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任易虹
「白河真是命大，三番兩次從我手中逃脫，這次身陷總部，應該再也逃不了了。」塵的手暖昧地撫上白河的頰。
「不准你動白河，塵！」雪寺低吼一聲。「白河和神主寶座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讓她走！」雪寺緊握住被捆綁的雙手，手背青筋暴突。
塵見到雪寺這種激動反應，臉上的陰沉笑意更是得意。
「雪寺，你我心知肚明，組織真正想要的神主人選，其實就是你。」塵停下手，緩緩來到雪寺面前，陰沉地望著他。
「是又如何？」雪寺冷然回應。
「從你加入組織以來，你的種種冷酷表現，足以顯示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影響你的心思。白河出現後，你的弱點終於暴露出來，我豈可如此輕易放白河回去，縱虎歸山呢？」說話的同時，塵忽然打開電子鎖，鬆開雪寺雙手雙腳的束縛。
「你到底想怎樣？塵。」一獲得自由，雪寺立刻抓起塵的衣領，狠狠地怒問。
塵根本無動於衷，他陰沉地冷笑一聲，一手甩開雪寺的怒抓，將近日來滴水未沾的雪寺推倒在地上。
「等待組織對你的最後裁決，實在是太慢了，我現在就要你以內疚和歉意為理由，用你身為黑色騎士隊長的專用武器負荊請罪，就地自刎。」塵冷望半倒在地的雪寺一眼，開出他所要的條件。
雪寺聽了，神情意外冷靜。
「塵，原來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雪寺雙手扶牆，緩緩從地上爬起。
「雪寺……」一旁的白河望著雪寺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優心不已。這幾天深受組織禁閉處罰的雪寺，身心方面所承受的痛苦想必已達極限。
「雪寺，你應該很清楚，就算你不自刎，組織遲早會對你下達處死令，與其那樣，不如你現在就自行求死，還可以多救回兩條人命。」塵狂笑道。
「好……我答應你。」雪寺的神情閃過一抹恨意。
「雪寺！」自河驚呼一聲。
「雪寺少爺！你不能答應這種荒唐的條件。你死了，白河小姐和我也不可能活著走出總部的。」竹影欲衝向前去，可是卻被左右的人緊緊抓住，無法動彈。
「很好，雪寺，你果然是個聰明又乾脆的人。」塵聽到雪寺一口答應，原本自滿的神色更加得意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雪寺忽然開口。「死之前，我要親眼看到竹影和白河一起離開總部，我才會動手。」雪寺冷言道。
「可以。」塵不假思索地答應。
「雪寺，我不要在這種情況下離開你，我不要你就這樣死去。」白河哭喊著，整個人快昏厥過去。
「竹影，好好將人帶離總部，不許你再出差錯。」雪寺表情冷漠地下令，好似根本事不關己。
「是……雪寺少爺。」竹影狠下心來，準備帶著白河離去。
「不要……我不要這樣離開你，雪寺！我不要你用這種方法離開！」白河掙扎地哭喊著，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雪寺少爺，請保重！」竹影為了完成雪寺的心願，只得痛下心來，終是強行帶著白河離去。
白河漸行漸遠的哭喊聲，在禁閉門關上那一刻，瞬間消逝。
「好了，現在已經清場了，你可以動手了。」塵邊說邊拿出雪寺專用的武士刀劍把，冷冷將劍丟在雪寺跟前。
雪寺不發一語地拿起劍把，抽出刀心，靜望著這三年來陪伴他出生人死的好夥伴，神情顯得相當複雜。
「快點動手！」塵不耐地催促一聲。
雪寺冷瞪他一眼後，緩緩高舉手中的劍把，準備往腹部切去……
第十章
「等等！」忽地，禁閉室的電子門「砰」地一聲，突然被打開來
隨著制止聲的出現，門口忽然出現了三個黑衣黑面罩的不速之客。
「哼，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們黑色騎士這三個小傢伙！」塵的眼神閃過瞬間訝然和不屑。
負責守門的部屬，顯然已被這三個小傢伙解決了。
「既然被你發覺我們的身份，那也沒必要戴上這熱死人的鬼面罩了。」話一說完，星野立刻摘下頂上的黑面罩。
這一露臉，當下讓風戶和月葉兩人驚呼一聲。
這單純的少根筋傢伙，唉！
