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結縭天狐

第12頁 文 / 戒情

    這是一項攸關生死的賭注,就看織務愛卿的運氣是否好到能夠贏。如果能,那她和雲之國度的那些老狐狸的梁子又結大了。

    不過她的存在就是和那些人結樑子不是嗎?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氣得派遣霧月盟的八人眾來狙擊她?如果會,那就好玩了。

    「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早就死了,如果能就賭賭看吧。我不知道到哪可以找到第二個季夢凌,而且我也想看看長老失算的樣子。」不單是報復,心裡還因為她的話燃起一絲希望,能再見到夢凌就夠了。

    「我想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是吧?」織務愛卿思及長老冰冷的眼神,或許他正在等著她死亡的消息,如果知道她沒死,或許還會有下一步行動。

    「聰明!那些老傢伙在地之域裡能得知整個世界的情形。」緒晴妍看著她冷靜的眼眸,終於瞭解為什麼阿蠻為了她寧願遭受石化。「我還有個祭咒,不知道肯不肯再嘗試。」這個祭咒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我還能有選擇的餘地?」她不相信,現在發生任何事她都只能選擇接受。

    緒晴妍清楚看見她眼裡的無奈,不禁心裡輕歎一聲,她說得沒錯,她的確沒有選擇的餘地。

    「有種忘塵咒,它會讓對你有記憶的人完全忘卻你的存在,除非是愛你至深和取代你的人才能記住你。如果你答應成為沒有過去的人,那還會有躲過長老的機會。」

    「我答應,只要能活著見到他就好了。」織務愛卿回答得沒有半點遲疑,成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也好,這麼一來才能真正為自己而活。

    「如你所願。」緒晴妍的長髮逸散著藍光,有股光芒籠罩並融合織務愛卿的氣息,直到她完全吸收那能量才消失。

    「我父親也會忘記我嗎?」織務愛卿不確定的問。

    父親也是和她牽扯極深的人,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會輕易忘記她嗎?

    「一分鐘前,他的忍者還在安布賽雷德找尋你的綜跡,不過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英國做什麼了。而且你的父親對你只是利用,不是父愛。」緒晴妍不想將話說得大清楚,因為織務正群已經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果真沒有人在乎我啊!」織務愛卿笑得黯然,心裡湧上複雜的情緒,有解脫的快感,也有被遺忘的悲尺。

    「你有機會重新開始也好。」緒晴妍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頭寫了姓名和地址。她相信那個愛管閒事的人會很高興一起淌渾水的。「你到法國尼斯找她,她會安排你的新身份。」

    「唐畢馨。」織務愛卿念出那漢字,這是她能依賴的人?

    第六章

    台灣台北

    「穗兒,等等我,剛剛靖耘只是在跟你開玩笑。」

    季夢凌在季夜穗跑出龍獄集團的舞會時,立即追丁出來。

    著實不懂為什麼柳靖耘這麼愛找他麻煩,把穗兒從瑞士帶回台灣的目的是來捉他把柄的?他是喜歡到酒吧,但那又沒有犯法。

    「玩笑?」季夜穗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要有多少次的玩笑才算是事實?」

    十年了,苦苦的跟隨他十年了,她到底得到什麼?

    十年來,季夢凌最常留戀駐足的地方是酒吧,因為織務愛卿喜歡酒吧;他會點上數杯馬丁尼喝到微醺,因為織務愛卿最喜歡的酒就是馬丁尼。

    而他對她呢?永遠只有依戀。

    多可悲,她能擁有的只有季夢凌的軀殼,他一直在尋找,卻不知自己在尋找什麼,但是她知道他找的是什麼——

    他一直在找尋織務愛卿的影子!

    見季夜穗還是不斷的向前走,季夢凌對她的怒氣不知如何是好。

    她從來沒有對他發過脾氣,他的確常在酒吧流連,但那是她給他的習慣不是嗎?

    不知所措的季夢凌無言的跟在她身後,等著怒氣的消逝。

    季夜穗走進一間具古典氣息的咖啡廳,點一杯拿鐵咖啡後,挑了個靠窗的位於坐下。

    她腦中突然響起一句話,十年前織務愛卿離開廣天城時說過的話。

    感情永遠沒辦法取代。

    她心寒極了,難道真被那女人說中了,感情無法取代?但她不甘心就此認輸,也不輕易放手。

    她看著隨後走進來的季夢凌,唇邊揚起了一抹戰勝的輕笑。

    她永遠不會輸,狐仙怎麼能輸給一個普通的人類。

    季夢凌走到她對面坐下,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覺得這樣的季夜穗非常陌生,對自己的表現也感到不自然。

