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泊妊
「別生氣嘛!」她從身後摟住他。
他僵直著身子不動。
「別生氣。」踮高腳,她的手攀上了他的頸子,吻隨即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子微微輕顫了一下,不過粗心的蓨薺沒注意到。
「別生氣。」像猴子攀住樹幹似的,她將身子從他背後蕩到他前面,她的吻這次落在他的唇上。
澤淏本來就沒有在生氣,而硬壓出來的性子,也全在蓨薺的連聲道歉中消弭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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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剛下過一場大雷雨,窗外景色一片灰蒙。
打開音響,兩人搬了張桌子到陽台,優閒的啜飲著時下流行的花茶。
薰衣草的香味、悠揚的音樂聲,在空氣中不停地飄蕩。
原來談戀愛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雖然有時候還是捉摸不定他的個性,一會冷、一會熱的搞的她暈頭,不過,戀愛的滋味還真是好的沒話說!
「明天我們回台南。」
「啊?」聞言,她頓時愣住,端到嘴邊的杯子停滯在半空中。
「該回去說清楚了。」
她搖頭,再搖頭。
「為什麼?」他的眼神落在她的俏臉上,專注地看著她澄澈的瞳眸,一瞬也不瞬。
氣氛變得有點兒緊繃。
「我爸爸……」
「他是我的問題。」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
「你是我的。」十年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他不會讓它出現變卦或有任何意外。
「我也是爸爸的女兒。」而且是每天都要打一通電話撒撒嬌,爸爸才會放心的那種女兒。
澤淏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唯一不一樣是他的眸光,變得黯沉。
「你的意見?」
「要你,也要爸爸,不要看到你們吵架。」這一點好像很難,她真的有點兒擔心。
「那就好。」他笑了笑。既然確定了她的意思,他就無須擔心了。
「啊?」
「男人的問題,男人自會有解決之道。」只要她的心已經向著他,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可是那個人將會是你的丈人。」她嘟起嘴。
「我知道。」
「那你還……」
「還怎樣?」
「好像要找人拚命似的。」她垂下頭,嚅聲地說。
「為了你,值得。」
怎麼可以這樣?
「我不要啦,我不要你吵架!」她哇哇大叫起來。
小傻瓜!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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蓨薺家門口,車子的引擎聲引起屋內主人的注意,一對保養得很好的中年夫妻從屋內走了出來。
停好車,澤淏打開車門走下車,那個害怕見到刀棍齊飛的膽小鬼卻賴皮躲著,說什麼也不肯下來。
這人是誰?
嗯,好俊的男人!如果時間能往回走個二十年,她或許會考慮來個女追男的倒追行動也說不定。
「有什麼事?」宋遠樵的聲音有嚴重的警戒,眼眸有濃濃的敵意。
「大事。」
「大事?」宋遠樵蹙起眉心。
「都到家了,還不下來?」澤淏打開車門,將那個縮頭烏龜給請下車,並鎖在懷裡,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蓨薺?」
「女兒?」
驚呼聲響起。
「爸,媽。」蓨薺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壞人,不是說自己解決的嗎?怎麼還讓她出來曝光?
看到兩人親密的模樣,宋遠樵緊握的拳頭嘎嘎作響。
「他是誰?」
「嗯,有眼光。」
兩種不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蓨薺縮著頭,小聲的回答。
「男朋友!?」
氣氛倏地變得緊繃、凝滯!
「過來。」宋遠樵咬牙切齒,一張臉扭曲變形。
蓨薺聽話的想走過去,可是緊摟著她的澤淏並不鬆手,她仰起頭,對他小聲的說:「放開手啦。」
「站好。」鉗在她腰間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摟得更緊。
「你放開我女兒?」看著他緊摟著女兒的手,宋遠樵氣憤地咆哮著。
「不放!」
「我找人轟了你!」
「沒問題,若你要蓨薺當個沒老公疼的寡婦,那麼我沒意見。」
驚呼聲再度響起。
「老公!?寡婦!?」天啊,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嗎?
兩個男人的戰爭終於爆發了,在一陣怒罵與咆哮聲後,緊接著就是澤淏強硬的回答——她是他的!