「果然是黑色騎士，沒想到你們還真有本事，可以一路殺進禁閉室。」塵這下終於肯定三人的身份。
「星野，你真是蠢，這麼容易就中了塵的詭計，露臉洩底。」風戶沒好氣地把黑面罩扯下，抱怨著……」
「是啊，星野，塵這傢伙根本還不確定我們的身份，他只是在套我們現身罷了。」月葉邊說邊把面罩取下。
反正都已經露臉了，三人也只好全部豁命出去。
一旁的雪寺見到這令人哭笑不得的鬥嘴畫面，眉頭又微皺起，他不樂見黑色騎士在這種情況下全員到齊。
「黑色騎士擅自闖入並傷害組織內部人員，我現在以十字集團聖者身份，下令將你們三人逮捕並就地處死。」塵下令後，咻咻六聲，他身邊立刻出現四名隱身護衛。
這四名侍衛，個個穿著一身黑，臉上各自蒙著面罩。
「原來是塵的貼身軍團走狗。」雪寺一眼就認出難得露臉的四人：十字風，十字火，十字水，十字土。
「這下可有好戲唱了。」星野望著眼前不容小覷的陣勢，有著背水一戰的覺悟。
三人來到雪寺身邊，很有作戰默契地一字排開，準備應戰。
「你們三人，誰要你們來多事的！」雪寺望著身邊的黑色騎士三人，以及塵和四名手下的騰騰殺氣，自始至終，眉頭緊皺。
「雪寺是黑色騎士的隊長，我們一致不希望四人中最早翹辮子的人就是你這冷酷傢伙！」風戶倚近雪寺身邊，即使硬仗在前，他依然不忘耍嘴皮。
「既然如此，你們黑色騎士四人就一起歸西吧！」塵冷笑一聲，以指代言下令道。
塵早就有意摧毀掉屬於雪寺勢力的黑色騎士團，現在，三人的闖入，正好給了塵一個正大光明的剷除機會。
塵下令後，風火水土四名部屬立刻展開行動。
「絕對不許死在這種小場面，聽到沒有！」就在八人的緊張氣勢對峙到最高點的一瞬間，忽地雪寺低吼衝出，緊握手中的武士刀揮向塵的方向。
雪寺清楚得很，要是現在不衝出重圍，打倒塵這一幫人，黑色騎士將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在十字集團中生存。
不管黑色騎士的未來如何，是否就會因此解散、總之，和塵的這場硬仗絕對要贏，絕對絕對不許失敗！
拋開兒女私情的黑色騎士四人，很有默契地抱著同樣的決心和信念，一起展開這場生死之戰。
不管明天如何，不顧勝算優劣，總之，黑色騎士四人在這最後一戰，一定要浴血一起，生死與共。
這才是黑色騎士生存的最大精神所在……
☆
白河在竹影的帶領下，順利離開了十字集團總部。
就在竹影準備帶著白河上船時，白河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白河小姐……」竹影納悶地望著她頻頻回頭的身影。
「不，我不能就這樣離開。」經過幾度掙扎後，白河終於下了決定。「我要回去，我不能就這樣丟下雪寺不管。」白河掙開竹影的護送，往回頭路奔去。
「白河小姐，就算你回到總部，少爺也已經死了，少爺這回是不可能死裡逃生了！」竹影大聲地在白河後頭喊著。
白河一聽，果真停下了奔跑的腳步。她全身虛脫地跪了下來，神情黯然地跌坐在碼頭邊。
「我愛雪寺……不管是黑暗世界還是地獄，我都願意跟隨他一起去。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雪寺已經死了……雪寺已經為了保護我們而死了……」白河哭喊著，深感無助地哭倒在碼頭岸邊。
「白河小姐……」同樣為雪寺之死感到傷感的竹影，從後面緩步走了過來。
正當兩人哀痛欲絕的同時，忽地，四個步履蹣跚的身影從碼頭的另一邊緩緩走過來。
「是……雪寺少爺……」聽到腳步聲的竹影抬起頭來，驚愕地望著眼前的畫面，說不出話來。
白河也順著竹影的視線，同時見到這令人感動又驚喜的一幕。
雪寺、風戶、星野和月葉四人，每個人身上和臉上都受傷掛綵，一步一步地往碼頭岸邊走了過來。
雪寺負著左肩傷，在風戶的攙扶下，來到白河面前。
「雪寺……」白河一見到負傷的雪寺出現在自己眼前時，淚水再度不聽使喚地落下。
「雪寺左肩上的傷是替我挨的。要不是他拉我一把，我剛剛可能就死在十字水的水刀下了。不過還好，我們四人總算同心協力打贏了這場仗，平安脫險。塵和手下那四個傢伙，總算嘗到了我們黑色騎士的厲害。要不是我們手下留情，他們早就全部駕鶴歸西了。」風戶撫著激戰過後的疼痛胸口，既難過又欣慰的表示。
白河抬頭望著肩部染血、神態虛弱的雪寺，激動的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