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女兒當自強

第6頁 文 / 倌琯

    「嗚。」她不會泅水呀。死亡的陰影彷彿兜頭罩下,她的淚滴滑人湖水中。

    「別哭。」

    是幻聽嗎?她似乎聽到啞啞的嘶吼,仍舊處於極度駭懼之中的她嚶嚶啜泣起來。

    一聲歎息飄人她耳中,她的身子被高高舉抱起,一吸收到空氣她立刻猛咳幾下,小臉上分不清是湖水或是淚水。

    「膽小鬼。」

    她睜開眼,分寸之隔竟是她以為不可能再見的惡胚!

    「你……」乍見的情緒除了驚愕尚有特殊的騷浪感覺,彷彿是她早已盼望的……

    他不語,只是含笑睇她,像是正享受著她的反應。

    「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將你拉入湖中。」

    呀,不是海草!抓握住她足踝的竟然是這紫衫男人,可他未免太肆意妄為了,她可是尚未許人的在閣姑娘,他怎能碰她的足踝呢?

    她惱瞪著他,有點兒暈眩於他灼熱的注視。

    倏地,她驚喘不已,後知後覺的她這才察覺她的腰身讓他圈攏著,而他和她都在湖泊中,而且他的上半身光裸著。

    白痕的腮頰一下子燒灼起來,她脆弱的依靠著他的懷抱,因為她的力氣全部被抽光殆盡。

    「你怎麼、怎麼可以……」沒穿衣服呀。

    他揚勾起嘲弄的笑,「難道有人游水的時候是衣裝完好?」

    「放我下來。」她的聲音簡直無力氣弱到極點。

    「你總是說這一句話。」不再冷殘的炙烈眸光鎖住她羞答答的模樣。「但是我不能放。」

    「啊?」這樣相貼著……

    「你的衣裙全濕了,倘若我放了手,小痕兒,我們可就得在黃泉下才能再見了。」

    聞言,她出於本能的雙手圈抱住他的頸項,生怕他一旦放手,她就要去朝拜閻君。

    挑弄的邪狂笑意噙住他的唇邊,他威脅著她,「小痕兒的熱情,在下是不是應該回報?」

    她來不及反應,他就以吻封緘,唇舌並用的與她的唇舌親熱交纏。

    白痕完完全全的震攝住了,他不但對她又吮又吻,他的舌尖居然捲繞著她的小紅舌,並且霸道的不肯讓她稍稍喘呼一下。

    直到她被他吻得頭昏腦脹,幾乎快要窒息的一刻他才饒過她的唇舌。

    麻麻的、熱熱的,她慌了,對於這一吻她似乎沒有惱怒,似乎意猶未盡,似乎回味無窮,他害她成為說書上的蕩女了!

    但是真正可怕的還在後頭……

    他竟又重施故技地以他的手掌包覆她胸前的女性豐腴!

    「不、不要。」嗚!他要她討饒,哀求嗎?

    他的手倏離,轉而環抱她的身子,真氣一提,輕鬆的施展一記燕子輕功,當她回復理智,她已經被他帶到岸邊的綠草地上。

    「你怎麼、這麼壞!」淚珠子衝出眼眶,她不想示弱,可是他太可恨了。

    他俯下眉眼,以唇吻去她的濕淚,這柔情似水的舉止使她的心更加顫抖。

    「李霜降。」

    「嗯?」她幾乎要癱成一池春水。

    「我的名字,也將是你的夫君,你的主子,你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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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不想!」白痕拚命的搖頭,努力的希望把腦海中的影像搖掉。

    「忘記、忘記、忘記!」她用力的敲敲頭頂。

    可是他好像在她身上施下咒語。難道她不能不想他嗎?

    他說,他是李霜降,是她的夫君……好狂氣的男人。

    「哇哇哇哇!」一陣孩童的號啕大哭使她連忙提高裙襦,快速奔向前,瞧見三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和一病危的婦人,她趕緊打開藥箱,替他們診了脈後立刻下針,不一會兒婦人的臉色由蒼白漸漸起了淡紅。

    但是光是下針卻不能保她完好,這婦人操勞太過,加上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和咳血症,倘若沒有大參滋補,隨時可能因心力衰竭而亡故。

    一名小男孩扯緊白痕的手,「大姐姐,求求你,我娘的病……」

    「這附近有藥鋪子嗎?」

    「有,前一村,可是我們很窮。」

    她拍撫著小男孩的手背,「別擔心,來,幫我扶起你的娘親,我們上藥鋪子去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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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釵子也不夠典當?」

