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倌琯
暴龍的臉又湊了過去,幾乎快貼上她的臉,他非常嚴肅地盯著她,仔細的審查一番。
「眼睛和嘴唇還不賴啦,不過你的眉毛和皮膚被化學藥劑弄得很糟糕,還敢說不醜,馬路上隨便抓一個醜女都要比你來得順眼。」
「既然我是醜八怪,你為什麼動不動就要親我?」感覺到眼裡霧氣迷濛,她倔強地不再哭出來。
「我……」他的舌頭像是被咬掉了,說不出話來。
「你怎樣?你只會欺負我!」她的聲音拔尖,張大眼睛瞪著他。
「我就是喜歡欺負你怎樣!」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並且和她怒目相對。
「你無恥啦。」她真的快被他惹哭了。
「我是太無聊才教你玩親親。」對,一定是這樣,他可能是太久沒有宣洩旺盛的精力,才會一時被她這種沒有女人騷味的小青蔥弄得暈頭轉向。
聽到他說他是因為無聊才親她,她簡直要氣炸了。
一口咬住他的嘴唇,童善善用盡力氣的咬他。
「哇!」暴龍一把推開她,一股溫熱的血腥味令他幾乎獸性大發。
但是他忍住,因她的身子根本受不了他的手刀。
「下不為例,別以為你對我是特殊的。」他用手抹了下嘴角,手上的血痕使他皺眉。
「你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人,居然因為無聊就奪走人家的初吻!」
「初吻?」她是因為失去初吻所以對他放肆?他忍不住快要捉狂,「拜託,又不是失去貞操!」
「你……」她全身發抖得好厲害。
見她這麼難過,暴龍好心地說道:「我可以還給你啊。」
「怎麼還?」
「你就當做你沒被我吻過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你明明親了我呀。」
「如果我和你做愛我就真的傷腦筋,因為男女交歡真的會讓你少塊『肉』。」頓了下,他接著說下去,「也不算『肉』啦,處女膜只是一片薄膜,其實也沒啥用處。」
童善善的圓眼睛瞪得更圓了,十七歲,家教嚴格的她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跟一個臭男人談論最最禁忌的話題。
「你眼睛瞪得那麼圓做什麼?難不成我親了你的嘴就要對你負責啊?你別嚇我。」他誇張地大笑。
「你這個人不溫柔、不體貼,有事沒事就生氣,一下子對人好,一下子又凶得要命,誰嫁給你誰遭殃,而且你是混黑社會的無賴!」
「震天盟五大掌堂的行情非常看俏,包括我們的銀劍幫主,別說做老婆了,就算做情婦也是幾卡車的人排隊等著。」他說的是實情,不過除了大掌堂是個例外。
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犀狼的冷血寡情,絕不是血肉做的人類招架得住。
「哼。」童善善不以為然地皺皺鼻子。
「你認為你的繼母和兩個繼兄哪一個是謀害你的兇手?」
「他們都對我很好,你為什麼一直認定他們是把我毀容、丟下大海的歹徒?」他以為他是超級名偵探嗎?哼。
「除非你是遭人綁架的肉票。」暴龍將煙扔了,擺起惡魔的臉色,「中秋那晚發生什麼事?」
「那天我們家開派對,不過只是小小的派對,沒什麼外人參加。」
「外人,」他提高了警覺,「除了你們一家四口以外,還有哪個外人?」
「尹香妍,尹姊姊呀。」童善善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尹香妍又是哪號人物?」
「尹姊是阿姨愛心認養的女兒,不過她沒有改口叫媽,和我一樣還是用阿姨的稱呼。」
「姓尹的女人對你的態度如何?」暴龍的兩隻眼睛發出精狠的亮光。或許被他們忽略的尹香妍才是真正的兇手?
