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孟芷
「我……我先去把東西搬到姐的房間。」
「胖姐,我幫你。」
舒媛媛和舒平兩人趕緊逃走,免得讓大姐追殺。
「我是不是男人,等我傷好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司徒煒輕怫一笑,暖昧的眸色測覽過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證明個鬼啦,我沒興趣知道。」舒著漢蹲在沙發旁,先拆下他右掌潮濕的紗布。
「有些女人以前也告訴過我,她們對我沒興趣,不過,到了床上後——」
「閉嘴!」舒若汶抬頭喝道。「我已經有男友了,你講話再那麼放肆,我就把你踹出門。」
她有男友了?
司徒煒眉一斂,不再開口耍她了。
舒若汶先拿出棉花棒,替他右掌心濕潤的傷口擦拭乾淨,再為他重新上藥、包紮。「好了,把衣服下擺撩起來。」
司徒煒卻直接脫下T恤,光裸著健碩的胸膛。
瞥見他左腹上的紗布滲出血紅,舒若汶皺眉,輕輕撕下紗布,再更換一支新的棉花棒,動作輕柔地替他拭淨傷口。
司徒煒低著頭,聞到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馨香,那種香味與他有過的女人們身上都不同,他覺得這股淡香好聞極了,他稍微湊上前,想聞得更仔細時——
舒若汶卻突然抬起頭望向他,剎那間,與他炯亮的黑眸撞個正著,她也因兩人之間十分接近的距離紅了臉,她拉開距離,瞪他一眼。「看什麼看?!」
司徒煒緊凝著她那張形狀優美的唇瓣,他衝動地舉起手想去觸撫。
舒若汶腦袋一閃,大眼迸出怒意。「想死啊你?」
劍眉緊蹩,司徒煒的左手掌快速貼上她的臉比著。「你的臉好小。」她的臉是小巧可愛的那種巴掌臉,他的手掌甚至比她的臉還大。
舒著漢揮打開他的手。「關你什麼事?」她再度低頭替他貼上紗布,這一次,她記得要保持著安全距離。
「你那麼凶,怎麼會有人敢要你?」司徒煒目光落向她那不斷眨瞬的長望睫毛和微翹的鼻尖,最後,視線緩緩移下,停留在她粉色的唇瓣上。
「不勞你費心,我對我男朋友可溫柔了。」
「他是做什麼的?怎麼會那麼沒眼光看上你。」
處理好他的傷口,舒若汶開始收拾著急救箱。「他不只愛上我的外貌,還愛上我的內在,這才叫有眼光。哪像你,每次只會喜歡那種空有外表、沒大腦的女人,真是膚淺的男人。
「哼,只是發洩本能的慾望,又不是選老婆。」司徒煒輕嗤了聲。
舒若汶微瞇水眸,厭惡他那種不尊重女性的輕優態度,她站起,微微轉身,手中提著的急救箱故意撞上他的面頰。
「嗅!」司徒煒捂著右臉頰,瞪著她。「該死的!」
舒若汶垂下眼眸,脫著他,穿著木展拖鞋的腳狠狠踩過他光裸的腳,聽見他衷嚎出聲,她唇畔凝出絕美的微笑,緩緩走入自己的房間裡。
司徒煒坐在沙發上等待腳上的痛楚消失後,套回T恤,才站起身,往掛著門簾的房間走去。
停在房門口,他臉一皺,隨手扯下那礙眼的蕾絲門簾,走人房裡,關上門,將扯下的門簾丟在書桌上。他眼眸一轉,見到那張單人式的床鋪,他臉都黑了。
他十分懷疑舒媛媛那碩胖的體型,究竟是怎麼擠在那張單人床上的?
不知是激動,或是體力已支撐不住,司徒煒腦袋逐漸昏眩起來,左腹的傷口劇烈地抽痛著,他不再挑剔,直接往單人床上躺下。
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身軀窩在床上,修長的雙腿幾乎有半截都露在外頭。
司徒煒墨眉輕攏,這絲不悅很快地被倦意結淹沒,沉沉睡去……
***
午後,陽光斜斜地從百葉窗的隙縫中,射上熟睡中的俊瞼,彷彿感受到陽光的叫喚,司徒煒緩緩睜開雙眸。
視線移向桌上的時鐘,發覺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他輕皺著眉,沒想到自己會睡那麼久。
他撐起身,跨下床,開門走出去。
整間屋子靜悄悄的,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蹤影,他走到舒若汶房門前,輕敲幾下。
裡頭沒有回應,他屆一皺,再度重重敲了幾聲。不會舒家人全跑光了,只留下他一個傷患在家吧?
當他正準備離去時,房門猛地被開啟,舒若汶頂著一頭散亂的發,雙眼下深重的黑眼圈好似被人猛接一拳似的。
司徒煒抹抹唇,克制欲揚起的笑容。
「幹什麼?」舒若汶吼出沙啞的嗓聲,殺氣騰騰地瞪著司徒煒,十分不悅睡夢中被人打擾。
昨夜折騰了一晚,回到家後,她還得拖著疲累的身子,熬夜將手頭上的稿子完成交出去,撐到早上十點多才入睡,到現在都還沒睡飽,這可惡的男人又來吵啥?
