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梵朵
「喂,你幹嘛?」他大驚,大手一揮,就把她掃到牆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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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尋死啊!」她不死心,繼續上前努力。
「滾開!我死不死,關你什麼事?」他再度將她推離。
「有關係啊!我不能再瞞你了,我們……已經以身相許!」她指得是藥粉這件事情。
「你胡說什麼?好,你不走,那我走行了吧!算我怕了你。」他實在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只得按著太陽穴,忍著頭疼,打算下床走出去。
「鏗——」一聲巨響,一隻大臉盆就這麼砸上他的腦門。閻領風看了紫荊一眼,就「哼」地-聲昏了過去。
「叔叔,對不起!為了保護你,紫荊只好對不起你了。」紫荊慶幸自己夠機靈,能及時阻止他的自殺意圖。
她開始忙裡忙外,先剝光他身上的濕衣服,再擰著手絹,擦拭了他身上的髒污,接著,拿起麻繩,把閻領風綁成麻花,再伸了伸那腰酸背疼的身子,打著呵欠,就鑽進了閻領風的被窩裡。
清晨,當紫荊還窩在閻領風的被子裡,睡得正甜正香之際,卻不知整座空谷山莊就快要被掀翻了。
「怎麼樣?找到了嗎?人不可能會不見的呀!」閻林飛燕打從聽見麝薰館的嬤嬤傳來消息,說她的小豆芽不見了,她就急得心都快停掉了。
「老夫人,還是沒有,會不會……在少爺那兒?」彩姊猜想著。
「是啊!那小子成天想趕走她……難道……彩姊,咱們去瞧一瞧!」
閻林飛燕領著一群人,就這麼怒氣騰騰地往更漏院闖。
「臭小子!你把小豆芽怎樣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閻林飛燕一腳踹開房門,就這麼將還在睡夢中的閻領風吵醒了。
「娘,你們幹嘛?」他一睜眼,便發現房裡站了一缸子人,個個臉色很差。
「臭小子,說!你把小豆芽怎麼了?」
「她?!我還沒找她算帳——」他這才打算起身說話,卻怎樣都動不了。他悄悄往被子一瞧,發現自己竟然光著身子,還讓人用繩子綁起來。
為了面子與尊嚴,他決定不動聲色,免得惹出笑話。
閻林飛燕由於心急,開始數落他的種種不是,一會兒說他沒人性,一會兒又指責他的心腸是鐵做的,說著說著,卻發現她兒子還是文風不動地躺在床上,顯然是不把她這個娘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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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下臉,叉著腰喝道:「臭小子,起來說話!我在訓話你卻躺在床上,這成何體統!」
「不起來,不能起來。」閻領風是又氣又尷尬。
「什麼?你敢這樣跟娘說話?!實在太過分了。」閻林飛燕氣極,倏地上前伸手將被子一掀——
「啊——」她尖叫一聲,立刻將掀了一半的被子給趕緊放下。
不過,一旁的人多少看見了,有人捂著嘴笑,有人把笑硬吞下肚,不過他們都有個疑問,是誰這麼大膽,竟敢這麼「欺負」他們的魔鬼莊主?
「嗯——」大家都還未自驚愕中回過神來,卻又讓一聲伸懶腰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力。聲音是來自那床上,他們才往那兒一瞧,竟然看見了一隻小腳丫,就這麼伸到了閻領風的面前,離他的鼻子不到一寸的地方。
「小鬼!」閻領風震天大吼一聲,立刻將被裡的紫荊給嚇得跳起來。
「我在這兒,你別死啊!」她從被子裡坐了起來,而她的身子躺在他的腳下方,跟他呈水平狀態。
「小豆芽?!」所有的人驚呼一聲,都以為是眼花了。
「奶奶?你們怎麼都在這兒?謝天謝地!還好你們來了,你都不知道,閻哥哥昨晚鬧自殺,為了醫他,我昨晚都把腳丫擱在他的心口上。」她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住嘴!是誰要自殺?不過,我要是不殺了你,我不如自殺算了!」
「你——叫他閣哥哥?」閣林飛燕卻只注意到這件事情。
「不好嗎?我不想叫他壞叔叔,他又不准我叫他好叔叔,而昨夜他在睡夢中一直喊著我是你的閻哥哥,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人家這樣叫他,所以——」紫荊愈說愈發現屋裡的人個個臉色都很奇怪,像是在憋什麼似地。
「叫哥哥?老夫人,你又得降一級了!」牛哥插著嘴說道。
