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深深
三個人很有默契的迅速散開,臉上懸掛著僵硬的笑容,企圖以若無其事的表情來掩飾罪行。
「你……你不知道偷聽別人講話很不道德嗎?」彭鎧薇先發制人。
「我沒有偷聽。」
咻咻!寒風陣陣,三個人同時瑟縮了下。
「你站在那裡不出聲,分明就是在偷聽!」這男人還真愛狡辯。
「我來了很久,是你們太專心了。」言下之意是他們的「批鬥大會」開得太熱烈,連他到了都不知道。
黑眸掃了肯特與梅莉一眼,那兩個人頓時一動也不敢動,頭低低的,就怕主子降罪責罰。
彭鎧薇皺起秀眉。想也知道肯特與梅莉一定快嚇死了,偏偏他又冷冰冰的,是要讓那兩個人嚇破膽子是不是?
受不了他用寒氣逼人的冰塊臉來壓制人,彭鎧薇深吸一口氣,乾脆豁出去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她起的頭,要算賬找她算,別牽連無辜。
「對!我們是在說你壞話,那又怎樣?你本來就不好相處了,我們只是在陳述事實。」彭鎧薇抬起水瞳直視他,只有狂擂的心跳洩露出她的緊張。
「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我來頂。」她上前拍拍兩尊僵硬的石像,肯特與梅莉瞬間復活,一個撿起地上托盤、一個抄起澆花器,飛也似的結伴逃出陸西霽的臥房。
當房裡只剩他們兩人時,緊張的壓迫感讓她幾乎不能喘息!
黑眸中的溫度又降了幾分,陸西霽嘴邊有—絲很冷很冷的笑,像是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好嘛!說人壞話沒有事先找好隱密的場地,是她不對!她都承認了,他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吧!
「你……你別生氣!有批評才有進步的空間,我們是……為了你好。」彭鎧薇緩緩退了幾步,拿個蹙腳的理由當借口,眼睛左右掃瞄,開始找尋逃生路線。
雖然她豪氣干雲的說要負起責任,可是她真的不曉得要怎麼安撫陸西霽的火氣。
「過來。」陸西霽陰沉的開口,臉色壞得可以,顯然沒有被她的安慰給說服。
「你……你要幹嗎?」小腳不但沒有上前,還悄悄往後移了幾寸,抓起床上的枕頭擋著,只是同時也哀怨的知道一個枕頭根本就擋不了什麼。
「我叫你過來。」冷冽的音調又傳了過來。
不會吧?他該不會真的想找她算賬吧?!抓緊枕頭的手微微顫抖,彭鎧薇吞口口水,開始覺得自己離大限不遠,陸西霽要是真發起火來,一拳就可以要她的命了……
「我才不要過去!」笑話!她才不想死!
幾乎是陸西霽一有動作,她就拔腿狂奔,只是陸西霽手腳比她更快,隨即持住她的領子,往後一拉,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跌進他懷裡。
兩人順勢倒向床鋪,陸西霽健碩的胸膛在她上方,一隻手撐在她腦袋邊,另一隻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方。
「你……你不准打我……」
「我不會打你。」陸西霽鎮定的說著,同時伸手將橫在兩人之間的枕頭拿開。
這下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阻隔,他堅硬的胸膛緊貼著,她仿如觸電似的逸出一聲輕吟。
「你騙人!你上次還打我屁股。」彭鎧薇控訴著。
「那是為了讓你安靜。」
「要我安靜可以有別的方法啊!為什麼要打我?你……」喔,他靠的好近,近得連她都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這才發現這樣的姿勢有多曖昧,兩人的身軀貼合,沒有一絲空隙,他的危險氣息將她團團包圍,她無處可躲,一陣燥熱倏地爬上她的臉頰,連心跳都比平時快了許多。
「你走開啦!你壓著我幹嗎!滾開——陸西霽……」
如鷹尋獲獵物,陸西霽沒有半分遲疑地噙住她水嫩的唇瓣,做了從他第一眼見到她,就很想做的事情。
霸道的封住她的叨叨絮絮,他將熾熱的舌探入她口中,不停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
他熱燙的唇舌與他冷漠的氣息截然不同,她瞪大雙眼,這……這是怎麼回事……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彭鎧薇忘了要反抗,身子逐漸軟化。
許久,陸西霽終於在她昏厥前放開她。
新鮮空氣重新灌入差點缺氧的肺部,彭鎧薇大口喘息著,搗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我……我還以為……我快死了……」
老天!她差點窒息,這男人想殺死她是不是?
