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芮琪
「如果是阿祺這麼說呢?」
「他不會這麼說的,他甚至不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她太瞭解巴薩祺那個人了。
「你是在影射我無聊嗎?」
「嘿嘿,被你發現了!」劉韻如乾笑了幾聲,拔腿便跑。
一直到太陽西下,兩人才結束這個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極短假期。
回到巴家,賀姨和巴爺爺都坐在客廳裡。兩位長輩對於賀勳與劉韻如兩人的同時歸來,臉上都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彷彿一切早在預料之中。
「你們回來啦!阿祺也才剛進門,他還帶了個客人回來呢!」賀姨說話時,眼神還不時瞄向劉韻如,不放過她臉上的絲毫變化。
「喔。」劉韻如不動聲色地瞄了樓上一眼。他還是把那個叫桑妮的女人帶回來了,那她是不是該自動搬出巴薩祺的房間了?
劉韻如平淡的反應,教賀姨難以看出她的真正想法和心情。
「小如,『喔』是什麼意思啊?」賀姨忍不住問道。
「沒……沒什麼意思,我……我先上去了。」劉韻如不想再待在客廳面對賀姨審視的目光。
「小如,那你待會兒順便叫阿祺和桑妮下來,你也一起來哦!」賀姨在她身後喊道。
留在客廳的三人賊兮兮地對看了一眼,目送著劉韻如上樓。
劉韻如一上樓就看到桑妮提著行李,站在巴薩祺的房門前。而巴薩祺則杵在門口,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咳咳!」劉韻如輕咳幾聲,讓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你是早上的那個小妹妹。」桑妮首先發現劉韻如的存在。
「你好。」劉韻如冷淡地禮尚往來。不知怎麼的,一向愛交朋友的她競沒辦法以平常和善的口氣跟她打招呼。
「你今天下午跑到哪兒去了?找你一個下午,連Call機也不回。」巴薩祺的口氣略顯不滿。
他還會想到她呀?!真是難得。「我下午出去了,沒帶call機。」她簡短地回答。
「甜心,你不替我介紹呀?」桑妮放下行李,推了推巴薩祺。
「劉韻如,桑妮。」巴薩祺被動地開口,為兩人介紹彼此。
「這是哪一國的介紹法啊?」桑妮不滿意地嬌嗔道,「不過呢,這個待會兒再討論,我們先來討論我睡哪兒的問題。為什麼我不能和你同睡一間?在L.A.就可以,為什麼在這裡不行?」
「桑妮,現在和那時候不同。」巴薩祺快要失去耐性了。
「有什麼不同?」桑妮就是不死心。
劉韻如聽了桑妮的話,心裡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他們在美國曾睡在同一個房間……雖然看他們那副親暱的模樣,她也早猜想有這個可能,但親口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而巴薩祺所說的不同,是指自己的存在吧!
「賀姨請你們下去,有什麼問題,請待會兒再討論吧!」劉韻如語氣僵硬地說完便轉身下樓,也忘了自己本來是為了避開賀姨才上樓來的。
巴薩祺立刻將桑妮拋在身後,追下樓去。
「你做什麼?」巴薩祺在樓梯間拉住劉韻如,目光炯炯地盯住她。她竟然在生氣?!該生氣的人是他吧!她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就算是假的也不能將他推給另一個女人呀!
