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桑爾妮
他當然不可能只滿足於親吻及擁抱,這完全是為了讓寶葒的身體休息,才不得不如此,他不打算再忍耐,裡面的那張床絕對不會形同虛設。而且,他不努力一點,娘明年要抱的小孫子就遙遙無期了。
「少……臨,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京城嗎?」她察覺有些不對勁。
「想你,就回來了。」
「沒必要這麼趕吧!」現在還是辰時,離杭州最近的餘杭鎮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晚上他是宿在哪兒?
他沒回答她,只是張口吻住她的唇,整個人往她身上壓去。
事實上,幾天前他突然想起被派到關外的王新就快回來了,這才馬不停蹄趕回來捍衛他的寶貝。雖然寶葒已經是他的人,但還是要看緊一點才不會被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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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回去了。」為了給穆善臨送行,今天才會破例待在他的寢房。她推開意猶未盡的穆善臨下床。
鄢辭閣雖是獨立的房舍,但為避免關係被發現,寶葒不敢睡在穆善臨的寢房裡,幸好守衛不喜嚼舌根,不然這事兒早洩露出去了。
「葒兒,為我再留一會兒吧!我明天又要去蘇州一趟,要好多天才能見到你。」他半躺著,用眼睛膜拜她若隱若現的身子……他,想再一次佔有她。
「不行的,現在已經太晚了,再不走會被瞧見的。」她拾起被丟了一地的衣物走向屏風,現在的她已經不似過去的嬌羞,成熟女性的自信與魅力從她的體內散發出來。
穿戴好衣物,她將長髮盤成圓髻,插上髮簪固定,小心檢查是否有任何破綻。
穆善臨也跟著下床,隨便披上外氅,半裸著身子走到她身後。
一見他下床,寶葒馬上警覺地快速走向大門,他常用這一招留下她,趁她不備時。她才剛打開門,穆善臨已經拉住她的手,旋身將她抱進懷裡,唇俯向她,堵住她的驚呼。
她軟弱無骨地任他為所欲為,沉浸在他帶給她的歡愉。
屬於情人的夜更深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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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兩個丫鬟躲在角落窸窸窣窣討論著昨晚看到的秘密。
「子悅,你猜猜我昨晚看到了什麼?」陳燕芳,穆家僕傭裡面最碎嘴的婢女。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她由著陳燕芳將她拉往暗處。
「是天大的秘密!」為製造效果,她特地加強語氣,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唉呀!你快說,別再吊我胃口了。」瞧陳燕芳那副神秘的模樣,讓她好奇得緊。
「昨晚三更天的時候,我尿急起來上茅廁,上完以後覺得肚子有點餓想去灶房找點東西填肚子,突然聽到奇怪的聲音,原本還以為是竊賊,結果,我壯起膽子一瞧,哎喲!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陳燕芳又再度賣起關子。
丘子悅翻翻白眼,無奈地問道:「你看到什麼?」
「是賬事房管事寶葒……當時她衣衫不整地被少爺摟在懷裡,少爺正在對她上下其手呢!而且我瞧她的表情騷浪得很。」
「真有此事?」丘子悅驚訝地瞪大眼睛。
「千真萬確!親眼所見!」
「真不敢相信,難怪幾個條件不錯的長工、管事向她提起親事她都拒絕了,原來是攀上了少爺。」
「我看她打錯算盤了,老夫人很重女方家世,要不是少爺一直拒絕再娶,我看咱們少爺少說也有三四個妻妾了。」
「我看再怎麼樣,她都只能當個暖床的。」
「就是。」陳燕芳不屑地說。
兩人同仇敵愾,論資歷她們兩個從小就被賣進穆家,比從蘇家跟過來的寶葒還有資格擔任管事,沒想到這個肥缺卻被寶葒搶走,還有以前拉拉雜雜一些不如意,也一併算在寶葒身上。
兩人對寶葒懷恨在心已久,現在被她倆逮著小辮子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好事無人知,壞事傳千里。
隔天,謠言甚囂塵上,寶葒夜宿鄢辭閣這件事傳得特別快,也招惹各種版本的閒言閒語,謠言亦斷斷續續傳到老夫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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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葒遠遠站在賬事房門外,怔忡看著與穆善臨度過許多纏綿的地方……
還以為至少會在冬天過後才被發現,畢竟她一直很小心的,沒想到會那麼快。方才穆老夫人告訴她,姑爺初春就要迎娶蘇州鹽商陳成的掌上明珠陳湘湘。
她不由得懷疑:是真的嗎?還是為了逼退她?
