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倌琯
暴龍溫柔的撫摸童善善的髮絲,他沉吟了會,緩緩說道:「只有鬼醫有能耐醫好童善善,如果連鬼醫也束手無策……」這又如何?
就算童善善是藥罐子,就算一輩子都要仰靠插管維生,他也要定她了。
一旦認定了她是他唯一渴望的……
他絕不放手!
「你有沒有把握將她完全醫好」暴龍的眼神彷彿是猛風暴雨的激狂。
「你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瞧我根本就是變相的威脅嘛,如果我無法還給一個健健康康的童善善,你會不會剁了我?」陰孟雲挺有興致地說笑著。
「少廢話!你敢醫不好她,我就徹底發狠給你嘗嘗!」
「喧。」陰孟雲瀟灑地撥撥垂落額閒的一綹髮絲,他將童善善的嘴撐開,塞給她一顆墨綠色的藥丸。
「你弄什麼鬼東西?」暴龍的手刀劈在陰孟雲的肩頭,不過他只用了一成的力量。
「我敬愛的暴龍啊,我親手特製的藥不是鬼東西,是天上人間最可貴的仙丹妙藥。這顆小藥九是先讓你的小女人保住元氣,她不是剛剛洗了腸胃嗎?所以她的五臟六腑必須好好調理一番。」
「請問陰先生,我妹妹的身體完全復原的機率有多少?」葉傲文趨身向前。
「百分之百。她身體內的虧損和她臉上的傷疤我保證百分之百完全復原?如果我無法妙手回春,我的鬼醫名號豈不是浪得虛名?請勿質疑我的醫術。」他可是華佗再世那,除了死人他無可奈何之外,管他什麼疑難雜症,到他手裡全部無所頓形。
「你對你的醫術這麼有自信?」葉傲文的聲音微微高亢。
陰孟雲瞇細了眼,他收斂起他一貫的嘻笑風格,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葉傲文。
「葉先生是出自肺腑的關心令妹,或者是心有所忌?」
「你誤會了什麼嗎?」葉傲文不減斯文的微笑。
「我沒有誤會什麼,只是隨口問問。」陰孟雲爽朗地笑了,他拍拍暴龍一直鉗制住他肩頭的掌背。
「可以放手了吧,不要老是用你的暴力對待兄弟,這次算她運氣好,要不是你的前任幫主命令我必須在台灣替他的太座夫人安胎,你很難找到喜歡四處為家的我。」
暴龍收回他的手刀,他最看重的就是兄弟義氣,只是童善善的虛弱亂了他的心神,以至於他一時控制不了火爆脾氣。
「為什麼她一下子全身發燙,又一下子發冷?」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床上的小人兒。
「依我把脈的情況看來,童善善服下的毒藥可能是含有大量抗生素的成分,她的忽冷忽熱是體內好菌和壞菌相互撞擊的現象,過兩天就沒事了,你儘管安心,必要時候我會拿出我的針灸絕技,不會讓她留下任何後遺症的啦。」
「二少爺!二少爺!」張伯的叫喊聲從廊道傳來。
半晌,葉傲書已經衝進房,一見床上緊閉雙眼,狀似暈死的童善善,他即刻笑開了懷,「原來她真的中毒了,哈哈,是不是快死了啊?」
暴龍體內積壓已久的殺氣勃然大發,他轉身,滿眼滿臉的怒火狂肆燒向葉傲書。
不知死活的葉傲書依然大咧咧地笑著,「好可惜,早知道她會中毒,我一定不會錯過今天的早餐……」
未說完的話,因冷不防挨了暴龍一記手刀,又接連吃下好幾個拳頭,葉傲書的譏諷硬是哽在喉頭間。
暴龍像頭被激怒的野獸般,瘋狂地往葉傲書的身上猛力痛揍。
「你敢傷害她!你竟敢!」暴龍從齒縫間狠聲怒斥,力大無窮的他拳頭如雨狂下,毫不留情。
「再不停手,你會把他打成殘廢。」陰孟雲企圖阻止暴龍的噬血暴力,然耍心不可抑的暴龍彷彿是隨時引爆的炸藥似的,一個回踢差點傷了陰孟雲。
幸好陰孟雲閃得快。
「暴龍先生,請您別再打了,二少爺會被您打死的,求求你別再打了!」張伯一個撲通雙膝跪下,他不住地磕頭哀求。
「從來沒人膽敢惹我,我今天不把你捏碎我就不叫暴龍!」暴龍右腳往葉傲書肚腹一頂,雙手猛地一拉,一記狠狠的拋摔使得葉傲書的肋骨起碼斷了三根。
風流公子哥兒葉傲書,禁不起暴龍的武術伺候,他吐生大口鮮血,全身筋骨彷彿是乾坤大挪移似的。
誰來救救他啊?他似乎看見死神的召喚,暴龍每落下一個拳頭,他的五臟六腑好像一個個的碎裂了。
他真的怕了暴龍,可是他沒力氣求饒,天啊,他是不是快死了?他不要、不要死啊!
