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倌琯
「和我被抓走有關係?」
「那個小乞丐是盜匪頭子的兒子啊!他把你錯認成我,這是許久之後我才知道……」
點點頭,楚千浪可以理解,畢竟他和兄長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樣貌。難怪當時那些盜匪把他當成沙包般的拳打腳踢,還差點燒死他。
「大哥!你別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況且我不是活得好端端的,沒缺眼睛,也沒少了鼻子。」
「如果不是偶然和你相遇,你這楚家二少豈不是流浪天涯?」
「撿到我的那對農家夫婦,可當我是個寶……」渾話哦,是師父從著火的木樁上救下他,然後以最嚴厲的方法教他武功和陣秘法。
十幾年的非人訓練雖苦,但是造就出來的毒手書生起碼比當金子店的庸碌少爺來得好。
楚千風仍是無法原諒自己所犯的錯,不住的掩面低泣。
「別哭,男人有淚不輕彈。」
清脆的女子聲音使得兩兄弟一同轉身。
方睡醒的江子嫣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勸說:「你有什麼難過的事可以告訴我嗎?我會盡力幫你的忙。」
沉寂的情況使她睜開惺忪的眸子,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相像的男人。
然後她突地團出兩行清淚,衝進楚千浪的懷裡,不顧一切的狂哭。
「小嫣兒?」她是不是做了噩夢?
她掄拳捶打他,一下又一下。「你活過來了!活過來了!我好怕你永遠不再跟我說話……」
溫暖的熱流緩緩的在他心中流過,他的小女人雖然尚未識情知愛,但是並不是對他無情啊。
他有十足十的耐心教導她,而她的眷戀對象也只能是他!
楚千風如遭雷擊似的低喊,「原來你是裝病,藉以逃避婚事!這姑娘就是與你情絲纏繞的人。」
他的同胞兄弟倒是機智!他笑了。
「病是裝的,不過不全是為了逃婚。」雖然爹親買權愛財,雖然梁忠不是能夠得罪的朝中重臣,但是他有七王爺可以與之抗衡。
他不娶的女人,誰也不能強迫他成親。
「小嫣兒是我要的人沒錯,但是裝病前我根本沒見過她,大哥,你切勿誤解,以為是她的關係。」楚千風沉吟著,「江子嫣就是她?」朝夕相處的大夫與病人哦,難怪!
「浪弟,為兄的祝福你!倘若你堅持退掉梁家的媒妁之言,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謝啦!但請大哥保守住小弟裝病的秘密,以免雙親不悅。」他這不孝子!唉,幼年離家的他雖然和家人生疏,但是娘親的慈愛總是令他鼻酸,歉疚頗深。
楚千風頷首,他看一眼楚千浪懷中的微顫身子,笑言,「現在你的首要之務是你的大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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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嫣?」
喚她不見回應,楚千浪緊張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請相信我,我不是惡意隱瞞你。」
他捧起她的臉頰,驚悸於她的淚痕滿腮。「不許你因此生我的氣!對你,我沒有半絲半毫的戲耍。」
江子嫣仍舊垂淚相對,許久,她楚楚可憐的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輕吻她的淚,寵愛的眸光深幽柔亮。
吸吸紅通通的鼻尖,她泣訴著,「既然你的病是假的,那麼我這個大夫也就用不著費心盡力了,所以我應該趕回江南去才對,於伯他們一定每日等候著。」
可是她一想到即將與他分離,她的心彷彿壓著一塊巨石,呼吸艱困。
為什麼會這樣奇怪呢?她許久不見爹爹和於伯也不會如斯難過啊。
楚千浪問她,「對於我裝病的事情,你真的能夠完全釋懷?這幾日你細心照料一個偽裝的活死人……」換作是他,他不手劈對方才有問題。
「可是你有你的苦衷啊!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這麼做……」
他擁她入懷,恨不得將她揉入他的體內。
他的小嫣兒果然與眾不同!是他慧眼獨具,或是眼裡出西施的鍾情作用。他以為他的欺瞞會使她憤懣吵鬧,要不也該是拂袖而去。
結果她卻是叫人憐惜的盈淚於眶。這朵善解人意的可愛花兒,他如何不愛她?
江於嫣埋在他胸口上,聲音破碎的說著,「到底我要怎麼是好?我不能一直待在楚家,爹爹他不久就會採藥回來。」
「先住下,一段時日後再處理。」他所謂的處理藏含了深意。
把她娶為妻子也是一種「處理」。
「可是我還得回去賺一百兩黃金……」藥材大拍賣不知賺多少銀子了?
