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倪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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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皇接到炎皓的電話後,馬上趕回炎居。
炎皓十分自責,都是他一時疏忽才會讓段凌紗失蹤。
炎皇坐在大廳,憤怒地閉上眼,「有留下什麼嗎?」
炎皓只是搖頭,最後拿了一朵玫瑰花說:「這是段小姐在庭院散步時摘的,過沒多久就聽到汽車的煞車聲及她的喊叫聲,當我衝出去時,地上只留下花。」
炎皇接過那朵花,用力地握緊。「派人去查,無論如何絕對要查到,我不會放過那個人。」
「是。」
當炎皓走後,炎皇才望著手中的玫瑰花。你千萬不能出事,紗紗。
他不應該丟下她一個人這麼多天,只是他需要時間釐清自己的心情。
這幾天他一個人關在另一處的別墅裡,認真地思考他和段凌紗之間的感情,他發現自己早已愛上她,只是嘴上不承認罷了。
她是他的生命啊!這也是為什麼他一聽說她懷孕後馬上要結婚的原因。他不會跟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就算那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他還是不會;他只會跟自己愛的女人結婚,而那個人就是紗紗。
一開始他是愛上她的外表,一再沉迷於她肉體帶來的歡愉,但日子久了,他發現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情感在心中滋長,那就是愛,他愛上她了。
只是他還來不及告訴她,她竟失蹤了,他一定會找到她的,誰都不能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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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段凌紗,炎皇幾乎沒再踏進公司一步,全部的事都交給炎決去處理。
只是找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這不免讓他們懷疑她是不是被帶離美國了。
炎皇最後才想到,段凌紗的父親是日本黑道人物,難不成是他來帶走女兒的?
「炎皇你看我們要不要在其他地方找人?」炎皓詢問。
「日本,她在日本!」炎皇突地大聲叫道。
他因為連日來的找人而顯得樵悴,不再有平日的英挺,而是有些頹廢。
「炎皓你幫我訂張機票,我要去日本。」他不信自己找不到她,而且有個直覺告訴他,她人一定就在日本。
「是。」
第七章
段凌紗被父親強押回日本,而段松深知道她懷孕的消息後便將她關在房裡,一步都不准她踏出房門。
除了每天三餐定時有人送來外,她根本是一個人孤伶伶的,一方面擔心炎皇會怎麼想,一方面又擔心父親會怎麼處理她的事。
她聽到一點風聲,說是父親打算將她嫁給一位道上朋友的兒子,這個消息重重地打擊了她,也讓她對父親完全喪失信心。
她知道自己應該多吃對寶寶才好,可是她完全沒有胃口,這幾天她不管吃什麼就吐什麼,還不住地反胃頭昏。
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她的身材並沒有多大改變,肚子也還沒有凸起來,不過她可以感受到寶寶在她肚子裡的真實感。
頭有些昏眩的她,勉強自己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天空、窗外的景色;她看得失了神,沒發現有人進來。
「我聽傭人說你人不舒服,胃口也不好?」
是父親的聲音,她轉過身去,這是一個月來他第一次跟她說話。
她望著眼高大威猛的父親,他都已經是五十好幾了,卻有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使他更能吸引女人,這也是他向來對女人無往不利的原因。
「沒事。」她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當初母親就是人軟弱了才會被人欺負,她不是母親。
段松深看著唯一的女兒這張倔強的臉,她完全就是她母親的翻版,只差在她母親沒她那剛強的脾氣。
「等一下我請個醫生過來看看。」看出女兒對他的冷漠,使段松深原本滿腔的父愛也收了回去,再度板起臉。
「不用了,我已經好很多了。」她緩緩地走到椅子旁坐下,想強壓下那份想要嘔吐的不舒服感。
這時段松探望向桌上的餐盤,裡面的食物絲毫未動。「你又不吃東西了?」傭人說她總是有一餐沒一餐地吃著,身子恐怕會受不住。
重點是她還有身孕。
「吃不下。」她搖搖頭,想要將那份昏眩感給搖走。「爸,有事找我嗎?」她猜父親可能是來跟她提要她結婚的事。
「孩子的父親知道你懷孕的事嗎?」
她點頭,「他說要結婚。」
「你同意了沒?」
那是他的夢想啊,將女兒嫁給炎居的炎皇。
「沒有。」
「為什麼不同意?難不成你要孩子出生後成為私生子?」段松深因為女兒的決定而勃然大怒。
「他只是要孩子,我不會和這種人結婚的。」
「難道你沒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想過?你要他一出生就沒父親?」
「我可以養他,這點不是問題。」若是孩子的父親對孩子不聞不問,那對孩子的傷害更大,她就是個一例子。
「你……你是存心要氣死我嗎?」
很難得看到父親發怒的樣子,因為他們談話的機會向來不多。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過些時候我就會離開日本。」
「我不准!」她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自己決定我的人生。」她不是母親,父親沒有權利約束她的自由。
「一個月後我會幫你安排婚禮,到時候你只管當值新娘子。」段松深獨裁地決定,根本不顧她的意願。
「是嗎?嫁誰?」
「這點你不用管。」
「那個你安排的人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嗎?」沒有一個男人的量度會大到能容忍自己娶一個懷有別人孩子的女人。
「這不重要。」段松深語氣強硬地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結婚!」他不會議她成為一個未婚媽媽,那太對不起她母親了。
「我寧死也不會嫁人。」段凌紗的眼中寫著非常明顯的恨意,明顯到段松深竟不太敢注視她。
「我是為你好。」
為什麼女兒就是不明白他對她的關愛呢?
