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畢依帆
從剛才的香檳到現在的啤酒,每個人都已經有些昏眩,而浸淫在這重重的喜氣之下每個人是相當的快樂,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胡言亂語起來了。
「硯樵啊!你是用什麼妙招把我們家的母獅子給拐到的?」紹緯問。
「說實在的我也感到好奇,我們家艾薇除了我以外通常對男人都相當不屑的。」發言的人是紹剛,表現出他潛在的自負個性。
「誰說我只喜歡你?」艾薇抗議著說。
「原來你小時候暗戀大哥,以前還說我和宣萱變態。」紹琦說。
「艾薇,他的工夫好不好?」宣平逼問艾薇,這已是限制級的問題。
「怎麼問人家這種問題?」宣萱趕忙替妹妹打圓場。
「什麼時代啦?還在八股啊!」紹琦也不願就此放過她。
母獅子哪允許這些人吐她槽!毫不保留開始批評每個哥哥的缺點,立刻開始不饒他們。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什麼小時候雞毛蒜皮的糗事都被她給挖出來了,這些哥哥們只好開始求饒。母獅子終究是母獅子,惹不起的。
「硯樵啊!你以後自己要自重啊!小心被母獅子給修理一頓。」紹琦警告他。
「別挑撥我們的感情。」硯樵抗議著。
「喜事連連!請問下一攤該誰辦喜事?」硯樵問。
「宣平和誓子啊!」艾薇大喊。
「真的嗎?我都不知道!這麼保密?」宣萱非常驚訝。
誓子的表情有些的尷尬、有些的嬌羞。倒是宣平立刻否定地表明:「我工作都來不及了怎麼有時間談感情?」
話雖然很快地從嘴邊吐出,但話一說完,宣平依然忍不住地望了誓子一眼。
誓子依舊是靜默的,安靜地帶著笑容坐在那兒,在這群人之中,誓子的確是特別。
她是傳統道地的日本女孩,筱原家在日本商界有他的一席地位,誓子念完大學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家裡的公司中工作,而在阪神企劃部擔任企劃員一職,她的氣韻與能力很快就受到佐籐恭兵的賞識,提升她在宣平身邊擔任他的特別助理。
自從誓子與宣平一起工作開始,她的工作能力的確減輕了宣平許多工作量,誓子是個稱職的秘書,跟著宣平來到海島發展事業,勤練中文為克服語言的障礙之外,她也照顧宣平的生活。
似乎,誓子沒有太多自己的生活,她全然的重心都在工作上,除了盧家這家人之外,也沒見她有其他的社交活動,想到這兒,宣平突然有些心疼,他是否一個太自私的老闆;他是不是該放誓子一個長假呢?
「誓子,你好久沒放假了,要不要回一趟日本?」他直接問,他全然是一片好意!
眾人聽了之後也安靜下來,眼光轉向誓子。
誓子還是靜默,但腦子裡不斷地有思緒在波動,她不明白宣平為什麼會突然提讓她回日本。有太多種猜測的想法在她腦海中一一掠過。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宣平,宣平被這個眼神考倒了,他不知道誓子的意思?好一會兒,誓子才答:「我看看!」
含糊的回答,但是有個答案總比沒有答案好吧!她乾脆將自己的情緒再轉個彎到新郎、新娘那兒,「你們考慮去日本玩玩嗎?」
「也可以啊!」愛玩的新娘艾薇小姐又興致勃勃了。
盧紹緯搖頭晃腦地說:「看樣子他們這個蜜月可以度半年以上哦!」
「大哥、小哥,家裡只剩你們兩個是單身了,還不趕快加油。」艾薇說。
紹緯倒一派輕鬆地回答:「順其自然嘛!反正我們得先把工作安定下來!」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度蜜月?」紹緯問。
「都行,愈快愈好!」硯樵說。
當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新娘與新郎身上,討論他們該送什麼禮物給誰時,紹剛與培耶恢復了法文的交談,當然大家都沒有注意他們的對話,而另一方面在場的只有紹緯的法文程度尚可,沒人注意他們的反應。
但正當熱鬧的時候,突然聽見紹剛與培耶挑起的異樣的情緒,連說話的聲音表情都不同了,二人像起了一場小小的爭執。
紹緯首先發現,別過臉仔細地聆聽二人的對話,但已聽見後面的結尾,只見培耶負氣地起身準備離開,紹剛連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說:「別孩子氣,培耶!」
「我就是孩子氣!」二人以法文交談。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身上,紹剛疼惜地摸他頭說:「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培耶方纔的火氣才逐漸消淡,他的態度軟化下來,充滿感性,而紹剛拉他回到位置上坐好,培耶孩子般的臉龐露出被安撫的神情,他索性撒嬌地靠在紹剛的肩上。
紹剛舉瓶向大家乾杯,眾人才回復正常,當然除了紹緯之外,沒有人聽懂他們方纔的對話。
一下子似乎都恢復了原有平靜與歡樂,但是--在座的每個人都因方纔的那一幕,泛起了一點點不同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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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後的嬉鬧一直到午夜之後才告一段落,這一行人都顯露出醉態,看來酒精效力是發作了,每個人走起路來都像海底爬出來的螃蟹--歪七扭八的!
