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倪淨
而後水墨拖著高大而疲累的身軀步入書房，史第逐漸明白，千年的情毒該有個了結了。
一進書房，水墨環視一周，為眼前所見而感到滿足，臉上隨即卸下冷酷揚起一抹笑，一隻手撐在臉龐，另一手則是環在胸前地凝望。
整個書房全是畫像，那全是火戀千年來的風采，在他追尋她幾生幾世時所留下的痕跡。這些畫像告訴他，火戀一直都與他共同生活著，只要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他會找到她的人，並且實現他們共度生生世世的約定。
未成年時的火戀是他的最愛，回想起一同有過的回憶使他重捶身前的牆。
他雖有了千年來火戀轉世的畫像風采，卻獨獨少了真實感。渴望尋回火戀的心已強烈到不想再等待，尤其是在他尋不著火戀的訊息，那欲瘋狂的心在叫嘯著。
向來無情無愛的他在火戀面前永遠是最溫柔的情人。
「火戀，你在哪裡？」
再次重捶牆壁，水墨只希望當初的自己沒有犯下那樣的錯誤。
「告訴我，你在哪裡？」
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不會再離開她一步了，只想守候著她的人，還有那單純愛他的心，這就足夠了。可為何偏偏他不能，難道這千年來受的磨難還不夠嗎？
凡是被吸血鬼咬過的人全都可以成為吸血鬼，並且附屬於那吸血鬼，所以他給了火戀一個咬痕，換得的是與她來日的永生，但他現在卻失去她的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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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水墨回到族中，帶上眼鏡，隱藏住所有情緒，加上一身優雅出眾的外表，總是使得族裡的女人為他著迷。
可除非必要，水墨甚少回族裡，而眼前的清池更是他千年來首次駐足。為了火戀，他再次回到這個曾經使他失去火戀的清池邊。
當他陷入沉思時，一道聲音劃破了寧靜。
「水墨，你與火戀早已是過去，別再去干擾她的生活。」來者是千年前幫了火戀的女長老。「長老，告訴我，究竟要怎麼做，火戀才會再成為我的？」
「被族中長老給驅逐入凡間的火戀，她已經忘了與你之間的約定，為什麼你還遲遲不肯放棄呢？」
「我不能，這是我虧欠她的。」
「你一再追尋她，只為再有另一次的重逢？」
她知道水墨雖只是在一旁看著重生後的火戀，卻也壞了火戀再尋戀人的緣分。
水墨聽了女長老的話後，即面無表情的坐在清池邊，眼中寫著冷然。經過千年，他已由一個未成年男孩轉為一位成熟男人，因為火戀，他的心智更是教人猜不透地深沉。
「火戀本來就該屬於我。」
「你早已失去她的人，她該是屬於他人。」
「我不接受。」水墨冷淡的語氣中透著不妥協。
「就算找到她你又能怎麼樣？」
這句問話使水墨將目光移向遠處，因為就連他都明白，憑他個人是無法改變現實，除非火戀能夠憶起他，能夠再愛上他，而火戀對他的愛意在經過千年之後還能存在嗎？他不知道。
「我想知道火戀現在在哪裡？」
女長老帶著苦笑的說：「她將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
水墨不能置信地瞪向女長老，因為這句話而失控。
「她要結婚？」
「嗯。」「告訴我她在哪裡？」
沒有人可以搶走他的火戀，誰都不行。
但女長老只是搖頭，「水墨，這是你當年犯錯時就該想到的事，火戀不再屬於你，若是你強求她成為你的，只會害了她。」
「她不能結婚！」
在他等了她千年之後，她不能這麼做。
「恐怕你也來不及挽救，火戀早與那男子訂了婚約，你的出現只會讓她恨你。」
聽完女長老的一番話後，水墨回到他的住處，依著女長老給的指示，很快地，他就找出火戀的下落，再重生的她化名為蝶兒·林，而他打算再次擁有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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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女長老談過後，水墨陷於沉思的神色告訴史第，此時的水墨不需要他再多說什麼。
只是見水墨毫無所覺地持續加快油門，史第擔心這將是場意外的開始，雖然他不明白究竟他與女長老談了何事，不過想來應該不甚愉快。
就在史第有這個想法的同時，才一轉眼，本是空蕩蕩的馬路上竟平白地多出一道人影，那是一名女子，她的出現使得史第狂叫。
「水墨，注意前面！」
「該死！」
當水墨也注意到時，除了猛踩煞車外，口中還不斷地咒罵。
「該死的她！」
半夜的街頭，竟然還有人不怕死地在路上閒逛！當他急忙踩住煞車時，眼前的女人竟只是轉過頭來，一臉驚嚇地看著他的接近。
