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唐筠
「你真的要娶我?」
「你可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回答你的。」
「為什麼?」
「為什麼?這問題很簡單,是我先提出問題的,所以這是順序的問題,正常都是這樣的不是嗎?」他反問,好像她問了很奇怪的問題。
但是,她的問和他的問題並無交集,不是那先後的問題,而是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呢?
「你討厭我爸爸對不對?」
「對。」唐皓宣不諱言坦白。
「那麼應該也不會喜歡我爸爸的女兒我才對吧?」
這個問題,他回以一個搖頭,「不對!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可以期待嗎?他真的只是因為喜歡上她,所以決定娶她?那麼他們的婚姻將可以很正常,而不會有有名無實的問題存在?
「我們真的可以結婚嗎?」
唐皓宣握住她的手,笑說:「我們已經要結婚了,你問這問太遲了點吧?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
「我……」
他搶先說著,「我可不想聽到拒絕的話,那對男人的自尊心是個嚴重的傷害,你不會願意傷害我吧?」
感覺上,他好像是認真的想要和她結婚,他的態度也找不到什麼缺失,但是她為什麼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呢?
單菁看著他問:「你說你愛我?」
「對。」
「可是我們應該沒有見過面,充其量,我們只見過四次面,愛一個不很熟的女人,不會很奇怪嗎?」
唐皓宣認定了她是那種善於偽裝的女人,假裝失去記憶在欺騙他,而他決定以牙還牙懲罰她。
「那是你的說法,我對你很熟,熟到包括你的身體每個地方我都知道……」
他的手在離她幾寸的地方一再下滑,他明明就是沒有碰到她,卻讓她有一種被愛撫的感覺,而那種瘋狂的感覺讓她全身戰票起來。
她閉上眼,想要甩開那種荒唐的念頭,但是他卻突然托起她的下巴,並命令著,「張開眼看著我。」
她被動的、聽話的張開了眼,注視著他。
「你只要全心全意的想著結婚的事情就夠了。」
她被動的、聽話的、乖乖的點了頭,決定要全心等著做—個待嫁新娘。
第十章
婚禮的宴會已經結束了,賓客也已經一一離開,可是單菁枯坐在房間等新郎唐皓宣回房,但是等著等著,等到了人夜,就是等不到唐皓宣的人影。
直到天色轉為魚肚白,她終於忍不住下樓一探究竟,但是樓下只除了外頭透進來的月光之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是黑壓壓的一片,半個人影也沒有。
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卻明白自己被耍了,洞房花燭夜,她這個新娘卻被新郎給放了鴿子,獨守了一夜的空閨。
正想回房間,恰好碰上了準備起床喝水的唐惠鵑。
見她還穿著新娘禮服,唐惠鵑訝異的問:「你怎麼沒有把禮服換下來?」
「我……」她怎麼解釋呢?能說結婚的第一夜就被新郎放鴿子?這種話她說不出口,卻有一股委屈在心底氾濫開來。
唐惠鵑見狀,猜到了大概,想必是她那個任性的兒子做的好事,她不由得心疼的安慰起單菁來,「你先不要傷心,我這就去罵罵他……」
不想被婆婆知道丈夫並未回房間睡覺,單菁忙阻止著,「媽,您不要生氣,也不要罵他,是我自己還不大習慣,所以……不是他的錯。」
「你不必替他說話,我知道我自己的兒子,他那死腦筋要是打結了,不罵罵他是不知道開竅的,你讓我罵罵他,他不敢對你怎樣的。」
單菁苦苦央求著,「媽,請您不要罵他……」無措的情況下,她甚至不惜下跪以求婆婆的成全。
唐惠鵑錯愕不已的拉起她,又心疼又不捨的說:「你這孩子是在幹什麼呢?這可不是你的錯,你這樣可是會把他給寵壞的,你知道嗎?」
「我不是寵他,只是在想這是特殊情況,所以請媽原諒他的疏忽,我不想因為這一點小事情就鬧得不可開交,那他可能會以為……」
「以為是你告的狀?」唐惠鵑打著包票說:「不會的,我們家很文明,沒有人敢欺壓女性的,所以你可不要以為受了委屈不可以說,老二要是敢欺負你,你只管大聲的抗議,我們都會替你出頭的。」
「謝謝媽!」
單菁心想,這家人真的很好,有這樣的婆婆,大概就是人家說的前輩子燒了好香吧?
