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女兒當自強

第11頁 文 / 倌琯

    「本王親眼目睹你這騷蹄子衣衫凌亂和那小於行苟合之事,你還有臉面誑騙?」

    「你胡說!明明是你冤屈了我!我哪有衣衫不整!又哪有……」他竟然口出惡言,她不是他疼在掌心的小痕兒嗎?他怎能罵她是騷蹄子!

    他真的、真的是天下第一可恨的男人。

    李霜降霍地放開她的手腕,一夜無眠的他神色狠厲,青筋凸爆猛跳,背叛的孽妾應該處以極刑,應該一劍刺穿她的心窩。

    「本王應該將你這淫婦的心挖出來!」他的恨可以毀天滅地。

    白痕被他如死亡幽冥的眼神嚇呆了,等她回過神來,卻是驚見他從腰間抽出一軟鞭,銀亮的軟鞭飛向她……

    「啊!」老天!他竟然鞭打她,那軟鞭子經由他強勁的內力運送成為足以令人喪命的利器。

    白痕挨了這一鞭,燒灼的撕裂痛感使她連躲避的力氣也沒有。

    李霜降捲起軟鞭,從齒齦進出最痛人肝腸的狠語——

    「認不認?只要你認了罪,本王或許可以從輕發落。」

    「不、認。」她沒有犯罪呀!「李霜降,你太殘忍了!」女子的貞節閨譽和性命一樣重要,他對她的損毀太過份了。

    長髮一甩,他將濃黑的髮絲咬在唇間,銀亮的軟鞭往地上一耍弄,發出刺耳的聲響。.「殘忍?好,本王現在就讓你嘗嘗真正殘忍的滋味。」她對他的傷害才是最殘忍的虐待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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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傷痕纍纍的白痕被綁在牆上,她已經好幾次撐不住而昏了過去。