姑爺對她的感情應是不假,可是……他會如何取捨呢?
她不在乎名分,也不想跟新夫人爭寵,夾在新婚妻子與婢女之間,姑爺會很痛苦的,教他如何自處啊!
而她,到時會不會因為想獨佔他,而變得面目猙獰?
該怎麼辦?我變得貪心了嗎?
不該呵……不該任由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當初不該明知會有這種結果而讓自己陷進去的,如今該如何抽身?如何面對悠悠眾口?
「真沒想到,憑著幾分姿色就巴上少爺,妄想當咱們的少夫人,我看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丘子悅斜眼看著寶葒譏誚地說。
「就是嘛!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咱們少爺可是杭州第一美男子,她怎麼配得上呢!」陳燕芳對寶葒的行為充滿了不屑。
「喂!我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丘子怡恨恨地說。
「請問有什麼事嗎?」寶葒被她們攔住去路,剛才從蘭桂苑出來不久,站在這回憶美好時光,原不想理她們的,可是她們說得太過分了!
「你憑什麼上少爺的床。」私底下,她也曾自動獻身,巴望著是個妾也好,可是沒想到少爺竟拒絕了,還將她發派到灶房,讓她每天跟煙火為伍。
「我沒有告訴你們的必要。」寶葒冷冷地說。
「好啊!你仗著上了少爺的床,就囂張起來了是不是?」陳燕芳看她高傲的模樣,氣得狠狠推了寶葒一把。
寶葒身子一斜撞上旁邊的柱子,丘子悅也上前拉住她的長髮,力氣大得幾乎將整把頭髮扯下。
「放開我!」寶葒曲著身子,避開抓扯過來的手指甲,勉強保住顏面。
「該死的賤女人!看你往那躲!」這些年來積壓那麼多的怨氣,陳燕芳、丘子悅哪能這麼簡單就善罷甘休,手腳並用,非給這騷蹄子一點教訓不可,憑著幾分姿色搶去所有人的目光,害她們兩人到現在仍乏人問津,這個仇她們怎嚥得下去。
「不要……啊!」寶葒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髮絲被扯落掉了一地,髮簪半掛在頭上,模樣狼狽。
「住手!」王新趕了過來。
看到有人來搭救,兩個凶婆娘一下子沒了方纔的凶狠模樣,一溜煙迅速走人。
「寶葒,你沒事吧?」王新趕緊將她扶起來。
「我沒事……」她試著站起身,「啊!好痛!」肩膀、腳踝一陣陣抽痛,讓她直不起身,大概是掙扎的時候給扭傷的。
「你受傷了!我送你去看大夫。」幸好及時救了她,不然不知道她會被那兩個瘋女人給打成什麼樣。
「謝謝你,王新。」寶葒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被王新所救。
「你不要這麼說……」他扶著她一步一步走著。由旁人的口中聽到的一切,足夠讓他瞭解事情的原委,雖然知道她心裡沒有他,他還是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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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雲趁著午後諒澤在午寐的時間,抽空來到賬事房。
她看著忙於核算賬務的寶葒,她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問起傳言的真實性。
她觀察著寶葒……
除了淡淡的黑眼圈外,眼神含媚、嘴角含笑,整個人散發出一鼓難以言喻的魅力……也許這就是人家說的陰陽調和吧!
「寶葒,你變美了。」
寶葒擱下筆,看向坐在眼前的香雲,「你突然來找我不會是為了告訴我這種事的吧?」寶葒看著香雲的眼睛直言不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真的。」
「你、你這麼做太傻了!」香雲簡直不敢置信,原以為她會否認。
「我並不想得到什麼,我只知道我愛姑爺好久了,我也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她的眼神黯了黯,苦笑著,「也知道你們會怎麼看我,可我不是的……」她偽裝堅強。
「寶葒……」香雲擔心地看著她。
「你已經是最後一個來證實的人了,一大早,老夫人就派人來喚我去問話,接著就是陳燕芳跟丘子悅也來夾槍帶棍地冷嘲熱諷一番。」
「她們兩個怎麼老是看不慣你,同樣是做人奴……」香雲為她打抱不平。
「算了,你何必為了那種人氣壞自己。」她打斷她的話。
寶葒在穆家算是長得最漂亮的丫鬟了,大部分的長工、男僕都曾對她表示愛慕之意,可能因此才會教她們忌妒。「你就是這樣才會被她們欺負!等少爺回來,我幫你跟少爺說。」這時她注意到寶葒腳上纏著布條,「咦!你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跌傷了。」她低下頭逃避香雲關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