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香彌
她明白玄音送她這枚戒指的用意,他要她當多家的媳婦、他的妻子。
但,她實在忘不了十七歲那年所遭受到的暴行。
她並不像當初以為的那樣恨玄音,而是生氣,氣他的衝動和粗暴。
看著他這幾年總是小心翼翼的忍受她的冷眼以對,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很殘忍。
可是她沒有辦法就這樣原諒他以那樣粗野的手段強佔了她,當時她的身體像要被撕裂了般的疼痛,她哀求他住手,他卻狠心的置若罔聞。
還有他不許任何異性接近她,否則他就像頭野獸一樣,以最原始的暴力行為驅趕走對方,這種強烈的佔有慾也讓她心驚。
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不喜歡這樣的束縛。
後來在她大學畢業時,她決定跟隨來台客座講學一年的威利到國外從事考古的研究。
玄音得知此事後,也不顧他尚有幫助霓幻尋回紫玉花瓣的責任,二話不說收拾好行李,就要跟著她一道走。
沒有人勸阻得了他,最後在她說出只要他幫助霓幻找回全部的紫玉花瓣,她就原諒他,這才讓他留在霓幻身邊沒硬是跟著她出國。
當時,除了隨身的物品和衣服外,她也將那枚戒指一併帶走。
然而戒指卻在她剛到國外時,連同她的隨身包包一起被竊。
戒指雖小,卻是用上等的玉質製作而成,而且手工極為精巧,價值不菲,那竊賊理應不至於不識貨而將戒指隨意處理,所以整整一年,一有空她就透過管道向專門收購贓物的店家打探消息,也跑遍了失竊地點附近所有的珠寶店,卻始終找不到。
最後她只好轉而向霓幻求助,冀求他特殊的能力能幫得上她的忙,至少先查知戒指的去向也好,尋找起來才有個方向可以依循。
幸好,如今戒指終於重回她的手中。
睇著躺在手裡的瑩綠,她伸出另一手輕輕撫摸著好不容易再得回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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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迷濛的眼,覷一眼螢光的腕表,時針指在五和六之間,采情伸展了下四肢,強迫自己從溫暖的床上起床。
今早要和威利以及幾名工作人員一起到東部參觀一處已挖掘出來的遺址文物,約好了要搭七點的飛機過去,不能遲到。
梳洗完畢,她來到樓下,就見沉睡已經在整理古物了。
「大哥,你怎麼這麼早起來?」
戴著墨鏡的沉睡停下手上的動作,望向妹妹,抱怨著,「我隔壁的房間有個瘋子半夜不睡,走來走去的吵得人不得安寧,大半夜過去,等那個瘋子好不容易終於肯上床睡覺後,卻又夢話連連的把我吵醒。我醒來後,睡意也沒了,只好下樓來找些事情做。」
大哥隔壁的房間,那不就是玄音嗎?
「他不是一向很好睡的嗎?」是什麼原因讓平素好睡的他睡不著?而且居然說夢話說到可以吵得大哥無法入睡,他作惡夢了嗎?
沈睡為妹妹倒了一杯剛泡好的熱茶給她。
「以前他確實是倒頭就能睡得跟豬一樣的不省人事,但這幾天他常常都這樣,像縷遊魂似的半夜不睡,在房間內踱來踱去,直到天快亮才肯上床。」
輕啜著熱茶,采情沉默的看著大哥莫測高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龐,須臾,才出聲問:「他既然吵到大哥睡覺,大哥怎麼不說說他?」
「這種事說他有用嗎?除非我一拳揍昏他,或者我拿下墨鏡讓他看著我的眼睛陷入昏睡。」微頓一下,他接著說:「不過我想那傢伙大概在思考什麼事吧,難得他肯用腦袋想事情,就讓他想想也好,省得他的大腦因為太久沒用,愈活愈笨。」
「大哥。」遲疑著想問玄音都說了些什麼夢話,可最後她還是閉了口,什麼都沒問。
沉睡墨鏡下的眼瞳注視著她,揉了揉她的頭髮。
「妳也一樣,別只顧著考古的事,也該好好考慮其它的事了,該做了結的做了結,想繼續下去的就繼續下去。」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采情一聽即明瞭他的意思。
大哥希望自己作個決定,是要和玄音徹底的做個了斷,或是和他盡釋前嫌,攜手共度未來。
她胡亂的點了點頭,推開採夢齋朱紅色的大門離開,準備再關攏大門時,一道人影匆匆的掠出。
「等一下,球球。」睜著睡眠不足的雙眸,玄音攔下她。
望住他,她擰起眉,「我不是說過不准再跟著我嗎?」
「我知道,至少讓我送妳去機場吧,妳要去兩天才回來。」
指著他仍帶著濃濃困意的臉,她淺笑著說:「你沒睡好不是嗎?回房去睡吧,不要送我了。」
見她竟然對他露出笑容,他看傻了眼。
「我不睏,」他搖了搖頭加強語氣的道:「真的,我一點都不困了,讓我送妳去機場吧。」
他記得球球最後一次對他笑是在九年前,她居然肯再對他笑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原諒他了?
