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柯怡
「來吧!我們得加把勁,要不然可趕不上你對我媽說的那個時間。」他拉著她走回床上。
她絕對不會想到,這就是他對她今天,故意演出幾個小時失蹤記的懲罰,一個一兼二顧的絕佳懲罰。
因為一旦她生下他的孩子後,他就可以對他母親說出,其實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他相信屆時他母親一定不會有理由再說什麼,畢竟當初她要他結婚的理由,不外乎是要他傳宗接代罷了,他一旦如了她的意,她就不能要求他必須挽回念羽熙,或要他另外再去娶一個女人。
「再怎麼加把勁,也沒辦法趕上我編的兩個月身孕!」她臉色蒼白地甩開他的手,低嚷著要他認清現實,「除非時光能倒流,否則就算我今天立即懷孕,也沒辦法把孩子瞬間變成兩個月大。」
他居然要她懷他的孩子?!
他居然為了他母親喜歡她,而就要讓她懷他的孩子?!
不,她不要!
她終究會被他趕出去,更注定會自己一個人悲傷難過,但,她一個人也就夠了,她可以很努力的說服自己遺忘他,只要時間夠久,傷口一定可以痊癒。
可是若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她不可能拋下孩子獨自一人離開,就算她硬被逼走,她也絕對會想盡辦法探望她的孩子,屆時,她永遠和閻尊勩糾葛不清,想忘了他的願望,將變成絕對不可能的事!
她不要這樣,她不要一輩子都只能追著他過活,這樣的日子太痛苦,她不要!
「你說的沒錯,我同意你的看法。」
她緊瞅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我們的的確確是追不回那失去的兩個月,但,我們卻可以開始下一個兩個月,你說是不是?」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魅惑人心的笑,笑的念羽熙的心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他是個很英俊的男人,這是無庸置疑的,他也經常露出那迷人的笑,但那都不是針對她而故意露出,以前她偷偷瞄他時,他隨便一個笑容,都可以讓她一整天心臟跳的極不規律,更甭論現在這個笑容是針對她展露,而他更刻意在裡頭滲加了魅誘她的因素,她根本無法抵抗。
「不……」她搖著頭,不斷的輕吐著這個單音,只有她才曉得,這個「不」並不是在阻止閻尊勩,而是告誡自己不許被他迷惑住。
看出她的掙扎,他唇邊的笑意漾的更深了,「你想要我對不對?」
他就坐在床沿,像頭瞄準獵物的豹,以慵懶愜意之姿,一步一步誘哄著他的獵物,往他設好的陷阱裡跳。
她頭搖得更大力了,身子更猛地退後了一大步,硬把二人的距離拉開。
見著她的舉動,他沒其他反應,只是輕輕的垂下了眼眸,掩飾住眸底嘲笑她的光芒,「不?你確定?」
她瞬間點頭如搗蒜。
「嘖,嘖!」他輕搖著頭,「你可真不老實。」
「你胡說,我才沒有!」她酡紅著粉頰狡辯道。
「我胡說?」他微挑高好看的濃眉,「你才胡說,快過來我這裡,你沒聽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
聞言,她的臉比剛才更加紅通。
他平常老愛擺出一副不苟言笑的酷樣,這會兒為了讓她懷孕,竟紆尊降貴的勾引她?!
「你不需要這麼委屈自己。」
「我委屈自己?」濃眉微皺,他委屈自己什麼了?