「這……這樣好嗎?我好不容易當奶奶的。」她有點不以為然地說著。
「奶奶,您別再擔心這件事情啦!」她跳下床,仰著頭笑說:「昨天我就跟閻哥哥以身相許了,我想再過不久,我就能生個孫子給您抱了。」
「娘,你放開我,我要宰了她!」閻領風這下子又抓狂了。
「兒子,你再多睡一下,娘有事要問小豆芽。」閻林飛燕這一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於是,牽起紫荊就往外跑,「小豆芽,你可得說清楚啊!你要怎麼生個孫子給我抱呀?」她一路上問個沒完沒了。
「小豆芽,你去哪兒?」在出了更漏院後,阿東遇見了她。
「哇!阿東哥,你怎麼那麼慘?是被鬼打的是不是?那個鬼好厲害呀!竟然把你打成這樣。」紫荊還不知道兇手就是她。
「什麼鬼?」彩姊一聽,就嗅出不對勁了。
「沒有,沒什麼啦!」阿東頻頻搖著手,急忙否認著。
「還說沒有?奶奶,那瀟湘館是不是該請道士來作作法,不然,那鬼好凶啊!阿東哥只不過帶我進去採草藥,就被打成這樣。」紫荊心疼地說道。
「死阿東!你半夜三更跑去禁地做什麼?還帶壞小豆芽,看我不把你的雙腿打斷……」彩姊折了一旁的樹枝,就這麼一路追著阿東邊打邊罵。
「奶奶,我覺得閻哥哥好可憐喔!小豆芽想,從今以後,我要多多關心他!」
「關心他?你不怕他嗎?」閻林飛燕倒是萬分驚訝。
「不怕啊!我娘說,我是豆芽仙子轉世的,只要有我在,什麼病都會好!」她自信滿滿地說道。
「仙子?你要醫好他?」閻林飛燕不可思議地瞅著她。
「沒錯!我這雙腳丫曾經救活他,現在,我要大顯身手,喔不!是大顯身腳了!」紫荊用手指繞了繞她的麻花辮,想起閻領風,她又傻呼呼地笑了。
「小豆芽,你在茅房幹嘛?怎麼那麼久?生小孩呀?」
「小豆芽,你還在房裡蘑菇啥?生小孩呀?」
打從她從更漏院回來後,莊裡所有的人,動不動就拿「生小孩」這件事來糗她。
不過她聽不出來,以為是大家等得心焦了。只不過她實在不知道,怎麼過了那麼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莫非——是藥粉失效了?
「小豆芽,你還杵在這兒幹嘛?林師傅不已經在書房了嗎?」彩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與灶上的那鍋熱紅豆湯形成了強烈的對照。
「彩姊,紅豆湯好了嗎?我想給林師傅端一碗去。」紫荊一邊說話,一邊注意彩姊的肚子,還是扁扁垮垮的,看不出來有哈異樣啊!
「你看什麼?」彩姊問了一聲,因為這陣子來,她老覺得這小娃兒老盯著她的肚子瞧,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彩姊用大勺子在湯鍋裡攪一攪,再舀起一小匙往嘴裡送,嘗嘗甜度。
「嗯,可以了。嘔——」不知怎地,最近她老是覺得肚子不舒服,反胃得厲害。而這才一嘗了口甜湯,馬上就作嘔。
「喔——」誰知,紫荊這一瞧,兩眼瞪得斗大,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圈。
「哇!什麼味道這麼香?是紅豆湯耶!」剛好,從外面剛幹完活的一群人走到了廚房外,而其中牛哥嘴饞,想先嘗為快。
「喂,死阿牛,這湯連小姐都還沒嘗,你敢!嘔——」彩姊瞪了牛哥一眼,卻又一陣反胃。
「你幹嘛?」牛哥邊吃邊問著。
「牛哥,你笨哪!彩姊是懷孕了。」紫荊一副理所當然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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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哈哈哈——」所有的人全笑成一團,只有彩姊一臉的白。
「小豆芽,你……想生孩子想瘋了?彩姊?哈哈,要教少爺跟她生孩子,不如一頭去撞牆。哈哈哈,笑死我了!」牛哥笑得把手中的紅豆湯都濺到地上了。
「牛哥,你糊塗啦!彩姊肚裡的小孩是你的,關閻哥哥什麼事啊?」
這一會兒,全體又是笑得人仰馬翻,除了牛哥以外。他看了看手中的紅豆湯,又看看了彩姊怒氣沖沖的模樣,他不知該笑或該嚎啕大哭?
廚房裡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紫荊覺得一點都不好玩,於是,她端起一碗甜湯,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就在經過更漏院前的小路時,她突然心念一轉,覺得這麼香濃可口的紅豆湯,應該先端去給她的閻哥哥嘗,因此,她轉進更漏院,直直地往閻領風的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