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倪淨
這樣的畫面，在過去一直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但現在卻有點教她措手不及，不知是該搖醒江力，還是任他繼續這麼抱著自己。
昨晚發生的事，在她腦海裡再次浮現，也教她多少回復一些理智。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這麼下去，因為那只會教自己陷得更深。
這樣的習慣會變成一種不能平靜的思念，而且是會蝕人的；因為思念對方的碰觸、想要感受對方的體熱而不能成眠，這些她都曾經經歷過，所以她要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
悄悄退開了些，不願再如此親近他的人，但睡夢中的他卻似乎有感覺般更加緊摟著她，整個人與她糾纏著，教她幾乎不能呼吸。
當她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重壓，不再乖乖地由著他，身子開始扭動地反抗時，終於吵醒了睡夢中的江力。
但他卻將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上，教她倒抽一口氣，想推開他卻沒有辦法。
「江力，你好重！」
她都快窒息了。
但他卻像沒有聽到般，只是將臉埋進她的長髮裡，全身的重量幾乎將她嵌進他懷裡。
「江力，你起來，不要這樣！」
岑雲的小手緊握成拳，不住地落在他寬厚的背部，希望他能翻身，別再這麼壓住她。
過了好一會兒，在她以為自己就要窒息時，江力這才有了反應——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地只是在她臉上印下一吻，然後面露笑意地繼續入睡，似乎沒察覺她的不適，這樣的舉動讓岑雲更是生氣得想打人。
「江力，起來！」
昨晚的事她都還沒來得及對他發火，現在她更是氣怒不已地想痛揍他一頓，竟然這麼過分地待她！
岑雲再也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傷到他受傷的腿，一心只想要他別再這麼壓著自己，所以她用力扭動身子，並不住地掙扎著，想掙開他的人。
這樣的反抗似乎有了效果，江力終於又睜開眼睛，「雲兒，乖乖睡覺，別這麼吵。」
這樣的話是很久以前江力常會說的，但現在他又這麼說，卻讓岑雲更是氣得多打了他好幾下。
「江力，不要壓著我，你快起來！」
江力因為她的喊叫而翻身將她置於自己身上，他則改為仰躺在床上，這樣的姿勢更教岑雲感到氣悶。
「放開我！江力。」
她不要再這麼接近他，感染他的氣息會教她上癮，而她好不容易才戒掉，一點都不想再染上這毒癮。
被她這麼一吵，江力就算再想睡也醒了，索性就這麼摟著她，睜開眼與她對視。
岑雲本是掙扎著的身子因為他的醒來而停下，同時也注意到他的目光。
「不要看我！」
她不要江力這麼看她，昨晚的他本就不該對她有那些逾矩的舉動，現在他的目光更像個貪婪的饕客般想要更多。
「你好美。」
岑雲不再是年輕的小女生了，可她的身材卻一點都沒有改變，依舊擁有那股清新的甜美，也依舊教他不能自已的受她吸引。
「我弄痛你了嗎？」
岑雲因他的話而雙頰染上紅霞。
「你先放開我，我要回房間去了。」
都已經天亮了，一會兒胡管家就會來幫江力起床盥洗，若讓他老人家見到自己在江力房裡，那她就想賴也賴不掉了。
「不放，我永遠不會再放開你了！」這是他的承諾，那執著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岑雲因為他的話而沉默了。
「雲兒。」江力再次開口喚她，那嗓音是如此的輕柔、如此的教她想念，可她不能淪陷。
「你已經放開我一次了，再放開一次也無妨。」
如果現在能離開，或許她還可以承受；她不知道再過些時候，當她再次習慣他時，是不是能像五年前那般瀟灑的離去。
因為有了一次分離的痛苦經驗，讓她深深體會那需要花多大的勇氣才能克服，而她怕了那苦楚，真的怕了。
江力因為她的回答，更是用力地將她擁進懷中。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這樣安靜地摟著她，要她明白自己的情意一直沒有退去，對她的愛也一直保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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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岑雲與江力之間的關係又有了微妙的改變。
本是不上醫院的江力，因為她的要求開始與醫院聯絡，也有了動手術的意願，只是他還沒打算向其他人公佈，這是他與她之間的秘密。
而後，江力更是天天要她到他房裡陪他，就像從前，只是此時的他多了分過去所沒有的細心，那是她一直渴求的。
也因為江力這樣的改變，教她不由自主的願意再次感染他的氣息。
