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鄀藍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說了一個謊,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這個謊。
第十章
楚憐心一接到管騑的電話,就知道駱海南醒來了,於是與諾斯佟、雷凱以及其他三個男人來到了醫院。
駱海南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一群人,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點,很難騙過精像鬼的另三個男人。
或許,他們都已經聽說她失去記憶的事了。
唉!早知道說謊是這麼痛苦的事,就算被管騑痛打一頓,也不該欺騙他。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像這樣吧!
「你們——」
「海,你醒了就好,你不知道管騑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有多擔心呀!」楚憐心坐到她病床前的椅子,拉著她的手說。
「我……我認識你們嗎?」駱海南的一句話,將全部的人給嚇傻了!
「海南,你怎麼了?我是楚憐心呀!」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呀!」對不起!她在心裡默默地說著,如果現在只有憐心在場,她就可以不用演戲演得這麼辛苦。
站在楚憐心後面的裴驟和季帆面面相覷,裴騌小聲的說:「水,你去問冰,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帆點點頭,轉身離開病房。
「我呢?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雷凱擠到眾人面前;笑咪瞇的問。
駱海南仍然是一臉歉疚的搖晃著頭,在心裡默默地說:別再問了,我知道錯了,不該說謊騙管騑.「海南,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住院?」諾斯佟也擔心的問。
「我聽醫生說,是因為發生車禍才被送來醫院。」管騑是這麼告訴她的,這個謊可不是她自己編的,這麼想,心裡便舒服多了。
此時,季帆回到病房,用眼神示意程驥和裴騌跟他到外面去。
三人一到外面的長廊,裴驟便迫不及待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說她這現象是選擇性失憶,她記得自己是誰、哪裡來的、來日本做什麼等等,除了……」
「除了所有一切和狂霸集團有關的事情?」裴騌替他接下話,「所以她也不認識憐心?」
「她的頭被藍迪用槍柄用力一打,是有可能發生這種事。」程驥想起藍迪毫不手軟的用力一擊,好像駱海南和他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般,恨不得殺了她。
季帆卻笑了,「我倒不這麼想。」他剛剛觀察到駱海南在回答問題時的表情,眼神不斷飄來飄去,緊張又慌亂。「也許……她根本沒有失去記憶。」
精明的管騑會被她所騙,是因為她是他所愛的女人,所謂事不關已,關已則亂。
想騙他這個常耍伎倆在騙人的人,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沒有失去記憶?!」
「只要十分鐘的時間,我就能拆穿她的把戲。」季帆自信滿滿的說。
「不要。」程驥阻止他,「好不容易看冰對人有點溫度,趁這個機會來整整他也好,同時也可以幫駱海南證明,冰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管騑和駱海南的戀情發生的時候,他來不及參加,現在不多看點好戲怎麼可以。
「我不反對,」季帆攤攤手,表示沒意見。「但是先說了,這事與我無關。」到時管騑要算起帳來,可不關他的事。
「也不關我的事。」自掃門前雪,是明哲保身之道,裴驟如是想。
「冰自己是醫生,我們只是沒替他拆穿罷了!」哼!要撇清關係,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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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日本的新聞、報紙皆以不小的篇幅報導一則新聞,是警方在千葉縣一處鄉下空屋裡發現了兩具屍體。
專心的看著NHK的新聞,她聽著記者的報導。
駱海南看完了的報導之後,按了叫人鈴。
「對不起,有什麼事嗎?」護士一進門,連忙問道。
「對不起,可不可以拿一份今天的報紙借我。」
「報紙。」護士愣了一下。「好,請你等一下。」
護士回到護理站拿了一份報紙到病房給她,再出來時,管騑正好走到病房門口。
雖然他無法二十四小時守在駱海南身邊,但只要他有一點空檔,就會去看看她。
「管醫生好。」
「駱小姐有什麼事嗎?」
「她只是請我幫她拿報紙過來。」護士說完,對他點個頭,「我先去工作了。」
報紙?今天報紙上有什麼新聞嗎?
