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再問相思

第2頁 文 / 倪淨

    「知道?你以為有人會老實告訴我你已經有個女兒不成?」他冷冷地說。

    彤彤在她懷中顫抖地泛紅眼眶,卻不敢將淚水滴落。

    「若是你不接受,你可以當作婚姻無效。」

    對她而言,只要有女兒就夠了,左尚軒早是個陌生人。

    但她也明白自己若是這麼做,大娘及蘇家成肯定不會放她干休,接下來的日子才是痛苦的開始。

    「你的意思是要我當個笑話,告訴所有人,今天的婚禮只是個遊戲!」左尚軒的大掌用力拍擊桌面,發出極大的聲響。

    冉蝶依戰慄地驚住,同時更將彤彤摟緊,生怕他會將怒氣發洩在她們身上。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男人,這個當年以全部的愛對她的男人變了,她的背叛使他不再溫柔,身上彷彿佈滿棘刺,一接近只怕會傷痕纍纍。

    「好,那你說,你打算怎麼辦?」強忍下怒火,左尚軒一臉嘲諷地問著。

    那眼神是殘酷的、是無情的,冉蝶依無法直視,只得低頭不語,因為她也不曉得該怎麼辦,目前她只想要保住彤彤,其他的都不重要。

    「說啊!」左尚軒又是一吼。

    而彤彤承受不住這樣的驚嚇,輕輕地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冉蝶依輕哄彤彤,生怕她的老毛病又再度發作。

    「不知道!?」左尚軒的眼中閃過冷光,「把她送走!」

    娶她是為了報復當年她竟敢拒絕他的求婚,在他衷心地呵護她、愛她時,她竟將定情戒指還給他!這把在心中狂燃多年的怒火強使他做出決定,要她付出代價,當年她不願接受他的愛,那麼接下來的痛苦他會要她嘗遍。

    「不要!」冉蝶依害怕地摟著彤彤,張著大眼,裡頭有著淒楚的懇求,「請你不要送彤彤走。」

    「一離開她,彤彤纖弱的身子只怕無人照顧,而她也捨不得彤彤離開自己。

    「這是我的命令,馬上送走她。」左尚軒故意忽略她懇求的目光,冷漠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那我也走,我陪彤彤一起走。」。

    若和他結婚也無法讓彤彤留在她身邊,那這個婚她不願意結,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會帶著彤彤走得遠遠的。

    「你敢!」向來習慣命令人、指使人的左尚軒,為她這等的反抗而怒火攻心,只為她第二度想走出他的生命。

    「尚軒,她要走就讓她走,反正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我們左家不稀罕。」左母帶著侮辱又輕視的語氣說著,高高在上的模樣與冉家大娘很是相近。

    左母完全不懂為什麼兒子放著好人家的女兒不要,偏要與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結婚,讓她氣得更是將全部的不滿都發洩在冉蝶依身上。

    被這麼一說,還穿著禮服的冉蝶依不住地安慰恐懼不安的彤彤,同時準備離去。

    「站住!不准走!」左尚軒的聲音很是嚇人。

    「我感到很抱歉。請你原諒。」她還有一絲自尊,所以她會走。

    「兩個都給我留下,誰都不准走!」

    反正他要報復的人是她,多了個小女孩,說不定會更有樂趣。瞥了眼那個瘦小的女孩,他發覺女孩與冉蝶依很是神似,因為這個發現他立刻掉頭離開。

    左尚軒邁開步伐,高大挺拔的身影沒入轉角,

    留下冉蝶依、彤彤,還有左母。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跟我兒子結婚就想當左

    家人,我是一輩子不會承認你的。」

    鄙夷的口吻再次朝她而來,不過冉蝶依不在

    意,只要能與彤彤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在意。

    左母一走,彤彤立即輕聲開口:「媽媽,我好

    怕……」

    彤彤稚嫩的童聲,將冉蝶依早就冰凍的心給暖和了。

    「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裡。」她必須保護彤彤,這是她對死去的妹妹的承諾,她不會背信。

    不過看來這裡並不比在冉家好過,說不定還更難捱。那個今天已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全身上下透露出危險又迫人的氣勢,與多年前的溫柔呵護已不相同,使她在與他目光交接時就慌得手足無措,更何況與他獨處。

    想著以後的日子,想到夫妻間的權利與義務便使她不安地顫抖。

    第二章

    獨處一室,倦累及煩躁的左尚軒不耐煩地脫下西裝外套,隨手爬過垂於臉龐的頭髮,陽剛且稜角分明的臉上早沒了年少時的輕狂,此時的他是個成熟世故,冷漠無情的男人。高挺俊帥的外在使他獲得女人過多的青睞,遊戲人間的他從不知情為何物,任狂妄的心一再遊蕩直到遇上冉蝶依;曾經,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停泊的港口,誰知那竟是個不能言喻的傷痛。