「我餓了。」昨夜到現在他都還未曾進食,這讓受了傷的他變得更加虛弱無力。
望著她緩緩瞇起眼,司徒煒以為她又會咆吼出聲,誰料她只有淡淡丟下一句。「等我一下。」房門隨即被她掩上。
司徒緯轉身走入浴室,發現裡頭準備了新的梳洗用品,他開始打理自己。
幾分鐘後,他跨出浴室,客廳和廚房裡都沒有見到舒若汶的身影,他再度走到她未關緊的房門前敲叩,從門縫裡瞥見舒若汶又窩回床上睡大覺時,他推開門,走到床邊。
「舒若汶?」他輕喚。
眸光落上她擺在床頭櫃上頭的相框,司徒煒伸手拿起,見到相片中的她與一名男人,兩人側著臉正在接吻,他斂眉,再望向睡得香甜的舒若汶,突然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舒若汶!」他吼她,伸手推推她趴在枕頭上的腦袋。
舒若汶驚醒。「你進來幹什麼呀?!」見他拿著她的相片,她趕緊爬起,奪了回來。「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那就是你的男人?」他脫著她。
「是啊。」舒若汶伸手擦擦相框,朝相片中的男人印上一吻後,將相框擱回床頭櫃上。
瞧她一臉甜蜜,司徒煒更火了,又伸手推推她的頭。「快起來煮東西給我吃,我快餓死了!」心中突來的詭異情緒,被他歸咎於過度飢餓之下衍生的煩躁之氣。
「去你的,囂張成這樣?!」舒若汶氣得推他卻不慎壓上他腹部的傷處。
司徒煒悶哼了聲,翻起T恤下擺察看,幸好紗布上沒有滲出鮮血。「舒若汶,你這該死的——」
「冰箱裡有稀飯,我去熱給你吃。」舒若汶吐吐舌頭,怕他又發飆,趕緊跨下床,衝出房門。
司徒煒準備朝門口走去,陡地,腳步一頓,他緩緩瞪著那張相片中思愛的情侶,覺得十分礙眼,大手一揮,將相框揮落至垃圾桶中。
舒服多了!
他噙著笑,緩緩走出房間,往餐桌前坐下。
幾分鐘後,舒若汶端著熱騰騰的清粥和幾盤小萊上桌。
司徒煒見了,一臉不滿。
舒若汶趁著他未開口前,迅即說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他低咒了幾聲,開始進食。
舒若汶笑了,走回房裡的浴室進行梳洗。
餵飽肚子後,司徒煒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撥打給「威捷」的副總裁,待電話接通後,吩咐他後天記得到總公司替他參加一場重要會議。
講沒幾句話,聽見舒若汶的腳步聲,他趕緊結束通話。
舒若汶怒氣騰騰地殺到他面前。「為什麼把我的相框丟進垃圾桶?」
這男人真的囂張到欠扁耶,對於她救他回來這一事,他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竟然還敢亂丟她的東西I
「我沒有。」打死不承認。
舒若汶瞪了他一眼,偏過頭望向餐桌上的空碗盤,叉腰怒罵。「喂,你真當自己是大爺啊,吃飽連碗都不會洗呀?」
司徒煒舉起包裹紗布的右手。
舒若汶低咒幾句,自己收拾起空碗盤,拿到廚房裡清洗。
「你不用工作?」他跟著走進廚房,閒聊著。
「怎可能不用工作,等著餓死啊!」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偏過頭瞅著他。「對了,我們只能收留你到你傷好了為止。我們這些窮人家是沒什麼多餘的錢,來自養你這位大少爺的。」
司徒煒點頭。「你做什麼工作?」
「管那麼多做什麼。」洗好碗盤,舒若汶推開他,走出廚房。
「脾氣真壞。」司徒煒抱怨,跟著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觀看節目。
舒若汶咬咬下唇,忍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她脾氣壞?那他這人也好不到哪去!
忽地,門鈴響了。
舒若汶走到門邊,從門板上的小洞望出去,看見來者是住在二樓的鄰居,她才安心地開門。
她咧開燦笑,望著年近五旬的婦人。「王媽,有事?」
王媽想將手中裝滿金黃芒果的塑膠袋遞給舒若汶。「來,我們家老頭昨天回山上摘了一堆芒果,我拿了一些過來給你們。這些芒果很大、很甜的,你們一定要試試。」她口中的老頭,就是樓下開獸醫診所的王伯。
「這怎麼好意恩,老是拿你們的東西。」舒著漢微笑,伸手推拒。自從他們三姐弟搬來這間公寓後,王伯和王媽兩夫婦知道他們父母早已辭世,對他們充滿了關愛與憐惜,常煮一些好料的請他們,或是拿一些水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