「尊勩、羽熙?」閻母突來的敲門聲,立刻拉走二人的注意力。
閻尊勩走去開門,「媽?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我剛才出來想倒杯水喝時,聽見你們門縫裡還傳來燈光,所以想關心一下,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睡?還在討論什麼嗎?」
閻母越過閻尊勩探進他們的房內,看見念羽熙滿臉紅赧的站在房間角落,她好奇地揚聲問她:「羽熙?你怎麼了?怎麼一個臉紅成那樣?」
念羽熙急忙捂著自己的雙頰,尷尬的直揮手,「呃!媽,我沒事。」
「沒事臉怎麼會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你現在有孕在身,不比從前,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知不知道?」
她昧著良心地點頭,「我知道。」
「媽,她不是生病,她是因為不好意思才臉紅的。」
「不好意思?」閻尊勩的話拉回了閻母的目光,她看向他,表情不解,「什麼意思?」
「我剛才想和她上床,她拒絕我了,我則不死心的一直想說服她,所以才拖到現在還沒就寢。」閻尊勩很大方的把事實給說出來。
在房內的念羽熙,一聽見他不害羞的把才纔發生的事說出來後,低呼一聲,羞愧的跳上床躲進棉被裡去,不敢見人。
閻母早習慣他兒子的臉皮厚,所以當她聽見他這麼說時,並沒太大的訝異,只是看見念羽熙這麼不好意思,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人家女孩子臉皮薄,這種房裡事,你怎麼可以那麼大方的就說出來?」
「我不以為有什麼不能說的,夫妻間發生關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是嗎?」
「別鬧了,羽熙還懷著孕,不要讓她太累。」她話中帶話地拍拍他,「我回房去睡了。」
收到她的暗示,閻尊勩會意地勾起唇角。
「媽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太累,至少會讓她明天下得了床。」
「你啊!」閻母無奈地直搖頭,「真受不了你。」
「媽,晚安。」他向母親道了晚安,等她關上自己的房門並熄了燈後,他才折回房內。
等他把房門關上後,念羽熙就迫不及待的跳下床斥責他。
「閻尊勩,我現在才知道,你的臉皮居然這麼厚,你不曉得害羞兩個字怎麼寫嗎?!」她惱羞成怒地瞪他。
他挑著眉,盯著她發怒時仍美得動人的嬌顏,他開始很納悶,以前的他,為什麼一直沒察覺她的美麗,她就一直待在他身邊不是嗎?他們上班時間都在一起,他大有一整天的時間觀察她。
可,他沒有,就連他們成為夫妻以來的這段日子,他也不曾多花一分心思在她身上,她對他而言就像空氣般,隱形的,看不到,卻很重要。
等等,很重要?!她對他很重要?!
他被自己突然竄過的思緒給怔住,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為此稍微褪去了一小角。
不可諱言的,在工作上,她的確給了他太多的幫助,尤其自從辭去她以後,更讓他體會到,過去她幫他的忙究竟有多麼多,多到他一想到,都會覺得萬分不可思議。
他也從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依賴她,突然間少了她,彷彿像失去了雙靈活的手,做起事來變得礙手礙腳,致使他變得煩躁,變得比以前還冷酷,他……
他的確因為她,而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自己!斂起黑眸,對於這個結論,他感到濃濃的不悅。
她怎麼可能改變得了他,她憑什麼?!她算哪根蔥哪根蒜,她怎麼可能會——思緒就此打斷,因為他知道,她就是該死的可能!
他忍不住低咒了聲,「可惡!」
他無緣無故乍起的脾氣,讓念羽熙倏地起了防備心,她快速地遠離他,美麗的眸子更是非常小心地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
她知道,他一定突然想到了什麼,才會讓他莫名其妙的發火,而導火線絕對是她,因為現在在場的只有她一個,別無他人。
「閻尊勩,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想到什麼,但我勸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你用言語傷害我,我可以原諒你,但我萬萬不能接受你動粗,如果你敢打我半下的話,我就立刻和你媽說清一切真相,我……」
剩下還來不及出口的話,全被他猛地欺近的俊臉.給嚇得吞了回去。
他在離她只有幾公分前停住,讓人看不清想法的瞳黑眸子,正緊緊地鎖住她的,二人之間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
她大氣不敢喘一下地望入他那深邃似漩渦的黑眸,一顆心以不尋常的速度激烈地狂躍著。
他們就這樣互相凝視著對方,久久,直到念羽熙認輸的先移開了眼神後,下一秒鐘,她就被他帶上床。
他的吻略顯急促,像要證明什麼似的,探進她口中,找到她小巧的舌,緊緊糾纏著不放,一雙手也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摸索。
念羽熙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她壓根元法理解此時此刻閻尊勩在想什麼,他急驟的需求來得太快,她根本反應不了。
「該死的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
他不斷喃喃自語的話,竄入她耳裡,更加造成她的茫然。
「等一下,我怎麼了?你說我對你怎麼了?」她奮力地掙扎著。
他抬起頭,重重的吻了她一下,「你對我做了一件很殘忍的事。」他在她耳邊低喃。
殘忍?!她訝異地瞪大了美眸,「你在胡扯什麼,我哪有對你做過什麼殘忍的事?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讓他發現,他居然愛上了她,這事對他而言還不殘忍嗎?他一直以為,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