她的唇上如她的人一樣甜美!長指撩起一綹髮絲,放進掌心裡搓揉。
「你不會死。」冰冷的寒氣略微退去,眼神中有壓抑的笑意。
這個小女人相當生嫩,他用一個吻就測試出她的不經人事;也用一個吻確定了,自從見過她之後,血液裡奔騰的慾望果真是因為她……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死?」
她的腦子還昏昏沉沉的,等等!她好像遺漏了一件很大條的事,他們……呃……他們剛剛做了什麼……
彭鎧薇瞪著他,用手背捂著紅唇,表情越來越難看,下一秒,怒吼由她口中噴出,奮力抬腿往他兩腿之間踹去,他利落一閃,迅速避開她的攻擊。
「該死的!你親我?!你這王八蛋!你怎麼可以親我?可惡——」她的豆腐又被吃了,而且還是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同一個人給吃了!
這可惡的傢伙,掠奪了她的吻,怎麼還敢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只是順應你的要求。」陸西霽仍是酷著一張臉,手腳利落地格開她的攻勢,行動之間不慌不忙,甚至還有一點悠閒的味道。
「要求?!我哪裡有這樣要求?你騙鬼!」她發誓!她沒有這樣說過,絕對沒有!
這個偷吃她豆腐的人,竟然還敢作賊的喊抓賊,太可惡了!
「這是讓你安靜的第二個方法,還是你比較喜歡之前的那一個?」他還一臉正經的與她討論。
「我都不喜歡,要讓我安靜不需要親我、更不用打我屁股,要閉嘴我自己會閉嘴!」彭鎧薇氣的火冒三丈,烈焰焚燒。不海扁他一頓難消她心頭之恨!
「看來這個方法不太有效,你還是很吵。」薄唇彎越淡淡的笑,揶揄著她。陸西霽欣賞著她的怒火,她似乎很喜歡生氣,幾句話就能挑起她的怒氣,那衝動火爆的個性意外吸引他。
「我吵關你屁事!」
她揚起手刀,打算劈死他。
銳利的黑眸看清她的意圖,在她的手刀劈過來的時候,大掌迅速握住,高高舉起,繞了幾圈,她像是被他控制的娃娃,竟然跟著他的手勢繞圈圈,兩個人活像在跳交際舞。
他將一個銀質手環套入她的右手,接著移形換步,人已經走到門邊了,她還在原地多繞了好幾個圈。
喔!不行了,她好暈!旋轉的身子終於停下來,她軟倒在地上,輕撫太陽穴,眨眨眼,望了望四周,陸西霽老早就從她身邊抽離。
「戴著,不准拿下來。」陸西霽冷聲宣佈,下一秒已經由門邊消失了。
「陸西霽——」
喔!她氣的想殺人,可是又礙於他的武藝高超而挫敗不已。
救命!彭鎧薇在心裡哀嚎。
她跪坐在地上,將臉頰貼上地板,以降低她臉一熱燙的溫度,指尖撫上被他吻過的唇瓣,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顫抖個不停,心跳像脫疆的野馬……
她發現,這可怕的男人正以要命的速度蠶食鯨吞她的思想,害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第四章
「小姐,吃飯了!」梅莉敲敲客房的門,甜甜的嗓音透過木門傳送進房裡。
這是彭鎧薇的房間,她被安排住在五樓,就是主子房間的樓下,在書房隔壁。
房內很安靜,沒有一絲動靜,梅莉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聽聽裡頭的動靜。
奇怪了,小姐不在房裡會跑到哪裡去?
「怎麼了?」肯特從旁邊晃過,剛剛吃完午餐,正舒服的撫著肚子,露出滿足的笑容。
「小姐好像不在裡面。」梅莉困擾的皺眉。
自從昨天小姐很有義氣的出面解圍,他們兄妹倆就做好心理準備「受死」了,可沒想到主子竟然沒有處罰他們,而且態度平常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小姐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制住主子的脾氣。這讓她把小姐當成了神明一樣崇拜,對小姐敬愛到了極點!
她暗暗下決定要用心服侍小姐,以回報小姐的救命之恩。
「打開看看。」肯特比較有冒險精神,他握住門把,輕輕轉動——沒有鎖。
他對梅莉交代著:「你把飯菜送進去,放在桌子上,小姐要是餓了就可以吃了。」
「嗯!」梅莉點點頭,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
肯特想了想,也尾隨進屋,他實在不放心這迷糊的妹妹,沒他看著,難保不會闖禍。
「哥……小姐她……」梅莉壓低聲量,對著肯特比手劃腳,指指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的人兒。
原來小姐睡著了,難怪沒有出來應門。
她小心翼翼地將餐盤擱下,以嘴形無聲問著肯特要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