「一切有我。」
簡單的四個字裡有霸氣,也有著愛的承諾。他將是她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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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大廳。
楚夫人又哭又笑,臉上卻是展露許久未見的光彩。
楚萬金慈眉又善目,「江姑娘是我們的大恩人,儘管開口,金銀財寶任你挑上
「不用不用……」好心虛哦。
「一間金子店如何?京城的店肆,還有南方的鋪子都可以。」
「真的不用。」她根本沒有使上任何力氣,楚二少原本就沒病沒痛。
楚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救兒之恩,即使是把家產全送你也不過是回報一二。」
「咳!」楚萬金一聽可冒汗了,錢財乃是他的命根子。
而江子嫣誠惶不已,楚夫人的感激她根本擔當不起。
楚千浪為她解圍,「爹娘別勉強她了。救人濟世本該是醫者的本分。」
「對,對對。」江子嫣終於鬆了一口氣。
楚夫人對她的喜愛更添三分,「更是個善良的姑娘。我生了二子,倘若也能有個如你一般的女兒該有多好。」
「媳婦也不錯。」
「呃?」千風怎麼亂開玩笑?不過說實在,她還真希望有這麼一個乖巧的媳婦。
梁家千金尚未過們就頤指氣使的大呼小叫,根本沒把她這准婆婆放在眼裡。
楚干風繼續笑勸道:「浪弟和子嫣姑娘郎才女貌,可是天作之合的絕配。」
楚夫人順著他的話應了聲,「是啊。」小孫子一定俊美得惹人疼。
「咳、咳咳。」
「老爺?哪裡不舒適?」
楚萬金拚命的使著眼色,楚夫人由茫然到明白,她失望的抹上愁色。
未來親家公可是功在朝廷的神威大將軍,權勢如日中天的梁忠哪有可能允准未來女婿未娶妻先納妾,這不僅失了顏面光彩,更是傷了他的千金閨女。
而楚家能夠結這一門親簡直是祖上有德,至少楚萬金是作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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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近日的大事無非是楚二少的怪症治癒了!能夠超越御醫的回春妙手吸引眾百姓的好奇。
人人高談闊論著,「據說那神醫是個姑娘家,年方一十五。」
「女大夫啊!好了得,誰娶了她誰就是擁抱了財寶,許多大戶人家願意出大錢求她治病哩。」
傳說沸沸揚揚。
這日,七王爺沉重的詢問楚千浪,「扮成活死人是為了引出和梁忠勾結的人,如今你這二少病癒了,那個人還會上勾嗎!」
「這段時日我這活死人每夜等著神秘人來探,但是對方的不動聲色似乎難以查探出蛛絲馬跡?」
「難道你想以身誘敵?」
「打草驚蛇也是一個方法。」
「那個人從未和梁忠接觸,至少本王派出的密探並沒有發現任何蹊蹺。」
「七王爺何以認為是。那個人。墓後策劃?」
「因為……」璃疏的忌日快到了,倘若那個人還活在世上的話,他應該會到璃疏墓陵前祭拜吧。二十年的愛恨情愁如何了斷?
楚千浪離去之前語意深長的說:「倘若七王爺希望我和梁絲絲完婚拜堂,小弟恐怕難以從命。」思義重要,但是他對小嫣兒的愛與責任更是重要。他絕對不離不棄,即使海枯、石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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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風的一句話使得江子嫣十分不自在,目前楚府上下幾乎當她是准二少奶奶似的有現有禮。
尤其是翠環,總是鬧她、戲笑她。
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愁都是楚千浪心之所繫,所以看她不自在,他決定帶她出門散散心。
江子嫣一到溪邊立即開心的玩起水仗來,「楚千浪!快快求饒,否則你的頭髮和衣裳全會讓我打濕哦。」
「頑皮。」她晶亮的黑眸多麼令他想吻她一吻啊。
他與她玩著水仗。陽光燦照下,她的神采嬌俏極了。
如果繡手笑王瞧見他也有活潑的時候,他不趁機調侃才怪。毒手一向溫文的嘛,居然有此幼稚的行徑。
然而他玩得很開心。
四歲起他即辛苦練武,十八歲才開始闖蕩江湖,鏟好除惡是他的職志,他的人生全在血腥砍殺間度過。
是她愉悅了、豐潤了他乏味的心海。
「過來,」他拉她到一旁,「看著水面。」
江子嫣把眼睛睜得又圍又大。
楚千浪內力一運,溪流的水面上翻騰起無數漩渦和高高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