    「姑娘,咱的大參可是『懸壺醫館』裡的丁少爺的馬隊從天山上挖出來的,價值不菲。」

    白痕噘噘唇,她當然曉得眼前的大參如何的珍貴,即使連皇宮大內也未必藏量豐富,可是她從小就拿大參切片兒含呀,早知道,蹺家時的包袱裡應該放上幾大根的大參。

    小男孩們急哭出聲,白痕實在是聽不得傷心的哭一聲,她一向心軟。

    正煩惱著,藥鋪的掌櫃提供一個方法,「寫張借條吧,只要姑娘你捺上指印,我的大參就先讓孩子的娘服用,保住她的元氣。」

    當然好,救人為先,況且無依無靠的孤兒最是可憐,她捨不得三個小男孩成為為母帶喪的孤兒。

    接過掌櫃遞上來的借條,她忙不迭的往空白處落按指印子。

    「大參?」她伸手。

    掌櫃笑著將天山上的大參送來,然後吆喝著,「三個小毛頭,快把你們的娘扛走!」

    不一會兒,掌櫃的笑容愈擴愈大,他對著白痕說道:「白姑娘,你該依約實行了。」

    咦!「掌櫃你知道我的姓氏?」

    「這借條上寫得明明白白,一根天山大參換取你入府掌差。」

    「入府?」

    「王爺府。」他是奉命行事。

    又是個皇親貴戚!皇帝老子的兄弟都喜歡用這詭計買人?

    「當啥差事?炊事、繡藝我可都不會。」

    「這是姑娘你的好福氣,這樁差事啊,多少姑娘求之不得,要是我有女兒啊也巴不得能……」

    白痕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叨絮,「究竟是什麼差事?」即使是總管還不是得仰人鼻息的奴僕。

    「替小王爺暖床的……」

    「小廝?」她又不是小少年。

    「是侍妾!」和風凰只差一步,多麼的羨煞人啊。

    白痕狼狽地倒退連連。侍妾?她恁是逃不開這命運嗎?

    「白姑娘,你應該感謝祖宗積德,怎麼反而哀慘著臉?」

    她惱怒地跺著腳兒,她才不當啥鬼王爺的侍妾,侍妾,哼,和奴隸無異,哦不,更慘!

    她拔腿就往鋪外跑,但是幾個大漢彷彿早有準備,竟然用一大麻布袋子把她裝捆起來。

    掌櫃見狀,搖搖頭,「只好這樣扛著你進王爺府了!」天大的好差事,這小女片子居然抗拒?

    「嗚嗚!嗚——」

    白痕拳打腳踢,用盡全力的蠕動身子,然而幾個漢子已經扛起大麻布袋子往內城走去。

    完了,難道她真的是注定當個卑微到連尊嚴也要被掠奪的侍妾?

    李霜降!你快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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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天腳程,裝著白痕的大麻布袋子已送達王爺府。

    白痕被摔落在綿織軟榻上,她艱辛萬分的才從布袋裡鑽爬出來,四週一片寂靜,扛著她的漢子走了。她瞪大靈瞳,雖知這兒是親王的府邸,可是她依然訝異著極度華麗的內室。

    地上鋪躺著刺貂和寒豹的毛皮,圓形樑柱一看即知是上好的黑香木所雕砌而成;榻下的小方石閃爍出既明亮又柔和的光彩,那竟是由三十顆珍珠所刻疊的腳踏兒!

    光是這一小方石便是傾國傾城的價值呵!那個王爺不擔心讓貪心的僕奴竊偷去?

    她嗤聲,「連個腳踏兒都這樣奢華,更甭說是日常起居的用度。」

    這榻既細緻且綿舒,叫人枕了就捨不得下床,榻巾的繡功和質料十分殊奇,是進貢的嗎?

    人,生而不平等。

    那個皇帝的兄弟只因懂得投胎,便能夠養尊處優,受人又跪又磕頭的,當她被裝在麻布袋子的時候,光是聽著雜沓的足步聲和談話聲就可以斷定這宅子簡直是僕奴如雲,護衛的武兵更是猶如一隊軍旅。

    恁多的下人只為伺候一個王爺?他的驕奢淫逸也未免連天都要嫉妒。

    「白姑娘,萬福。」

    幾個婢女走進內室,對她盈盈一躬。

    「你們都知道我姓啥名啥?」

    一婢女掩嘴輕笑,「姑娘是王爺的侍妾,也是咱們的半個主子。」

    白痕不屑地嗤哼,「侍妾?那種色王爺的侍妾不只十個吧,什麼妾,和奴才沒有兩樣。」

    婢女急了,「不可說王爺的不是,污蔑皇親可是殺頭的罪。」

    白痕的倔強脾氣上來了!

    「我說的是事實,況且皇親就不是人嗎,難道他多了一雙翅膀,能夠飛得上天?」

    「王爺不是凡人,他會飛!」鼎鼎大名的戰魔小王爺啊!大唐皇朝的守護神。

    白痕微愕,隨即笑聲如銀鈴般響著。

    「他會飛?他是大鵬,或是飛禽?」

    婢女們面面相覷,對於這姨妃的放肆調侃她們著實失措。

    小王爺在眾人的心中可是和天神劃上等號的崇偉,雖然眾人無不駭凜他的冷光一眄……

    須臾,一婢女上前,仍舊維持恭敬的態度,「姑娘請先入內沐浴淨身,奴才名喚春遲,是婢女們的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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