在幾乎撞上那女子的同時，他及時停下車子，水墨明白自己並沒有撞上那人，只是對方似乎受了驚嚇而昏倒在路上。
倒在車前的是一名女子，一位看似十分年輕的女子，而在車燈的照射下，她一頭火紅的長髮顯得如此耀眼；也因為那頭紅髮，水墨不自覺地連忙開了車門，神色慌張地走近她。
當水墨來到她身邊，似乎遭人重擊般擰了眉。
倒地的她全身只著一件單薄的外衣，那白皙的肌膚誘惑著男人的眼，也考驗著男人的自制力。
而面色蒼白的她在水墨蹲下為她撥開一頭長及腰際的紅髮時，一張完美得教人不忍移開目光的嬌容連一旁的史第都要屏息，不曾見過這樣的可人兒，想不到在半夜卻給他們碰上了。
自然的，史第也注意到她誘人的身軀，婀娜多姿的曲線讓他忍不住停留目光，而後是水墨冰到谷底的聲音逼他回到現實。
「史第，你去開車。」
「送她去醫院嗎？」史第在走進駕車座後開窗詢問水墨。想他史第當了幾百年的人類，這點同情心還是有的。
水墨卻不發一語地將那名女子抱起，溫柔不已的神情看在史第眼中令他嘖嘖稱奇。
「水墨？」
「回家。」
史第希望自己沒有聽錯，可水墨堅定的眼神使他知道水墨不是在開玩笑。
他沒有多話地遵從水墨的要求。坐在後座的水墨則是小心翼翼地撫過那女子的臉龐，他的一舉一動全讓史第借由後視鏡全看入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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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你怎麼了？」
忍了一整晚的史第，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他的疑惑。看著水墨將那陌生女子抱至他房間，並且將她安放在床上時，史第只得打破沉默，因為水墨從未有過如此怪異的舉動出現。
「沒事。」
說話的同時，水墨雙眼還不捨地繼續盯著那陌生女子，似乎怕她消失般。
「為什麼帶她回來？」
他陪在水墨身邊幾百年，看他尋找他的女人，他不以為自己會見過這個女人。而事實上是，水墨根本沒去注意過其他的凡間女子，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尋找出那位在他生命中佔有極重份量的女子。
「我不知道。」
在他第一眼見到這名女子時，他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就是：在千年期限即將過去之時，他以為老天可憐他狂愛火戀的心，將他的火戀贈還給他。
他以為她是火戀，可在他撥開覆在她臉上的紅髮時，他知道她不是，因為他的火戀有著他曾經給下的承諾，那是道傷痕，一道從不消失的痕跡！但她沒有。
只是這般相似的面貌，幾乎如出一轍的長相使他一時誤以為自己已找到他的火戀了。
「帶回她只會帶來麻煩。」
隱身在人類世界的他們不需要有個人類加入他們的生活。
水墨緩緩地將目光由那女子身上移開，直到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史第時，史第才意識到是自己多言了。
「抱歉，我不該多言。」
水墨有著吸血鬼高貴的血統，而他只是守在一旁保護他的人，確實無權過問太多。
「我去書房，等她醒來叫我。」今晚的他已有些失控，回書房可以讓他清醒一下，那是他一直以來反覆的習慣，史第自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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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為這麼酷似火戀的女子打算長睡不起時，昏迷了兩晚的她在第二天的深夜終於醒來了。睜開眼看到的是自己全然陌生的房間，感到有些不明所以的她緩緩坐起身，昏暗的房間顯得有些陰沉，而她完全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躺在床上，她的腦子裡沒有一絲的記憶，這使得她恐慌不已地坐起身。
抱頭左右搖晃，而後她才想起，當她深夜走在路上時，突然有輛車朝自己駛來，過快的車速嚇得她愣在原地，連移動的本能都失去了，最後她只記得自己眼前一片昏黑。
儘管她想起這些，但她還是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你醒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道低沉又冷淡的聲音在她前方響起。
因房間裡光線的不足，她抬起頭無法看清楚對方，不過起碼她知道開口的人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