「我正在下樓,看不出來嗎?」劉韻如噴聽切齒地回道。
「我問你在生什麼氣?」巴薩祺氣急敗壞地低吼。
「生氣?我哪敢!更何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了?左眼?還是右眼?」劉韻如故作輕鬆地說道。
「你……今天晚上你非得解釋清楚,包括早上的事。」巴薩祺看到賀姨已經走向樓梯口,便湊在劉韻如耳邊說道。
劉韻如抬頭想看巴薩祺,卻看到來自他後方的桑妮一雙打量的眼睛。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若無其事地下樓。
巴薩祺也只好悶著一肚子氣跟著下樓。
待大家都坐定,賀姨清了清喉嚨說道:「是這樣的,明天是爺爺的生日,所以我想在家裡開個小小的派對,替爺爺慶祝一下,所以希望大家把明晚空下來,全部都得參加。有意見嗎?」
「我沒問題。」賀勳首先發言。
「我有問題。」桑妮突然說道。
「桑妮,有什麼問題你儘管提出來,沒關係。」賀姨熱絡地說。
「明天的派對上會有個小舞會吧!我要甜心當我的舞伴。」桑妮直截了當地要求,眼神曖昧地盯著巴薩祺。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阿祺答應就行了。」賀姨說著將眼光移到巴薩祺和劉韻如的身上。
桑妮馬上狀似親暱地挽著巴薩祺,撒嬌地說道:「甜心,你明天一定要當我的舞伴喔!」
巴薩祺沒回答,反而望向劉韻如。但她卻別過頭,拒絕看他。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囉!太好了!」桑妮熱情地在巴薩祺頰上親了一下。
劉韻如一看,心裡頗不是滋味地翻攪著。
巴薩祺惱怒地看了劉韻如一眼,隨即低吼:「桑妮——」他回瞪著桑妮,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在生氣,而且是相當氣。
「好嘛!」桑妮見巴薩祺一臉嚴肅,趕緊乖乖地收回手,正襟危坐。
「那麼小如的護花使者我是當定噦!」
賀勳的話突然冒了出來,教巴薩祺和劉韻如同時將目光移到他身上。但兩人的眼神卻是迥然不同,巴薩祺是兩道寒光直射賀勳。而劉韻如則是以瞭解的眼神取代了一閃即逝的驚訝。
「那是我的榮幸。」劉韻如的這句話無疑如同一鍋熱油澆在火上,教巴薩祺的怒火愈燒愈旺。
「既然大家都找到伴,那就沒事了。你們可以上去梳洗一下,待會兒就可以吃晚飯了。」賀姨相當滿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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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桑妮和巴薩祺先後上樓。
劉韻如帶著一肚子氣地爬上二樓,就看見與飯前相同的一幕——桑妮和巴薩祺還是站在他房門前僵持不下。
「他們倆在幹嗎?」走在劉韻如身後的賀勳低聲問她。
劉韻如被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回答道:「討論床位的問題。」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能說笑。
「你有什麼看法?」賀勳頗感興趣地問。
「床有很多張,我不一定得睡阿祺那一張09她的意思表達得相當明白。人家正主兒都遠渡重洋從美國到這裡來了,她這個冒牌貨是該下場了,不是嗎?
「說得也沒錯,我的床怎麼樣?」賀勳似笑非笑地提議。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相信這兒還有其他很多空床位。」劉韻如加快腳步地走向巴薩祺的房間。
「借過。」她從杵在門前的兩人之間穿過,進入巴薩祺的房間。
「為什麼她可以進去,而我卻不可以?」桑妮見狀可不服氣了,立刻尖聲說道。
「因為她睡這裡。」巴薩祺很快地回道。
「從今晚開始不是了!」劉韻如提著行李袋,在巴薩祺身後平靜地說。
「誰說的?!你哪兒也不准去,更何況你不睡這裡,想睡哪?」巴薩祺慍怒地瞪著劉韻如。她今天做的「好事」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加一樁。今晚,他就算犧牲睡眠時間也要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我可以去睡賀勳房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違心之論,但她就是忍不住。
「我說不準,你不想睡這裡可以,我們一起到客房去!」巴薩祺一把抓住劉韻如的手,不讓她離開。
「桑妮,你是客人,若你堅持要睡這裡,請便!我們到客房去。」巴薩祺讓出了一條路。
「算了,我一個人睡客房就是了。」桑妮故作一副喪氣的樣子。
唉!這年頭媒人真難當啊!不僅要賣弄風騷,還會遭人怨恨。瞧,她不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桑妮在心中感歎著。要不是看在和巴薩祺有交情,她何必受賀勳之托來淌這渾水呢!果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晚安。」盛怒下的巴薩祺努力地克制自己,吐出一句彷彿在咒人般的晚安,然後便位著劉韻如進入房間,關上了房門。
「你在搞什麼鬼?」巴薩祺雖然壓低了音量,但其中的怒氣卻是絲毫未減。
巴薩祺的質問,換來的是一片沉默。
「說話啊!」巴薩祺快氣瘋了,但劉韻如卻自顧自地從行李袋裡不知要拿出什麼東西。
「我要洗澡。」劉韻如對他憤怒的質問置若罔聞,拿著一套換洗衣物便直接進入浴室,關上門。
「你……」巴薩祺瞪著門板,氣得說不出話。
聽著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巴薩祺告訴自己,這樣下去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無法改善的,他必須先靜下心來。
待劉韻如走出浴室時,巴薩祺已平復憤怒的情緒,恢復往常的理智。
「我們需要好好溝通。」巴薩祺斬釘截鐵地說。
「晚安。」劉韻如根本不想理他,話一說完,便鑽進被窩裡,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