簡短的四個字,隨即又刺激著宋遠樵越來越憤怒的火氣,幾分鐘過後,一雙燃燒的猛炙的眸,對上一雙霸氣十足的黑瞳,四周空氣開始稀薄,溫度也越來越高,宛如置身在於燥的沙漠地帶。
「蓨薺,過來,我們進去喝果汁。」這兒太熱了,再看下去會嚴重缺水休克,蘇佩雯對女兒招了招手。
「喔,好。」趁著兩人正戰的火光四射,趁著封澤淏一個不注意的時候,蓨薺趕忙從他身旁逃開,跟隨著母親進入屋子裡。
宋遠樵氣的快吐血了。「你給我離蓨薺遠一點!」他的寶貝女兒才二十歲,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這麼早嫁人,尤其是嫁一個比他還霸氣的男人。
「她長大了。」他冷冷的說。
「她是我的女兒。」父親最大,有權決定一切。
「她是我的妻子。」現在已經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不嫁!」
「我就用搶的。」
哇!夠震撼。
這句話當場將正端著果汁出來,預備給這兩個火藥味十足的男人消消火的蘇佩雯震傻了眼。
好有氣魄的男人。這個女婿她要定了!
她扯了扯正氣的一張臉紅通通的丈夫,將果汁塞到他手中。「喝果汁,喝完了再戰也不遲。」接著她又將手中另一杯果汁遞到封澤淏的面前。「叫聲好聽的,我就幫你解決這個老的。」
啥?老婆陣前倒戈!?宋遠樵當場傻了眼。
「老婆,你怎麼可以……」他的話還沒說完,隨即被澤淏一聲簡短又響亮的喊叫聲給掩蓋了過去。
「媽。」
「好。」蘇瑕雯當場大笑起來。「走,乖女婿,我們進屋子去。」
「老婆……」宋遠樵不敢置信的看著往屋子裡走的兩個人。
「閉嘴,否則今天晚上你就去睡客房。」回頭看了丈夫一眼,她皮笑肉不笑地警告著。
不會吧?宋遠樵垮下了臉。
就是這樣。蘇佩雯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蓨薺……」他想提出辯訴。
「夠大了。」抗告無效。
「她是我的……」他上訴。
「她也是他的妻子。」上訴再次落敗。
「可是……」疼了二十年的女兒就這麼拱手送給他,他不甘心啦!
「你還有我。」蘇佩雯笑摟著丈夫的手臂。
她看似甜蜜的笑容裡,仔細一看有點兒詭異,大有——你敢說個不字,老娘我就……哇,哭給你聽。
蘇佩雯看著老公的眼睛迅速泛起水意。
「好,你別哭,老公惜借,一切都聽你的。」戰爭宣告失敗,宋遠樵無條件投降。
「老公,我愛你。」無視於門口正看著的兩名晚輩,蘇佩雯獎勵的給了他一個大啵。
「老婆,我也愛你。」
宋遠樵回應著,兩人當場表演起兒童不宜的親親畫面。
一場戰爭,在親吻中被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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蓨薺的父親擺平了,接下來就是要談正事了,休閒中心合作案在土地的取得上,也該給靳嵐有個交代了。
只是,他才把合約書拿出來,隨即有人以高分貝的尖叫聲做了響應。
什麼!?他……他竟然是那個要買土地的人!
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襲上心頭,蓨薺高分貝的尖叫著。
「我會還給你比那土地還值錢的。」好痛!封澤淏揉揉嗡嗡作響的耳朵。
「什麼?」她叉著腰。
「我。」封澤淏指著自己。
她考慮著。
還不夠嗎?封澤淏從口袋中掏出名片,和一隻足以讓封氏企業和美國股市震盪的印章,交到她手上。
蓨薺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和印章,心裡暗忖著——給我這不值錢的東西作啥?
她冷嗤了一聲,「我要你的名片和印章作啥?」說著,她就要將手中的兩件物品還給他。
要名片,到大街上隨便一吆喝少說也能拿個百來張,她才不希罕咧。
「等一下。」東西在半空中被宋遠樵攔截住了,他拿著那張名片盯了好一會兒。
「爸……」
「先別說話。」宋遠樵看了女兒一眼。
蓨薺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
「你真的是……」
宋遠樵的話還沒說完,澤淏已經笑著點點頭回答他。
「蓨薺不知道?」他聞。
他搖搖頭。
「以後住在美國還是台灣?」他就只有蓨薺這個女兒,他不希望一年到頭看不到她。
「由她決定。」他笑看著蓨薺。
「好。」宋遠樵這才滿意的願意交出女兒。
要找這麼優秀的男人並不容易,正如老婆說的,女兒有眼光,他怎好破壞這樁好姻緣,小心以後女兒哭著要他賠她一個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