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唐筠
面對面都成了一種酷刑了，打破沉寂也許輕而易舉，可兩人卻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才好?
他們的表現卻急煞了旁人，正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偏偏又半路殺出個董成泰，而對於這個不速之客，唐氏兄弟可其如眼中釘般的不順眼。
他們雖不是愛玲的親衛隊，可是他們的表現可比那些什麼親衛隊的來得誇張許多，一個人站一個角落，根本就是想把董成泰給盯死，而問題就更誇張了，幾乎連人家的祖宗八代都要調查出來。
「你看起來似乎是很閒的樣子，你以為我們艾玲很好養嗎?如果你那樣想可就想錯了，我們艾玲可不是好打發的，她出門要坐『愛快』衣服要穿香奈兒，連鞋子都要穿意大利進口皮鞋，她一個月的花費可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供應得上的唷!」
這些傢伙怎麼搞的?專搞破壞的嗎?愛玲不禁要想，他們是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來了?否則怎會故意和她過不去呢？
「喂!你們……」
「你不要說話，他們會替你搞定的。」唐皓宣笑著挽起愛玲的手說：「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我特地去買了兩張音樂會的入場券，包管你聽了之後心情豁然開朗。」
「你們在搞什麼鬼?你沒見到我有朋友在嗎?」
「你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你只管放心的去聽音樂會，我們會替你好好款待你的朋友的。」
董成泰並不是笨的看不出來唐氏兄弟對他的敵意，他識趣的起身說著，「愛玲，我看我下回再來看你好了。」
可他沒能如願的離開，唐皓哲扯住了他，用一副要將人生吞的表情問著，「你是不滿意我們的待客之道是不是?」
董成泰尷尬的訕笑道：「哪的話，我並沒有那種意思，請不要誤會了。」
「那你留下來，否則艾玲會以為我們沒有誠意呢!」
「喂，你們……」
「老二，快帶艾玲去聽音樂吧!快遲到了唷!」
哪管愛玲一路的抗議，她依然被唐皓宣給硬塞進車座裡，而從頭到尾，最最莫名其妙的就是董成泰了，愛玲離去後他依然沒能離開，而繼續接受唐皓哲與唐皓廷的盤查。
第八章
沒想到唐皓宣竟然會放她鴿子。在音樂會場上，愛玲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可是看到一路張惶尋人的唐皓宇，她終於明白唐家幾個寶貝少爺在搞什麼鬼了。
可唐大少爺似乎不怎麼瞭解自己弟弟的用心良苦，在還未站定之前，他已經忙著解釋道歉了。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想也知道。她只是想知道唐皓宣怎麼告訴唐皓宇，也想知道唐皓宇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前來這裡的。
「皓宣打電話通知我的。」
「他還說了什麼?」
「他只說他另有約會，要我來接你回去。我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回去我會罵他的。」
「為什麼罵他?」雖然被唐皓宣放鴿子，可說起來有點好玩，她可是一點都不感到氣憤，就算是一開始有一丁點，現在她反而高興自己被放鴿子，否則如何求得和唐皓宇獨處的機會呢?說起來，她覺得自己應該感謝唐皓宣才對的。
「你不生他的氣?」
「我不懂為什麼要生氣?也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要生氣，是我跟他出來的，他也沒說要陪我一整晚，所以他自然可以離開，再說……」險些說溜了嘴，她慌忙的住了嘴，卻瞧見他臉上掛上來的疑惑，「沒事!」
「你是不是對皓宣……」
欲言又止似乎成為他們共通的毛病了，連愛玲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自在了起來。裝扮沒有多少改變，最多只是高級了些，實際看起來還是年紀一大把，可是她清楚明白自己已經不像剛開始到唐家那時一樣可以坦然的面對唐皓宇了。
愛情真的可以使一個人軟弱吧?至少她認為那樣，所姒她這個凡夫俗子自然無法逃過情字這一關。
「你想什麼呢?」
「沒事!」唐皓宇把要說的話給硬吞回肚子裡。對他而言，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對艾玲說「我愛你」，所以艾玲要喜歡上誰都不是他所能夠干預的，而他能做的，恐怕只有祝福了。