    「對不起,我剛才很孩子氣。」季夜穗綻開充滿歉意的微笑,知道該安撫季夢凌的情緒,織務愛卿根本不會對他發脾氣,剛才的表現是傲氣的季夜穗。

    「我也要道歉,我對感情的忠誠度不夠,」他該是愛她,卻喜歡流連在酒吧裡,甚至可以和她一年碰不到幾次面。

    他應該帶她一起去,喜歡流連在酒吧,是她給他的習慣。

    這是感情漸漸變淡的前兆嗎?但是他心中的割捨不去還是那麼明顯,他知道自己依戀的是什麼,無法放棄追逐已久的執著,所以不肯輕易放手。

    「我想是我們太少見面。」季夜穗的眼底泛起水霧,「我們的感清還能繼續嗎?」

    「當然可以。」季夢凌直覺的回答,但是心中卻有遲疑產生。

    「穗兒,我想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以前他們無時無刻都能心意相通,直到穗兒要求隱私而中上,現在的他無法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感覺。

    「你不相信我的話?」季夜穗的淚沿著臉頰落下,一來是情勢所需,再者她是真的心傷,季夢凌竟然已對他失去信任。

    「穗兒,你知道我沒有那種意思。」季夢凌從口袋裡取出隨身的手帕遞紿她,「狐仙們之所以能維持婚姻幾百年,甚至千年的時間,多半是因為能交心,難道仰不想我們能走向永恆?」

    「我怎麼不想?但是你不覺得男女之間維持神秘秘感,比較不容易厭倦?而且我覺得交心會讓我們變成老夫老妻的感覺,我不要那樣。」十年來她一直用這個理由阻止他們的交心,如果交心,取代一事就會被他發現。

    「我需要些肯定,我也會患得患失。」季夢凌覺得越來越不懂她了,以前他們的契合似乎已經淡去,鴻溝好像越來越明顯。

    「原來我的話真的已經不值得你相信。」淚水幾乎已成為她對付季夢凌的手段,他不會屈服在她的淚水之下。

    「穗兒,」季夢凌有種無力感,沒有安慰她的打算,也不理會周圍臆測的目光。

    對她的淚水雖然心疼,但在他的潛意識裡還有種厭惡。

    他不喜歡動不動落淚的女人,只是從未將感覺表現出來。

    咖啡廳裡的點播機在這時突然傳來莫文蔚的「他不愛我」,這首歌讓季夜穗起了陣冷顫,因為季夢凌從來沒有愛過她,他心裡還存在著別的女人。

    聽完整首歌後,她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勇氣。

    最後一句歌詞迴盪在她腦中久久不去,但是她不甘心輕易放手,她是真的愛他啊!為什麼總是感覺不到他的全心投入?是她要求得太過分?為什麼他對織務愛卿就能無微不至的呵疼?

    「別管這人世間的一切,我們回戀之湖好嗎?」

    「柳靖耘會來嗎?」拖延幾天也好,她不想太早回到那個地方。

    季夢凌舒緩深鎖的眉心,輕笑道:「我給他價值千萬的夏之戀已經夠了,而且他也不敢到戀之湖來捉你回去。」未經允許踏人戀之湖的後果,相信柳靖耘還沒有膽量嘗試,除非他想試試中毒的滋味。

    「你確定?」

    季夢凌低頭在她額際印下淺吻,「什麼時候你也會懷疑我了?」

    季夜穗內心猛的一震。不想回去的意念似乎太過明顯,只好綻出一抹天使般的微笑,「我只是害怕柳大哥會把我捉回去嘛!」她以小女兒的姿態投入他的懷中,證明他仍然屬於她。

    「小傻瓜。」季夢凌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語氣裡充滿了寵溺。「只要我存在的一天,我永遠會是你的避風港,沒有人能欺負你。」從以前開始就不由自主的想給她依靠,方纔的負面思考一定是錯覺。

    「我們可以走了嗎?」季夜穗環上他的頸項,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為什麼不行?」季夢凌和她使用隱身的祭咒後,一起消失在台北的街頭。

    長久以來戀之湖都是她的緩衝劑,利用季夢凌對戀之湖的依戀來延續他們之間的情感,讓他不忍心說出「分手」兩個字。

    雖然對季夢凌的愛早已模糊不清,但她一直是贏家,絕不會就此放手。而且織務愛卿早已香消玉隕,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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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水地方戀之湖

    季夜穗支著下頷望著窗外的雨絲發呆,季夢凌收拾好畫具後,倒了而杯馬丁尼,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席地而坐,將酒杯遞給她後,習慣性的在她臉頰印上一個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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