對岑雲而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待在江力身邊多久，儘管江力每晚都在她耳邊輕訴情意，可還是不能平息她心中的不安。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擔心那個曾被胡管家及岳翔提及的女子；她一直想著自己的再度出現，是否傷害了對方。
因為她受過那種苦，自然不想讓任何人因為自己而遭受那樣的對待；是以她的快樂只存在於面對江力時，可背對他時，她的煩憂卻又重又沉地直教她不能喘息。
這日，當她睜開眼時，習慣性地想向另一側窩去，想感受江力溫暖的胸膛；可這一靠，才發現身旁哪裡有江力的身影，而自己赤裸裸的身子只覆上一條被子，她輕歎了口氣閉上眼。
怎麼都難以相信自己竟真的又與江力重新開始了，她再次深陷，一方面覺得對不起那女子，一方面又自私地想待在江力身邊。
她告訴自己，只要江力的雙腿動完手術，她一定會走，也一定不會再見他，所以她的心多少還是帶些防備；江力或許也有察覺她的異樣，所以他總是盯著她，生怕她突然不見，那擔憂又不安的眼神她都看在眼裡。
這時她才想起，昨夜江力有告訴她，今早他與主治醫師有約，要安排動手術的事宜，岳翔會過來接他。
而行動不便的江力，根本無法獨自下床，那胡管家肯定已經知道了她與江力同床的事實。
天啊！這下子她要怎麼向他老人家解釋這件事？
以往她都是在胡管家進來之前離開，可今早她卻睡遲了，就連江力何時離開的她都毫無所覺。
思及此，岑雲連忙起身穿上被放置在一旁的衣服，而後走出房門。
她想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帶著江力氣息的身子清洗一番。
看著身上幾處他留下來的紅印，岑雲又回想起昨夜。
江力再次給予的承諾及深情，她該相信嗎？
這樣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起起伏伏，讓她不能平靜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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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婕原本是接受了岳翔的建議，不打算擅自前來江宅打擾江力，可她還是來了；為了她的愛情、為了江力、更為了思念他的心，所以她來了。
「胡管家，我找江力。」方婕一見到前來應門的胡管家，連忙給了個微笑，她知道自己不能惹上眼前的人。
「方小姐，少爺現在人不在家。」胡管家很是客氣的回應。
方婕怎麼都沒想到江力會不在家，但她還是小心地開口問：「那我可以進去等他嗎？」
今天她一定要見到江力，說什麼都要見到他，因為她真的無法再等待下去了，等待的感覺直教人發狂。
胡管家本想要拒絕，可見方小姐一副非見到少爺不可的模樣，只回好應道：「那就請你在少爺的書房裡等他。」
胡管家當然知道岑雲小姐昨夜與少爺同房的事，更知道少爺同意去醫院，並接受開刀治療，全是因為岑雲小姐的關係；為此，他更相信少爺是深愛著岑雲小姐的。
「謝謝你，胡管家。」
方婕謝過他後走進江宅，越過客廳，來到江力的書房。
她想著不久前自己也曾經待在這裡，陪著專注於寫作的江力；那時他們兩人處得相當愉快，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難道真是因為那個在江力記憶深處的女子嗎？
想著想著，方婕不由自主地坐上屬於江力的皮椅，伸手輕撫著熟悉的桌面，上頭有江力親筆寫下的短句，那龍飛鳳舞、剛勁有力的字教她深愛不已。
那樣霸道又自大的男人，她真的與他無緣了嗎？
「方小姐，請用茶。」
胡管家忽地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
「謝謝你，胡管家。」
方婕伸手接過茶杯，並開口問：「江力出去多久了？」
「少爺去醫院，可能要過午才會回來。」
「去醫院？」
「是的，少爺已經和醫院聯絡過，而且也同意開刀接受治療了。」
「是嗎？」
方婕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為江力終於改變心意而心喜不已。
「是的。」
沒多久，胡管家收拾好書房後即出去，獨留下她一人安靜地等著江力，等著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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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房裡，岑雲躺在床上，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與江力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再回憶到之前交往時的種種情形，她竟然發覺，江力在她心裡一直沒有消失過；因為沒有消失過，所以當江力告訴她他還喜歡她時，她心裡所有的情感才會整個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