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慕楓
銀河拍掉他的手,「亞里斯特,我又不是小狗,你不要老是摸我的頭啦。」
「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就想摸摸你的頭。」亞里斯特噙著溫和的笑。
她鼓起雙頰,氣呼呼地道:「不要再說我可愛。」她永遠都是這個黃毛丫頭的樣子,不可能變成一個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她即便是生氣,樣子也很可愛。「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奔月沒再理會他們,一旋身就消失不見。
她一抬頭才發現他不見了。「都是你啦,讓奔月逃走了。」她還沒把事情問清楚耶!
「你這樣跟著奔月,要是真的看到不該看的場面,不怕會長針眼嗎?」亞里斯特調侃地道。
「我才不怕。」不過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怎麼會來台灣?那個蜜雪兒呢?你捨得把她一個人丟在英國?」
他溺愛地一笑,「你來台灣這麼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還以為你遇見Mr.Right,就把我拋到腦後了。」
銀河的心中暗自竊喜不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在意我是不是已經遇見我的Mr.Right?」
「我很擔心呢!」他深邃立體的俊美面容上有一絲淡淡的煩惱。
她聽了更是高興,亞里斯特終於正視她的感情,不再把她當小丫頭看待了,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立即讓她從快樂的雲端重重地摔落——
「我擔心你會遇人不淑,被人騙財又騙色,所以你要投入感情之前先把人帶回來給我瞧一瞧、監定一下,比較妥當。」他認真地建議。
銀河又窘又氣又難堪,但是最難受的是她的心,「誰希罕你的擔心了!就算被騙財騙色也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她跺了跺腳,轉身就失去蹤影。
「小銀河、小銀河,你要去哪裡?」亞里斯特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逗她真的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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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又散了一會兒的步,吹了半小時的冷風之後還是決定返回寵物情人專賣店。
一回到房間內,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逐日趴在他的黑色棺木上沉睡的模樣。
他無聲無息地來到逐日的身邊,屈膝蹲下凝視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心情複雜難解。
逐日根本就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回來睡覺,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等他?這樣睡覺很不舒服的,要是他一夜不回來,他豈不是要這樣睡到天亮?
明明自己還在氣他、惱他,卻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他來,真是太沒有原則了!
他懊惱地握緊拳頭後放開,又握緊再放開。
他明明不是容易心軟的人,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狠下心來對待他。
光是這麼睇凝著逐日沉靜的睡顏,他胸臆間的情感頓時澎湃洶湧了起來,血液裡的慾望宛如蓄勢待發的嗜血猛獸,分分秒秒威脅著逐日的安危。
奔月終究還是豎了白旗,他伸出手輕撫著逐日的臉龐。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敞開心胸來接受他的愛和疼寵?他知道那一道橫亙在他和逐日之間的世俗枷鎖是一大阻礙,要同為男兒身的逐日接受他的愛確實是需要時間,但是他已經用了三百多年的時間來讓逐日明白他的心意、他的感情,難道還不夠嗎?
三百多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於他們擁有永恆生命的吸血鬼而言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人類來說卻是好幾輩子的時間,這樣還不足以讓他相信他的愛,掙脫那道世俗的枷鎖接受他的愛?
逐日……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奔月在心中無聲地吶喊。難道真要他把心挖出來給他看,才能證明他愛他的決心嗎?