    為了遺忘那段過去,他更加無節制地利用他的優勢,玩弄女人付出的真心,直到他的傷痛得到平復為止。但經過了這麼多年,心中的傷口還是不能復元,依舊在夜闌人靜時隱隱發疼,所以他反擊了,想將當年的痛全加諸在冉蝶依身上。

    從酒櫥裡拿了罐洋酒及高腳杯,他大咧咧地坐上黑皮椅,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雙腳隨意地抬至桌上交疊。緩緩地喝著杯中的酒,腦子裡也不住地思忖著。

    其實他該送走那小女孩的,這麼一來更可以傷害冉蝶依。

    可是他竟然沒有,竟然答應讓那小女孩留下來,只為了冉蝶依眼中的哀求,還有那小女孩發顫的小小身影,讓冷酷的他狠不下心,這個結果使他挫敗得想揍人。

    今天再見到她時,他很清楚地明白,她又勾起他的興趣了,比起以往所交往的女人,她竟是如此不同,不只是高貴的氣質,她那優雅的模樣都顯得惹人憐惜。她身形嬌小,站在他身邊還不及他的肩頭,使她更顯纖細。而這樣的她,早在五年前他已十分熟悉了。

    想起婚禮上,當他摟住她的身子時,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顫抖,直至他的手滑向蠻腰摟住,另一手抬高她的下顎吻住她的唇時,她小巧的嘴唇竟使得他意猶未盡地不願離開。

    這一想,使他又氣憤地喝了口酒,似乎想借酒讓自己遺忘那一個吻,還有那兩片因口紅而顯得更媚人的唇瓣。在他吻上時,她竟是緊咬齒關,使他無法完全享有她的甜美。

    而那動作,讓他有股錯覺,彷彿在青澀的接吻之下,眼前的她是個不解人事的處女,誰知當他回到家,迎接他的卻是完全相反的結果——她已有了個五歲的女兒!

    「該死!」

    左尚軒將腿移下桌面,又為自己斟滿一杯酒。一會兒,想起今晚的戲幕,他不禁揚起嘴角,儘管在眾人面前她可以強拒他的人,可一旦兩人於房間獨處,她不會再有機會拒絕他。因為他習慣掠奪,而當年的情愛早不復在,現在的他打算好好地傷害她,要她後悔當時的決定。

    打從父親過世,他即接手家中的事業——高級酒店。一般人或許不能明白這家酒店的不凡,卻都以能進人酒店享受服務而倍感榮幸。

    因為這酒店一律採用會員制,一般尋常酒客想進人店裡,那根本是難上加難,就算他有龐大的錢財、做人的事業,但沒有得到酒店認同,想加人會員還是個大問題。

    酒店的常客幾乎儘是台灣有名的政治人物及大型企業公司的老闆級人物,他們以能進入酒店而感到驕傲,成為會員更是他們向他人炫耀的美事。

    而由於眾多知名人士的光臨,使得左尚軒亦握有酒客們的弱點,因此,他不單提供了聲色服務,還教那些知名人士成為他背後強大的後盾。只要他隨意放出一個消息,任哪個人都要身敗名裂,也因此,他擁有外人所不知的權勢。

    蘇家成便是個例子,為了保有冉家產業及他的名聲,蘇家成不得不答應左尚軒的條件,將冉蝶依下嫁給他,只為換取他手中握有的弱點。

    想到自己的報復幾乎要成功,他臉上不覺地展現冷酷的笑容。一口飲盡杯中酒,他起身直住房間走去。

    冉蝶依並沒有待在她和左尚軒的房間,在傭人的帶領下,她先行安頓彤彤。

    「彤彤,有沒有不舒服?」剛才彤彤全身發顫不停地冒汗,教她十分擔心。

    彤彤搖搖頭,小嘴嘟著。「媽媽,我們以後是不是要住在這裡?」

    由女兒的小臉上,她清楚地瞭解彤彤不喜歡這裡,甚至還為陌生的地方感到害怕,但是她沒得選擇,只好安慰彤彤。

    「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你不是不愛跟婆婆住在一起嗎?現在我們可以不用再跟婆婆住了。」大娘對彤彤總是高聲斥喝,完全沒有長者疼愛晚輩的模樣。

    「可是這裡也有一個婆婆。」彤彤指的是左母。

    「沒關係,只要彤彤乖,這個婆婆不會凶彤彤。」

    不知是否接受她的說明,彤彤安靜了,看著床上的彤彤,冉蝶依不捨地在她臉頰上分別印上輕吻,「彤彤,乖,趕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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