    至少承受五十鞭了吧,她的衣裙衫襦已是破裂不堪,軟鞭子叫她全身上下佈滿一道又道的血口子,乾涸的血漬觸目驚心。

    「乾脆殺、殺死我……」她虛弱的輕笑,他傷了她的身,傷了她的心,而她卻是欲哭已無淚。

    李霜降撫了撫她的面容,輕柔的動作使她的心揪了一悸,然而他的神色淒狂得如魔似魅。

    他微笑,「小痕兒,你所犯的罪死不足惜。」

    她也笑開了。「是、是嗎?那麼求求你,給我一刀痛快。」既然他捨得傷她……

    邪銳的光芒閃過李霜降的眸瞳,他傾俯下身,啄吻她的唇。

    她一愕,不懂他竟然還能如此柔情似水的吻著她。

    他從他的衣袖間取出一支金髮釵,那是她離家時匆忙之中帶出來,預備銀錢用盡時可以典當的釵子。

    噬魔的對她勾勒起一笑,他握著金釵的柄,將金釵的飾面往熱燙的炭火處一擱,火花四進,轉眼間,金釵的溫度已如熔爐。

    「霜降,你、你要……」不安的恐懼使得白痕微顫。

    「軍營裡,投誠敵方的背叛分子只有死。小痕兒,你是本王的侍妾,你認為本王如何處置你較為妥當?」

    她不敢想像,只能低吟,「如果真的對我……我會恨你的!」

    恨!他付出的眷寵換得的竟是心愛女子的恨?她可真會打擊他的尊嚴啊。

    原本他只是掠奪她的身和心,只是想逗玩挑弄她,他不以為他會交心,直到他被她傷得心碎。他才堪堪認知他早已陷溺在她的迷惑之中,無法自持。

    因為她是他惟一在乎的人,所以他愈是不能承受她所帶給他的恥辱。

    他恨她!「你恨吧,儘管恨,以為本王會難受?哈,哈哈哈哈哈。」

    他將金釵子往她雙眉之間燙烙去——

    「啊!」灼炙的痛苦使得白痕閉上眼睛,她咬緊下唇忍受著這皮肉的劇痛……

    李霜降對她的誤解和殘肆,才是最不能忍受的椎心之痛,她的唇肉泛出血絲,她的眼眶激湧出珍珠串煉似的淚水,而他,手下不留情。

    但是如果白痕張開眼睛,她會看見他的邪美俊容上滿是男人淚,他折磨她的同時也折磨著他自己。

    春遲提著竹簍,當她進入地窖,瞧見被綁在牆上的白痕的剎那,她手上的竹簍掉落到地上,她哭了起來。

    「姨……姨妃。」

    白痕微睜開眼,無力的笑笑,「別這樣叫我,我是王爺的侍妾,侍妾其實和婢奴是一樣的……」

    春遲跪爬過來,泣不成聲,「春遲是、是你的婢女。」

    「不哭了好不?」

    「你一定很痛……」幾十條鞭痕和眉心的燒烙,天啊,她的身子怎能忍耐。

    春遲連忙擦擦淚,從竹簍裡拿出食糧和飲水。

    「姨妃,趕緊吃點兒東西,否則你會撐不下去。」

    「也許我就快死了。」她的五臟六腑彷彿移位,四肢百骸像是被大石塊壓住,被冰霜又讓火焰交相煎熬。

    「如果我別離家,乖乖待在蘇杭,那麼我便不會遇到他了。」也就不會淒淒慘慘,弄得如斯不堪的境地。

    嗚嗚,姨妃好可憐,要是她春遲被這麼著,她一定挨不住。

    「求求你,吃點兒吧,來,我餵你好不好?」

    「是他讓你進來地窖的嗎?」

    春遲一邊小心翼翼地餵她飲水,一邊答話,」他?王爺?嗯是的。」

    白痕苦澀的泛出一抹哀傷悲涼的淺笑,「他不是恨不得我死嗎?難道他在享受他對我的折騰?他也害怕我死……」

    「王爺變得好可怕,沒一個人敢接近。」簡直是噬人的野獸!春遲猛地打上寒戰。

    「小勇真的自盡?」死無對證了嗎?

    春遲嚇了一跳,「你還關心那個小勇?姨妃,你不該還惦記著小勇,你可是奉過茶,是王爺的侍妾哪。」

    「連你也信了?王府裡的人都以為我不守婦道,與人通姦?」她的名節真的毀之殆盡……

    春遲慌得緊,她撇過臉去,吶吶說著,「原先奴才也不信,但是小勇已經親口坦實,這可是死罪。沒理由亂認罪的啊。」

    「人言,可畏。」白痕真想放聲大笑。

    「況且是王爺親自瞧見你和小勇……」

    所以她恨他!他怎能冤屈她!她最受不了被扣上不白之罪。

    明明只是和小勇說些話,為什麼她成了淫婦蕩女,成了應該白綾恩賜的罪人。

    春遲終究是不忍心,雖然她也怨怪姨妃的「不知好歹」,但是她畢竟可憐姨妃受此責罰啊。

    私心裡她仍是希望王爺不要處死姨妃,如果王爺慈悲,讓姨妃出家為尼,她也願意跟著去伺候。

    唉,姨妃的小命但看王爺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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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的光景過去,白痕仍是被綁困著,難道霜降要囚禁她一生一世?那麼,她不如魂歸西方,去找她早亡的娘親,解脫這情劫。

    地窖的銅門打開,她以為是春遲為她送吃食和傷藥,可是來者卻是陰沉如千年冰雪的李霜降。

    他仍舊如天神般的尊傲,也依然使她心悸,即使在她恨他的這一時刻。

    而不好受的似乎不只是她,他的胡碴已經冒出。雙眼淨是腥血似的紅絲,他看起來既落拓又狂佞。

    她盯著他,一瞬也不瞬。

    惡魔似的嚴峻寒聲由他的齒縫間進出,「白痕,你和那小子的苟合姦淫,你認是不認?」

    她緊抿唇,仍是睇凝著他的美顏,如果她此刻死去,她想要深深地記牢他的模樣。不爭氣呵,她對他的愛和恨都強烈得她無法掌控。

    「回答。」或許他願意自欺,只要她堅決否認,這已經是他最極限的讓步,他將他的傲氣砍殺到所剩無幾。

    她幽幽、柔柔地看著他,心酸了。「相信你所認定的吧。」

    他戰慄了下,擒捏住她的下顎,「你和那小子果真背著我……」

    他早已扣了她的罪,不是嗎?她哀哀慘笑,「是的,王爺,你的侍妾與人通姦,你要如何處置?」她只求一死。

    李霜降放開她的箝制,他連退幾步,感覺到血液逆流的衝刺痛感.

    她竟然這般殘忍的傷他傷到粉身碎骨,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即使她背棄過他,他也要留她在他身邊,無情少愛也好,他甘願承受,然而她認了!他的腦海禁不住幻想她和旁人赤身裸體,相擁親熱的景況……

    「啊——」他低吼,恨意深濃。

    理智全消了,他將一包毒粉灑在她尚未痊癒的血口子上。

    這比千刀萬剮還要痛楚難當,她痛呻,「你把什麼往我身上倒?為、為什麼這樣刺燒!」

    李霜降狂笑不已,「青絲毒,這毒遇了傷口便會啃咬鑽刺,放心,你死不了,只會痛不欲生,不過十二個時辰之後自然毒消。」

    「十二……」老天!她連一時半刻都快受不住了。

    他沉眸,盯看著她眉心之間的烙印,那是一隻翩然的小蝴蝶,紅艷的色澤添了她的美麗光彩。

    蝴蝶髮釵仍在他身上,他親自燒烙下的圖騰將跟隨她一輩子,即使她別戀轉愛,他在她心中永遠佔有一席之地——

    當她攬鏡自照,這抹蝴蝶印代表了他對她的恨。

    他緩緩、緩緩地勾起笑,「小痕兒,我不會殺死你,明日,你即將被逐出王府,到東北去當苦役,直到你的生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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