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倌琯
段子葑理所當然的挑中一匹通體雪白的漂亮白馬。
君迷火挑的是高壯的黑馬。
躍上馬背,她對他下戰帖,「你的能耐有多少?」
他十分認真的思考,老半天才一本正經的回答,「親愛的小火兒,我想,我的能耐可以維持到八十歲仍是一尾活龍。」
她翻了翻白眼,一副唾棄、憎惡的表情。腥膻色的痞子痞!枉費他父母遺傳給他的特優基因。
他仍舊沉浸在自我的美好幻想之中,「我是英俊無人可匹敵的美男子,你是冰與火的美嬌娘,相信我們共同製造的『種』一定使世人嫉妒得發狂。」
「段瘋子。」她輕啐。
「生幾個好呢?」他還當真苦惱起來,「兩個?可這麼棒的遺傳只生兩個太可惜了。四個?打麻將湊成一桌?或是十一個?可以成篇一支萬夫莫敵的足球隊。」
「到底要不要比賽?」她手中的馬鞭極想揮去,打掉他的妄想。
「老婆,我想好我們的兒女的名字了,段其樂、段融融、段富可,段敵國好不好?」
她的馬鞭不經思考立即揮去他以單手卷制住鞭子,討好的笑笑,「別生氣啦,我讓你一個馬身好不好?」
「不必。二十圈,如何?」
「OK。」開玩笑,他也是馬上高手,別說二十圈,就是兩百圈他也樂意奉陪。
火瞪他一秒鐘,她扯回自己的馬鞭,雙腿一夾,黑馬急速往前狂馳。
段子葑撫撫白馬的頸子,「老兄,合作一點,讓前面的黑馬輸個淒慘。」
彷彿有靈性的白馬仰頸一嘯,跨蹄急追,如箭矢一般沖得飛快。
「好美的畫面。」童賀竄出身來,怔楞著。
夕陽下,兩匹馬載著兩個出色的騎士,塵煙飛揚之中的律動令人感動。
「但是我為什麼要感動咧?」他敲敲自己的頭。
高節沒好氣的罵著,「我要回去了,熱死人,流了一身汗。原以為可以窺見香艷刺激的約會場景哩。」
從今而後,他絕對不再當電燈泡。他以高家的八代祖宗發誓。
第五章
「島主,第三島的主事要求請示,無限通訊晶電體的投資合併案和IC設計組群都已完成,還有反制歐美的收購應不應該繼續實行?資金的底限為何?」
「叫他自己看著辦?」
「啊?」童賀手足無措,那可是上千億台幣的大案子耶!
高節笑得噴氣,「沒看見你天縱英明的島主正為情所困、為愛所苦嗎?」
段子葑冷冷的撇唇,「小心禍從口出。」
「什麼禍啊!我又不像某人,為愛呻吟心痛。」
下一秒,他的笑聲立即「破碎」在段子葑的一句話裡「我投注的資金應該可以回收了吧。」
想嚇死他啊。「好兄弟,原諒我的……」幸災樂禍。
「哼哼。」
「哇!大金主,求你可憐可憐投資大眾,景氣這麼壞,撤了金援可是會引起無數的家庭失和,小孩沒錢吃便當,大人整天綁白布條抗議,治安敗壞……」
「而且你會被高董事長打斷腿。」
「對、對。」
童賀忍不住插嘴,「高先生,你每天往飯店跑,和島主一同窩在總統套房裡,為的是乘機再敲竹槓吧。」
「難聽,是金援!況且真正穩賺不賠的是葑,反正他瑞士銀行的私房錢多得三輩子也用不完,還有那五個外匯存底高得令人流口水的島國哩。」雖然他高節也是富家子弟,坐擁金銀山,可是人比人還是氣死人。
「閉嘴!或者全滾出去!」穿著寬鬆睡袍的段子葑冷眸一掃,眼中的寒氣立刻侵逼人心。
高節皮皮的要笑不笑,「我是想閉嘴啦,但是我想到一個追妻良方……」
「說。」
「嘿嘿。」這下他可拽了。
段子葑頗為慍怒,「下星期的高氏股票一開盤就長紅、漲停如何?」
不是他漫天要價哦,「連紅一個星期,可不可以?」
「說,」
意思就是大金主願意第二波的捐注資金了!嘿嘿,美人膝,英雄塚。
女人果然是禍水。
段大島主更是為「君」不惜一切!感動啊!
