆則旗下的夜店都相當透明公開,小姐們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也堆滿了可人的笑容,覷不出有任何的勉強或委屈。

    這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他壓搾、控制著這些女子,她們怎會有那樣的笑臉?

    為了更確定事情的真相,她來到位於上川端這家豪華夜總會。

    這家店比之前的更加富麗堂皇,而小姐的素質更高,雖然她沒進去,但光是遠遠地看,就可以窺知一二。

    她心裡的疑問更深了,難道說他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他們資料錯誤?

    又或者……他就是那麼高竿,能不著痕跡地幹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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