「那就讓我走,我不會跟一個陌生人結婚。」她以堅定的語氣回道。
「你為什麼不能像你母親……」
這是個禁忌,一直是他們父女之間避而不談的話題。
「不要跟我說我母親,你不配!我也不可能是母親,因為我再也遇不上像你這種沒良心的男人,我為我母親難過,更為我是你的女兒而感到羞恥!」
這樣的話完全將段松深給擊垮,他從不知女兒對他的恨意如此強烈。
「凌紗……」地想安慰女兒。
「不要叫我,你不配叫我,請你出去,我想要安靜一下!」她終於發洩完十幾年來的痛苦,她不會後悔,因為是父親造成這一切的傷害。
段松深看著臉色愈來愈蒼白的女兒,不忍心她繼續難受而離去,但在他離去前還是忍不住告訴她:「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你母親一直活在我心中。」
父親的話讓她完全崩潰,大聲地痛哭。
為什麼,為什麼到了這時候才告訴她這些話?為什麼不告訴母親她對他的重要,非要母親帶著遺憾離開人世,在一切再也挽救不了時才說呢?
她不信,她怎麼也不信。
她只知道,在母親一生中,因為父親所受的磨難實在太多了,多到讓她感到心痛
***
家中開始如火如荼地準備她的婚事,或許是上次和父親的談話使他的衝擊過大吧,倘不再限制她的行動,讓她能夠自由地在家裡走動。
只不過她很明顯地發現她的四周有幾個保鏢,也就是說,她的一切言行都在父親的掌控中。
這天她如常地走到房間外的中庭,她認為多散步對她及孩子都是一件好事,只不過她的胃口還是不怎麼好,常是吃了就吐。
一到中庭,她還是照舊坐在老位子上,她打算好好享受片刻的寧靜,暫時忘了結婚這件事,上次她反應過了,但效果不是很好,父親還是執意要她結婚。
「小姐,我去給你備些點心。」一個傭人走過來道。
「不用了,我只是想出來曬曬太陽。」
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一陣嘲笑聲:「哎呀,這不是段大小姐嗎?」一個女人狂妄地大笑。
段凌紗微愕。若她沒記錯,那女人正是目前父親最疼愛的情婦美姬。
段凌紗不理會她,當作沒聽到地繼續閉著眼。
她的反應並沒有讓美姬卻步,她反倒是停在段凌紗面前,擋去大片的光線,也讓段凌紗冷冷地睜開眼,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看到人不會打招呼嗎?」
美姬微怒的臉上雖然還堆著笑,不過在段凌紗看來比哭還難看。她真懷疑父親的眼光,這種在風塵裡打滾的女人到底父親是看上她什麼?
段凌紗偏過頭,連看都懶得著她一眼,若不是因為害喜身子有些不適,她早掉頭走人了。
「啃,挺有個性的嘛,不過那也只是表面的,誰不知你肚子裡懷私生子。真是的,我說老爺也真怪,好端端的幹嘛非要你回來不可,現在可好,說要替你安排個婚禮,只可惜新郎不是孩子的父親,我看到時候非要鬧笑話了。」美姬說得一臉惋惜,眼中儘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