他不是同性戀,也不曾愛過其他男人,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他只愛盼星一人,盼星死後,他變成吸血鬼,在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之中找尋盼星的轉世,不論盼星轉世之後是男是女,他都只愛她,也只要她。
奔月將逐日抱了起來,下一刻已經置身在逐日的房間內。
他將逐日抱上床安置好,順勢在床沿坐下,睡熟了的逐日壓根兒毫無所覺,兀自發出細微的鼾聲。
血液裡的慾望在鼓噪,慫恿著他趁著逐日此時熟睡沒有防備之際採取行動,讓他成為他的人,生米煮成熟飯之後,逐日也只能認命地接受事實。
奔月動搖了,他的手緩緩地探向逐日胸前的衣扣,一一解開之後,他的手微微顫抖地輕撫上逐日白皙、單薄且平坦的胸膛,體內的慾望益發地猛烈熾熱,幾近失控。
快呀!要了他。受到壓抑的感情和慾望要他不顧一切地佔有逐日,紆解體內幾乎爆炸的慾望,讓他確確實實地屬於自己。
不行,這樣會傷害到逐日……幾乎淪陷的理智發出微弱的聲音阻止他鑄下大錯。
他愛逐日,他比誰都愛他,傷害他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理智和感情、慾望在他的體內拔河,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理智和珍愛逐日的心終於戰勝了肉體上的慾望。奔月替他把被子拉上蓋好,隨即起身離開。
他不能在逐日的房間內多待一秒鐘,他的自制力已經瀕臨極限,再也禁不起任何考驗和誘惑了。
奔月回到房間內,窗外的天際已經呈現出魚肚白的顏色,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他卻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渾身像被烈火焚燒般的灼熱滾燙,腦海中不時浮現逐日方才衣衫半褪的誘人模樣,幾乎要將他逼瘋。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只得去沖冷水澡。
而隔壁房間內的逐日卻依然好夢正酣,完全不知道他的痛苦和煎熬。
他的苦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他渴求的幸福何時才會來臨?
奔月沖完澡圍了條浴巾走出浴室,信步走向酒櫃拿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坐進沙發內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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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陽光好刺眼!昨天晚上忘了拉上窗簾嗎?閉著眼睛的逐日皺起眉翻了個身,打算要繼續睡……咦?陽光!天亮了!
少爺呢?
他陡地翻身坐起,少爺一夜沒有回來?
他睡眼惺忪地瞧了瞧四周的擺設,這……這不是他的房間嗎?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少爺的房間內等著,怎麼會……
是少爺!他飛快地下了床,梳洗完畢後奔向少爺的房間一探究竟。
一打開門,就瞧見奔月坐在沙發上,身旁的茶几上有一個空酒瓶。
「早。」奔月舉杯示意。
他皺了皺鼻子,「好濃的酒味!少爺,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這樣對身體不好啦!」
他嗤笑了一聲,「有什麼不好的?我們已經是不死的吸血鬼了,還怕什麼對身體不好?」要是能醉他個不省人事兩三天就更好了。
逐日走去打開窗戶,讓房間內的空氣流通,「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還是不要喝太多。」他轉身不經意地看見少爺的眼睛泛著紅絲,於是不假思索地湊上前瞧個仔細。
「少爺,你不會一夜沒睡就坐在這裡喝酒吧?」
奔月沒有否認,望著他的眼神忽地一黯,眸底迅速漫上一股濃烈、赤裸裸得讓人臉紅的情慾,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逐日的渴望。
少爺的眼神為什麼突然改變、那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他太清楚了。逐日順著他熾熱的目光低頭一瞧,嚇!他的衣服怎麼會是敞開的?扣子怎麼全都是解開的?
他的臉迅速緋紅,拉緊衣襟。少爺眼底露骨的渴望讓他渾身戰慄了起來,他既慌且怕,生怕一個不注意少爺就會把他撲倒在地,霸王硬上弓。
他的貞操猶如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岌岌可危,讓他原本打算過去收拾茶几上空酒瓶的身形忽然一頓,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奔月迅如閃電地抓住他的手,「你在怕什麼?」
他渾身一震,「沒、沒有啊,少爺你抓住我做什麼……」
手順勢一拉,奔月輕易地將他帶進懷裡,沙啞地低喃,「我想要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
少爺身上嗆鼻的酒味大舉入侵他的肺葉,讓他嗆了個正著,「咳咳……」少爺的身體像燒紅的鐵熨燙著他的肌膚,他心下驀地一慌,手忙腳亂地掙扎著要起身。「少爺,你不要這樣,先讓我起來。」
奔月的眸色轉深,「如果我不呢?」他單手攫住逐日的雙手拉高過頭,騰出一隻手撫上他的胸膛。
要真是那樣,他恐怕也無力抗拒,他根本就不是少爺的對手。一股戰慄陡地貫穿了他,少爺的手有逐漸往下移的趨勢。「少爺,不要……」
體內堆積的酒精在此時發揮了作用,麻痺他的理智和自制力,讓他有股想不顧一切地要了逐日的衝動。
逐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少爺的手正探進他的褲頭……
一陣隱約的風鈴聲忽地響起。
「有人在嗎?」一個銀鈴般的女聲迴盪在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