***
離開了台北市區,丟下了剛剛結婚的妻子,唐皓宣一個人在北海岸的民宿過了一宿,這一夜,他當然沒有合過眼,甚至有幾回還衝動的想要飛回台北。
可是他把那股衝動隱忍了下來,想這只是開始而已,對單菁給他的傷害小小的報復若一開始就心軟,那麼他這輩子恐怕得這樣讓單家父女給擺佈了。
想,比起單家父女想出來的計謀,他這小小的忽略又算得了什麼?想,單菁把他的感情真心當作是戲碼,那這小小的復仇行動又算得了什麼呢?
直到天色轉白,他才駕車回到台北市區,然後還故意去找以前的女人在衣服上留下出軌的證據,為的只是想要看看單菁看到時候的表情。
喝了點酒,進門的時候,眾人都還在睡夢中,只有他剛進門的妻子坐在床畔呆呆的望著窗外。
她哭了!雖然沒見她眼中有淚,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哭了,在她的心底不只一次哭得肝腸寸斷。
初看到單菁那委屈的模樣,他的心險些就瓦解了,他差點衝動的衝過去抱住她,安慰她受傷的心。
但是還沒跨出步伐,他就把自己拉住,並且一再的告訴自己,這就是你要的結果,現在目的達成了,他應該高興,而不是心軟。
「怎麼還沒睡呢?」
她這才發覺有人,匆忙轉頭的單菁,發現自己的丈夫就在房間裡頭,而且一臉的不修邊幅,當她的眼再仔細的看了他一回,發現到他衣襟上沾著一個明顯的口紅印,而口紅顏色不是她所擁有的。
這意思著什麼呢?他的丈夫在新婚的第一晚就背叛了她?這教她情何以堪?
「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和我結婚?如果和我結婚這麼勉強,為什麼要讓它繼續呢?」
她沒這麼傷心過,即是敖傑綁架了她的時候,她也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傷心,反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現在,她很傷心,她的心正在淌著血。
唐皓宣不以為忤的說:「你想太多了吧?我沒有說不愛你,也沒有說和你結婚很勉強。」
走向他,單菁翻開他的衣領給他自己看,並問他,「這是什麼?請別告訴我那是我留下來的,因為我沒有那個顏色的口紅。」
唐皓宣看都不看,就笑說:「那個呀!就是以前的女朋友嘛!她怪我結婚了新娘不是她,所以怎麼都不放過我,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別看得太嚴重了,男人逢場作戲很稀鬆平常的,你要不信可以問問你爸爸。」
「逢場作戲?在新婚之夜?」這並不是最好的答案,就算只是商業婚姻,一般的男人都不會做得這麼明目張膽的,他卻擺明了要讓她難堪且傷心,但為什麼呢?
「如果你是準備拿我來整我爸爸,那麼你白費心機了,我爸爸才不會在乎這種事情。」而如果他是針對她的,為什麼呢?恨?女人的第六感如此告訴她,但是卻也讓她極為惶恐不安。「你恨我?是那樣嗎?為什麼?」
「你想太多了。」單菁太聰明了,她的心思很細密,而他的計劃是準備在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再一腳踢開她,所以太早讓她傷心欲絕並不是他的打算。
他一手執起單菁的手,輕輕的愛撫了起來,而且專挑她的敏感地帶愛撫著。
「別想太多了,外頭的女人和愛情根本無關,而我不是說了我愛的是你嗎?所以唐二少奶奶這個位置只會是你不會是別人的。」
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根本無法思考,所以單菁一味的想要抗拒他的誘惑,但是男人就像火,女人如材,當材碰上了火,怎麼可能不燃燒的呢?
她只是在白費力氣而已,而最最可悲的是,即使明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愛她,她還是抗拒不了他呢?
***
沒有蜜月旅行,過了那激情的白畫之夜,唐皓宣繼續忽略單菁的存在,身為旁觀者,唐皓宇還是有點看不下去,雖然他對公司盡心很好,但是這種狀況並不是他想見到的,而他自然也最明白,一旦跌人愛情的網的人,最後所受到的傷害會最大,唐皓宣絕對不會是最大的贏家的。
「你停手吧?別繼續做那沒有意義的事情了。」唐皓宇勸著。
「沒有意義?」唐皓宣不以為然的冷哼道:「我可不那麼認為,她愈會演戲,我就愈要看她怎麼演下去,那個女人可沒你想的那麼單純,她的爸爸既然是老狐狸,那麼她就是只小狐狸,你大概不知道她是單松璽派來監視我們的吧?你瞧,那隻老狐狸連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都可以把她當一顆棋子,他還會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