「我送你回去吧!」
「我還不想回去。」
「為什麼?」
「因為我要想一些事情。如果你有急事，可以不用陪我，我自己會回去的。」
「不，我不可能放你一個女人家單獨在外頭。這一點我還要好好的說說皓宣，他竟然沒有考慮到你可能遇到什麼危險!」
「不會有危險的，我年紀不小了，看起來並不是很有魅力。」
「胡言亂語，誰說年紀不小就不會遇到危險事?再說，你並不如你自己以為的那麼老，那都只是你個人以為的，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認為你沒有魅力。」
女人有時候還真的是滿喜歡聽點好聽的話，雖然唐皓宇的甜言蜜語聽起來挺生硬的，可卻讓她很感動。而更讓她感動的則是，他竟然是紅著臉說那些話的，可見，他是很認真的在說那些話，不由得她也心花怒放了起來。
「你是在讚美我嗎?」
「如果你認為是就是了。」
「謝謝，雖然我可能沒你說的那麼好，但是我還是要說謝謝。」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可以在車上問……」
「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坐你的車。」愛玲突然執拗了起來，硬是要得到一個首肯才肯妥協。
而她的目的似乎是達到了，唐皓宇就牆而靠，卻不發一言的瞅著她看。
「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知道我不會放你一個人不管，所以你還要我回答什麼呢?答案不是已經有了嗎?」
「你真的在乎我?」
「在乎，否則我就不會來了。」唐皓宇老實的說。
「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如果你必須在我和黃雅雲之間選擇一個人時，你會選擇誰呢?」
「你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他不解。
「你只管回答我就成了。」
「我沒有任何答家。」
「為什麼?選擇她或者是我很困難嗎?」愛玲的心感到一陣抽痛。
「你要我選擇誰?」
「我不是你，不能代替你選擇。但是我想你會選擇她對不對?」
「何以下論?」
「因為她已經替你生下一個兒子，選擇她很天經地義不是嗎?你也該負責任的不是嗎?」
「是，我對他們母子是有責任在所以我不能作選擇。」
答案雖然是在預料之中，但是聽在愛玲耳中依然是個很大的打擊，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的事實讓她感到悲哀。
「我懂了，謝謝你的答案，」她想，該是她離開的時了。
***
也許天還沒塌下來，可是對唐家兄弟而言，愛玲的辭呈可就猶如天要塌下來那麼嚴重。從討厭到少不了真的是段很不容易的改變，要對一個人完全的改觀更不是簡單的一件事，可他們幾乎都少不了愛玲。所以當愛玲提出辭呈的時候，他們反而嚇得說不出話來，怕多說一言一語都會刺激到愛玲哪!
「老大，你說說話好不好?」
唐皓宇垮著一張臉，心裡想著，最最沒立場說話的就是他哪!叫他說啥好呢?甚至他還開始在想，艾玲選擇離開對他們兩人反而都好呢!所以他索性不答腔，靜觀其變。
「怎麼變成悶葫蘆了?難道你真的捨得艾玲離開我們家？」
「我沒意見，艾玲有權決定自己要留要走。」
「冷血動物。」唐皓宣氣憤的罵了句，之後馬上轉向愛玲，有點負氣的說：「我們唐家多得是男人，你不見得一定要選擇他，我也不錯吧?」
真是話不驚人誓不休哪!唐皓宣的話不僅嚇壞了愛玲，連帶的他的兄弟們也張大了如牛的眼睛，目不斜視的，所有人全部盯著他瞧。
「看什麼看?我只是把我想的說出來罷了!」
「你認真的嗎?」
唐皓宣很不情願的反問著，「有什麼不可以嗎?」
「沒有，只是在想你正不正常?」
「我好的很，你們毋需替我擔心。」
「你一向喜歡漂亮妹妹的不是嗎?」
他有個笨弟弟，唐皓宣如是想著，心底也想破口大罵，卻怕被愛玲看出他的用意只在於挽留她，所以不得不逼著自己轉移話題，「人總是會改變的，我不會永遠都是以前那個樣子，對不對呢?艾玲。」
愛玲並不笨，她輕易的便看出了唐皓宣的用意。事實上，對他們而言，她或許就像親人一般的親，也像朋友般的可以談心，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女人。說唐皓宣喜歡她，她認為倒不如說是一種惺惺相惜的知遇吧!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記住你這些話的。」
「你不相信我?」
「不管我相不相信都不能改變我想離開的決定。其實你不需要太捨不得，我只是離職，並不是去了天涯海角，有時間我會回來看看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