「上一次巧遇的那一場槍戰,你和君總裁不是相擁熱吻嗎?」
「那又如何?」
「幻奇大樓的停車場應該有完整的錄影存證吧?」
「又如何!」
「神秘的愛蒙先生,你想,君迷火可是傲絕的掌舵者,倘若她和男人熱吻的照片上了八卦週刊,她的顏面往哪擱?」
「和我接吻有失她的顏面?」頓時危險的眸光銳利直射。
「當然不!但是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企業家來說那是挺不爽的事,她光是被媒體追逐恐怕就想揍人了吧。」
「要我威脅她?」
「是建議啦。」也不一定有效,那個別名黑冰雪的女人似乎軟硬不吃。
但先「拐」到癡心男的資金把注再說。
段子葑摸著已經五天未刮的胡碴,「用這個感脅她再答應我一次約會?」
「死馬當活馬醫嘍!否則自從五天前的『浪漫約會』之後,她不是不甩你這超級美男了,」事實上那次約會根本是兩個小冤家的競技比賽,連個親密的接觸也沒有。
童賀不忍心島主被愛折磨,他低聲建議,「乾脆把君迷火直接綁回島上就成了!我們有的是私人飛機和軍隊戰艦,不怕她的家人過來討人。」
這似乎可行……段子葑有點心動,但只消片刻他就否決了。他要索取的是小火兒的愛,不是禁錮她的人。
高節突然悶悶怪笑,一張好皮相都被他笑丑了。
「葑,你為雲山莊所拍攝的廣告已經造成轟動,演藝界和模特兒界都想高薪聘請你這個性感的新偶像。」
「你又知道?」童賀不以為高節萬事神通,不過島主的確是天下無雙的超優男。
高節仰高鼻孔,哼出一氣,「我的情報一向和調查局一樣奇準!」
段子葑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可不可以請你替高氏的產品做代言人?」
「沒興趣。」
「維特。愛蒙……」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早知道交友不慎。
幻奇是他在台灣求學時候閒極無聊所創設的公司,原本只是玩票性質,天曉得一不小心便讓它坐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兩百個員工全靠它養家活口。真是個麻煩的包袱。
「高節,你打消威脅利誘的蠢念頭。你十分明白,只要我資金一撤,高氏立刻一片混亂,你家的老頭子一定血壓升高,屆時你這二世祖恐怕得回去坐鎮,無法再搞你的情報組織網了。」
「嘿嘿!」大亨大是不能得罪的,「葑兄弟,我願意為你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無怨無悔,海誓山盟……」
童賀也忙不迭的宣誓忠誠,「島主,屬下也願意……」
甩甩髮絲,段子葑換穿衣服,他決定到霧非霧去見他的小火兒一解相思、一慰情衷,他懷念死她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馨香味。
***
霧非霧不但是間具規模的賭場,其實它還是上流社會人士最流連忘返的高級豪華俱樂部。
上百個女服務生一字排開,一六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姣好的面貌,開高衩卻顯得端儀非凡的旗袍,簡直比中國小姐的選美素質還要高檔哩。
挑高的大廳氣派非凡,依照高節的資料報告,霧非霧裡有九十間包廂,每一種賭法都可以盡興,不論是大聲吆喝的十八拉,或是安靜的梭哈。
身為唯一股東的幕後老闆君迷火,時常在閒暇時刻到這裡玩玩,由於她的面容是商界名們所熟知的,所以她總是「易容」,以荷官或是純粹賭客的身份亮相。
這易容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變裝術,不過是戴上墨鏡和金髮,再點個淚痣罷了。
輕易的,段子葑在最小的包廂找到正在發牌的君迷火。
「Ace一對說話。」
他驀地抓住她的手,所有的賭客至莫名所以的望向他囂張的舉動。
「你!」追魂啊他!夜裡他霸道的闖進她的夢境裡對她毛手毛腳,現實生活中他又陰魂不散的環伺左右。
他俯下身,輕咬她的耳朵,「不准發怒,你現在可是荷官,場子內有好幾位是上市公司的經理級人物。」
「威脅我?」她的聲音壓抑著熊熊怒火。
「答對了。」他正大光明地威脅她。
沒格的男人!他以為他吃她吃得死死的?鹿死誰手仍是未定之數。
她放下牌,打一個手勢,一旁的美貌服務生立刻接替她的位子。
「走,到空包廂去。」她要以小人之道還諸於他。
***
一進包廂,她便以一記掃腿想撂倒他,但是他卻輕鬆的避開,並使出小人步數將她摟抱在懷。
他拿掉她的墨鏡,朗朗俊笑。
有那麼一瞬她閃了神。
將她置放在雙腿上,他寵溺的柔情道:「我好想你。」
邪祟作怪嗎?她竟然不由自主的依戀他的體溫。
對於追求她的男人,她一向冷淡「處理」,包括鍥而不捨的符新在內,她總是能夠以禮相待,疏遠卻不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