「尹姊姊對我好得不得了,雖然尹姊姊沒有住在我們家,可是她的氣質、個性和阿姨很相像,都是那種大家閨秀型的,不像我,爹地在世的時候老說我一點也沒有富貴千金的舉止行為。」
「我最受不了你們所謂的大家閨秀,一副假假的感覺。」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她只是好奇,真的,她只是好奇而已。
「我才懶得把時間耗在女人身上,什麼愛不愛的,無聊得要命,女人哦,需要的時候『用一用』就好,幹麼用真感情?那是蠢男人的作為。」
「你不但是大男人,而且是沒心肝的壞男人,你怎麼可以把女人當做玩具?」她的心竟然抽疼著,她一定是被他氣炸了才會這樣。
「拜託,我從來沒有欺騙過女人的感情,為我暖床的女人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她們只是肉體的關係而已,何況我出手一向大方,她們高興都來不及。」
「嗯心。」童善善蒼白著臉。
她才不會輕易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更不會為了金錢作踐自己的貞節。
像他這種不曉得真愛是什麼的男人應該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他根本就是野獅猛獸。
「你很喜歡挑戰我的忍耐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膽敢再出言不遜,我會撕了你的嘴。」一定要發狠!他暴龍在女人面前一向是夠力、夠勇、夠威、夠猛!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請你離開。」說完,她立刻躲進棉被裡。
隔著棉被,暴龍的大手毫不客氣地往她的身上亂抓亂摸。
童善善忽地拉下棉被,滿眼的氣惱。
「你怎麼可以又對我做出無禮的動作?別以為你是我的救命恩公就可以為所欲為!」大色狼!
「我不這麼做你會悶死在棉被裡,何況我的話還沒問完。」
「你問呀!」她認命的接受他逼供似的質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的人現在在他的船上,何況臉傷也還沒好,只好咬牙忍受他的粗蠻霸悍。
「姓尹的女人不住童家不姓葉?」一他問。
「阿姨認養尹姊姊是出於不忍心養尹姊姊受苦,因為尹姊姊的養母很壞。其實尹姊姊的本姓也不是尹,可是尹姊姊不想改姓,所以阿姨也不勉強,至於尹姊姊不住童家是因為嬸嬸她們反對。」
「童家豪宅的房間應該很多吧。」
「沉嬸、舅媽她們雖然有她們自己的家,可是她們原本就很排斥傲文哥和傲書哥兩個哥哥,她們說有兩個拖油瓶就夠糟糕了,怎麼可以讓外來的野種住。」其實她對沉嬸她們的批評毫不認同,而且她也希望有尹姊姊作伴。
「這麼說,姓尹的女人偶爾才去童家做客?中秋那晚她剛巧也在?」
「那天就我和阿姨,兩個哥哥,尹姊姊以及童家的幾個親戚。」
「你被擊昏之前的最後記憶是什麼?」看來尹香妍和童家的那些奮貴親戚也難脫嫌疑。
「出事以前?」童善善認真的回想了許久。
自從她上風暴號後總是頭暈頭疼,加上臉上的傷,還有眼前這個可恨可恥的臭暴龍的欺負,她根本就沒心情去回想中秋節那晚所遇到的事。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事,又好像看見了什麼……
「那天我好像在頂樓的樓梯間聽見由天台的方向傳出女人的聲音,那種聲音有點奇怪,好像……像……」
「好像什麼?」
童善善緊抿雙唇,她的眼中盛滿了嬌羞的暈光。
「說!」他強硬地命令著。
「像……像是……」她囁囁嚅嚅了老半天,螓首微低,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像是電影上演的……女人和男人在……在一塊兒時的那種聲音。」羞死她了!
「或許謀害你的人就是頂樓苟合的男女。」
「就算那時頂樓真的有人,可是他們沒有害我的理由呀,更何況我沒有瞧見是誰和誰,而且樓下人聲嘈雜,我也不確定頂樓是不是真的有人,也想不出來是誰和誰離開派對的現場跑到頂樓上幽會,所以我不相信有人存心害我。」
「可能是早有預謀,也可能是一時的殺機。」他全身肌肉繃緊,整個人處在蓄勢待劈的狀況下。
「你不要這樣武斷,我不喜歡你懷疑我的家人。」
「我是為你好,難不成你要在我的船上賴一輩子?我可不希望把你送回童家不久你就遇害了,那麼我扛你上船,又要鬼醫上船醫你的傷的我不就變成傻子了。」
「等我的臉傷醫好了我立刻下船,我才不會賴著你。」他迫不及待想趕她走的表白令她好難過。
可是她怎麼會難過呢?她應該也是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艘黑船才是呀。
「很好,希望鬼醫能夠盡快把你的臉傷治好,好還我清閒。」他下了床,剛強的面孔上像是說笑,又像是正經的神色。
「回到童家以後我一定會拿一大筆錢給你,算是報答你的救命大恩。」然後她會當作自己沒遇見過他。
「隨你。」暴龍無所謂地撇笑容。他不是假清高的那類人,她要還他恩情他就照收,頂多把錢捐給育幼院或是窮苦人家,反正除了犀狼,所有掌堂都有捐錢的習慣。
「你去死啦。」一股莫名的懊惱令童善善想也不想就拿起枕頭用力的丟向他。
「哈哈。」他的笑聲落在船艙門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