一旁的葉傲文看著被暴龍打得慘不忍睹的弟弟,他心中一悸,安靜的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掌堂!」此時跟著陰孟雲前來的阿義,用身體趴在葉傲書的身上,他拚命懇求著,「請掌堂息怒!如果鬧出人命掌堂會惹上麻煩,葉先生不是我們幫裡的人,不能處死的,何況葉先生是童小姐名義上的哥哥。」
暴龍的拳頭一時收不住,阿義硬是吃了一拳,他悶哼出氣,卻依然趴俯在葉傲書的身上,他寧願被活活打死,也不能見他敬愛的掌堂做出後悔莫及的錯事。
「滾開!」暴龍的拳頭在半空中猛揮舞。
「小的也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二少爺如果出了事,夫人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小的求求您了……」張伯也學著阿義的舉動,他用自個兒的身體當做肉墊擋在葉傲書的前頭。
「你不必大動肝火,先放過他吧。」陰孟雲雙手抓住暴龍的拳頭。
「他竟敢下毒傷她!他竟然敢!」暴龍的拳頭發抖得好生厲害。
陰孟雲輕吁口氣,暴龍這個銳猛男人的心真的完全屬於童善善了,一個男人最怕的就是逃不過致命的女人香,他非常懂得暴龍按捺不下的騰騰殺氣。
但是為了顧全誤傷無辜的可能,他必須勸住暴龍。
「反正葉傲書已經被你打得半死不活,暫時將他捆綁起來,再作打算。」
「阿義,把那個該下地獄的人拖到隔壁房間綁起來,不准任何人為他上藥!」這已經是他最寬容的尺度。
「如果不馬上替他止血,我打包票他活不過明天,到時候我這個天上人間僅有的鬼醫也救不活他。」在這人人的情緒都繃到最高點的時刻,陰孟雲仍不忘吹捧一下自己的高妙醫術。
「好,我准你替他止血上藥。他不能這麼簡單就翹辮子,我對他的懲罰才剛開始。」暴龍狠擰出獨有的殘暴笑容。
「你認為下毒的人一定是葉傲書?」眾人離去之後陰孟雲提醒著他的盲點。
暴龍的怒火暫歇,但是他依然端著臭臉給陰孟雲瞧,他沒啥好氣的說道:「廢話!廚婦親眼看見葉傲書偷偷地掀開鍋蓋,他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廚房做啥?還有,今天的早餐他為什麼缺席?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何況我老早就懷疑他了,他根本不把童善善當做他的妹妹,如果不是他下毒還會有誰,」
「葉傲文!」陰孟雲俊美得像是超級美男子的面孔,泛出難得的一絲陰笑。
「葉傲文?不可能,他對善善很關心,我觀察過了,葉傲文是個很斯文秀氣的人。」
「我的直覺告訴我葉傲文有問題。」
「直覺?你是女人家啊?」
「你仔細想想,一定有可疑的蛛絲馬跡。犀狼說過,將童善善丟下大海的最大嫌疑犯是葉家老大。」
「當時犀狼只是猜測而已,他並沒有接觸童善善身邊的所有人。」
「暴龍,你把情緒沉靜下來,想想今天早餐的時候葉傲文一言一行是不是有異?我的懷疑是有根據的,你說早餐時不見葉傲書的人,如果真的是葉傲書下的毒,你認為他不怕他母親誤吃鮑魚粥?還有,他在廚房和廚婦碰了個正著,你認為他會笨得不趕快把已經下了毒的鮑魚粥倒掉嗎?我不相信他是這麼沒腦子的人,難道他不怕吃上官司?」
「你的推測似乎有理,就算葉傲書想殺童善善也不可能愚蠢到讓人懷疑到他頭上,何況他應該清楚我對付敵人的手段有多麼殘忍。」
「名震江湖的暴龍掌堂居然動怒到變笨了,唉,我就說嘛,男人愛上了女人就是一場劫難。」陰孟雲依然嘻皮笑臉,一點兒也不怕他的骨頭會被暴龍拆了。
「我記得葉傲文一進餐廳就為葉荷盛了燕窩粥……」
「他為什麼沒讓他母親用鮑魚粥?是不是因為在鮑魚粥內動手腳的人就是葉傲文?」陰孟雲在落地窗前擺了個酷酷帥帥的pose,他挺滿意自己的俊樣。
「是有些反常,今天早上他一會要善善多吃些鮑魚粥,又不停地勸我也用粥,我原以為這是做主人的熱情罷了。」暴龍仔仔細細地回想方才一景一物,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他巴不得你和童善善一對鴛鴦鬼。」陰孟雲優哉游哉地輕笑,他發現這個世上比他俊美的男人就只有鷹梟了,雖然銀劍和犀狼也是帥一族,但是銀劍是怪胎,犀狼是冷血動物,而他,俊得完美無缺,又有一手醫學絕活,真的是天上人間僅有的優秀人種,他愈來愈欣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