終於都心甘情願了,這些人才願意讓這對新人回到他們的小窩去!唐硯樵打躬作揖,感謝大家高抬貴手不去鬧洞房了。
站在他們前面,為感謝他們,特地表演一出香噴噴、火辣辣的秀給大家看,硯樵一把摟住艾薇,熱烈地來個激情的熱吻。
以前是很「保守」的艾薇,沒想到一結婚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和老公硯樵就在大街上熱吻起來了,看得眾家兄弟們傻了眼……
「哇塞!咱們家老么可不得了啊!」紹琦忍不住地驚呼。
硯樵與艾薇得意地看著眾家兄弟們問:「服了吧?」
盧紹琦向來不服輸的個性,怎麼禁得住這般的挑釁,加上酒精的鼓勵,立刻攬住宣萱,也來個熱吻表演。
「哇塞!正點!」紹緯和宣平叫了出來。
這種情緒加上酒精濃度的揮發,不知是否一種情緒上的蔓延,他們都覺得有些許些的口乾舌燥。
「下一個呢?下一個換誰?」紹琦大喊著,一副勝利者的得意。
這群人都是天生的好勝者,哪裡經得起這種囂張的表情在一個人臉上維持這麼久,當然接著又有人按捺不住了。
佐籐宣平大聲嚷嚷著:「那我可不可以吻新娘?」
「當然不行,只能吻自己的女伴!」紹琦也在瞎起哄。
宣平的確是醉了,他想都沒想地就摟住身邊的誓子,輕聲地說:「讓我吻一下好嗎?」但卻沒等誓子的回答就已低下頭找到了誓子的唇,吻了下去。
「呀呼!」眾人齊喊。
這種渲染的情緒已到了最高點,這些人真的醉了。
紹緯不平衡地大叫:「那我太吃虧了!」
他當然不平衡,第一他既沒女伴;第二新娘又是他妹妹怎麼吻得?也難怪他會哇哇叫。
「你別亂叫!那紹剛和培耶還不是沒人可以吻!」宣平說。
「培耶可以吻新娘啊!」又在起哄。
於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移向培耶,他帶著天使般無邪的眼神望向他們期待的眼神,他略有醉意地說道:「我很抱歉,我不能吻新娘!」
「為什麼?」發問的是硯樵與宣平。
「我不夠漂亮嗎?」艾薇也問。
「不是--」培耶羞澀得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無助的眼神望向紹剛,而除了紹剛,紹琦、宣萱與紹緯都有些僵硬的表情掛在了臉上,只有艾薇與硯樵、宣平、誓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紹剛疼惜地拍拍培耶的臉,培耶羞澀的表情,顧不得其他人的表情與想法,紹剛俯身在培耶的唇邊輕留一吻,培耶有些詫異但卻又激越地靠向紹剛的肩上,流下眼淚。
所有的人都沒想到:紹剛會吻了培耶?!
新郎與新娘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心底冒起一個問號:他們是?
宣平似乎突然酒醒了,傻愣愣地站在那兒。
紹琦沒想到,紹剛竟破了自己堅持。
所有的人都彷彿傻眼了,紹剛與培耶彷彿像是沒事人的感覺,紹剛立即恢復了正常對大家說:「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紹剛摟住培耶伸手招了部計程車,也不顧大家在他們身後異樣的眼神,就進入車內,揚長而去--
而其他的人都愣愣看著他倆的離去,然後相互對望,誰也不敢先開口--
但是咱們的新娘是快人快語的直性子,心裡是憋不住話的,她終是忍不住。
「誰告訴我一下,剛才是大家都喝醉了吧?」
她要問的當然不只是這個問題,紹緯與紹琦相互對望,究竟該不該說?!那是他們三個人曾訂的約定!兩人的眼神中都是矛盾。
「艾薇,你太敏感了!那只是一個禮貌的親吻、法國人都很熱情的,而且培耶才失戀不久,可能又因為喝了酒有些醉意吧!你別想到別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