管騑推開病房的門,只見駱海南正專心的看著報紙,完全沒發現他的到來。
駱海南仔細的看著,時而皺眉,時而大罵,還說:「哇塞,他們也真是狠,竟然抓這些毒物與他們關在一起,如果能活著出去,算他們命大。現在死了,也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這招借毒殺人的方法,可真是高招呀!」
「不過,藍迪雖然該死,可這也是講法律的社會,他們犯了殺人罪,總該交給警方處理,怎麼也不該……」下面的話在她見到佇立於門口的人後,全都嚥了下去。
完了!從管騑鐵青的臉看來,他應該來了很久,久到足以將她剛剛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全聽進去。
在他還沒走過來之前,她慢慢的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頭,鴕鳥的躲在棉被裡不敢看他。她怎麼也想不到,謊言會這麼快被拆穿,還是因為自己的過於大意。
「對……不……起。」她顫抖的聲音從棉被下傳出來。
管騑知道她並沒有真正失憶時,的確是氣得恨不得掐死她。這幾天為了找出她失去記憶的原因,他每天不眠不休,擔心得要命,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她在演戲!
而看到她自知犯錯的樣子,他的怒氣消了一半,同時,也因為知道她並沒有失去記憶力,而放下心來。
他將病房的門關起來上鎖,走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把棉被拉下來。」
「我不要!」也不想想他那張臉,青得嚇死人!她可不想被他嚇到發瘋轉到精神病院。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失去記憶力?」害他擔心死了,因為她遺落的是有關於他的那一段,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怎能容許她遺忘。
「如果我不這樣騙你,你會不找我算帳嗎?」他生起氣來,真會嚇死人呢。
管騑嚴峻的臉,在聽完她的話之後,忍不住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我知道錯了。」她這句話說得比蚊子叫還小聲,管騑卻聽見了。
其實當她在空屋裡一醒來,看見諾斯佟也被藍迪抓來時,就已經知道錯了。
「既然你知道錯了,我可以從輕發落。」他跟她玩起古代判官的遊戲。「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那你打算怎麼罰我?」看來這筆帳是逃不過了,只希望他能高抬貴手啊。
「你認為我該怎麼罰你?」如果真要罰她,他竟然想罰她一輩子當他的暖床工具,他不禁為自已有這個念頭感到驚詫。
駱海南沒有回答,身體在棉被裡蠕動著,換了一個姿勢,變成頭低屁股翹的姿勢,實在有夠滑稽!
「你在做什麼?」他很想笑,卻強忍住了。如果他真的笑出來,以後就別想在她的面前裝威嚴,只怕會一輩子被她吃得死死的。
「你不是要處罰我嗎?」她的聲音裡充滿委屈。「古時候的縣太爺不都喜歡罰打大板嗎?你看我犯的錯該打幾下,你就打幾下吧!」哼!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打得下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嗯,你盡量用力打吧!」
半晌,管騑出乎她意料的,大手果真在她的屁股上用力的落下,連續打了三下後,駱海南即掀開棉被跳了起來。
她大聲的指責他,「管騑,你還真的打下去呀!」她揉著被他打疼的屁股瞪著他,說什麼愛她嘛!下手之重和十惡不赦的藍迪有什麼不同,一個打頭,一個打屁股。
藍迪打她,是皮肉之痛,而他打她,卻讓她痛在心裡呀!
「是你自己叫我用力打的。」
「可是……我是個病人耶,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冷酷的打下去。」
管騑看她盈掛在眼眶的淚水,心中閃過一絲不捨,他將她從病床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溫柔的替她揉屁股。
可是,他不替她揉屁股,駱海南還不想哭,他這麼一揉,盈滿在眼眶中的淚水就這麼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真的打你屁股?」
「不是因為我沒聽你的話到處亂跑,被藍迪抓走,還連累斯佟,害她也差點受傷嗎?」她嘟著嘴巴說著,臉上滿是淚痕。
「我會打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況且你頭上的傷已經是對你最好的教訓,看你以後在做事之前,會不會三思而行。」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為了什麼?」難道她的屁股白挨揍了嗎?
「我打你是因為你看不見我的心,你利用我對你的愛,騙了我。」
駱海南愈聽愈心虛,頭垂得愈低。
管騑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當我以為你真的失去記憶時,我有多麼心慌!尤其你遺忘的竟然是我們相識的那段記憶。這三天來,我幾乎未曾闔過眼,不停地尋找你失去記憶的原因,愈找不到就愈責備自己,怪自己竟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