興奮的想著,所有的睡意全都跑光,玄音俊美的臉龐霎時一亮,炫目的笑顏比初升的朝陽還要燦爛奪目,連采情都忍不住微微的失神,為他精美細緻的俊顏。
「好吧。」面對著這樣全心全意愛戀著自己的出色男子,她不可能不動心,問題是,他如此濃烈的感情對她而言仍猶是太沉重了。
第五章
日頭隱落於西方,失去太陽的照拂,天空沒多久就暗沉下來。
一道人影如飛般的疾掠而過,後頭緊追著四條人影。
來到僻靜的暗巷,先前的人影見前面是條死路,只好停下腳步,轉身面朝著追著她的幾人。
她一頭金燦的髮絲在夜色中閃閃發亮,如貓般的眼瞳射出妖異的金芒,邪美的臉龐充滿不耐和厭煩。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嗓音幽幽冷冷的沒有半絲溫度。
四名男子並排站著,堵住她唯一的出路。
其中一名穿著綠色上衣、年約五十來歲的男子,冷冷的臉上沒有表情的瞅住她。
「想怎樣?立刻交還紅靈棒。」
她毫無考慮的回絕。「休想。」
另一名和那綠衣男子差不多年紀的藍色上衣男子溫和的開口,「冰姬,這回妳已經無路可逃,還是把妳偷走的紅靈棒還給我們,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她扯起邪肆的笑,輕蔑的哼道:「紅靈棒我暫時還有用處,以後再還。走開!不要擋我的路,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死到臨頭妳還口出狂言!看來我們若是不拿出真本事,倒讓妳給看輕了。」
說話的是其中年紀最輕,約莫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他粗聲喝斥,跟著便揮動手上的短棍和她交上了手。
其它三人旁觀了一會,發現單憑年輕男子是無法勝過冰姬的,另一名一直沒開口的中年男人沉著嗓出了聲。
「速戰速決,一起動手。」
原本僅應付年輕男子對冰姬尚還游刃有餘,突然間四人一起攻向她,她即顯得應接下暇了,下過,雖吃力的應付著他們的攻勢,她仍下忘冷冷的譏諷出聲。
「你們的真本事就是以眾凌寡,然後再趁人不備時偷襲對方。」
「妳還有餘力逞口舌之勇,哼,我讓妳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年輕男子咒罵著,手中的短棍一抖,狠狠的擊中她的胸口。
她忍住也不呼痛,如貓般五指成爪的撲向他的臉,留下五指血痕。但她的背後旋即被狠踹了一腳,她登時口裡噴出鮮紅色的液體。
「該死,你們都下地獄去吧。」她染著鮮血的唇瓣綻起邪笑,取出一隻水晶般半透明之物,沾上唇邊的血,頃刻間那透明之物變得紅橙似火。
「是紅靈棒!妳想做什麼?」四名男子見她猙獰的笑著,不由得緩緩的向後退開了幾步。
「害怕了?」詭譎的嗓音猶如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綻著金芒的瞳眸漾著一抹嗜血的殘笑。
她將紅靈棒指向他們,如火般透體通紅的紅靈棒激射出數道白亮的閃光。
頃刻間有人急促的命令著,「快退!」
閃光瞬間消失,那四名男子已經不見蹤影。
「哼,膽小鬼,這樣嚇唬一下就夾著尾巴逃走了。」輕蔑的說著,冰姬收起紅靈棒,隨意的抹去唇畔的鮮紅。
緩緩的離開暗巷,來到路口,腳下不意卻踢到一物,差點將她絆倒。
垂眸一瞥,這才發現地上倒了一個人,原是不以為意的舉步要走,但臨走之際,再掃去一眼,赫然發現地上的人有點眼熟。
還來不及深思究竟是誰,就見一抹身影來到她面前。
「霓幻?」
他瞅了她一眼,望著地上的人,一向煦然的容顏嚴肅的沉凝下來。
「妳傷了她?」他蹲下身檢視躺臥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
「沒有。」她否認。「是她自己要躺在地上,關我什麼事,我至多只有剛才不小心踢到她一腳而已。」
霓幻抬首注視著她,「冰姬,她是被紅靈棒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