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任倩筠
「說的是,說的極是!」她拚命點頭,「對了,可不能告訴姑姑喔!」
「知道啦!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太好了!吃飯。」一找到感興趣的事要做,她快樂得像只出籠的小鳥。
這麼一來,倒好像做壞事的人是她一樣。
幾分鐘後桌上已杯盤狼藉,白偉帆又是驚訝、又是歎息。
「妹妹啊!你在餐桌上的表現真的很像一隻發飆的熊耶!」
「哈!」白偉蓁滿足地擦著嘴巴,「吃飽了才能幹活嘛!好,練拳去。」
看著鬥志高昂上樓去的白偉蓁,白偉帆不免感慨,自己若是有她一半的運動神經就好了!偏偏這雙手,拿鍋、拿鏟都行,就是拿不好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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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殷祺抱著懷中已然昏迷的白偉蓁時,腦海裡仍不斷閃過那令人震撼的一幕。
雖然已經把談判的事情全權交給白偉帆,但因為殷樺的再三交代,他不得不慎重其事地到現場觀看。為了避免驚動對方,他刻意藏身在黑暗的角落裡,一方面觀察白偉帆的能力;一方面這種小場合若由他親自出面,傳揚出去有損幫譽。
對方派來的也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嘴嚼檳榔、口叼香煙,個頭不高,身後還站著五名彪形大漢。這人似乎永遠站不好姿勢,一場不到五分鐘的談話,換了好幾種架式,但始終都是斜肩抖腿,標準的地痞無賴樣。
再看白偉帆,穿著正式得有點離譜,他生就一張眉清目秀的書生臉,加上白領階級的打扮,倒像是某家推銷公司的業務員。
對方一見到他便忍不住的譏諷:「唷!殷樺那傢伙什麼時候改行啦!你是從事汽車推銷還是房屋買賣啊!」
一干人邪裡邪氣地笑了起來。
白偉帆卻絲毫不懂他們話中的諷刺,還不慌不忙地解釋:「沒有,我們老大沒有改行,你哪來的消息啊?」
那一堆人笑得更大聲。
「我說,你這樣也敢跟人家出來行走江湖,乖寶寶,這個你知道是什麼嗎!」對方挑釁地伸出拳頭。
白偉帆推了推眼鏡,仍是一本正經加上非常有禮貌地答:
「我知道啊!不過我們今天的目的不是來討論你的拳頭的,我們老大說今天要談的是有關於地盤衝突的問題。」
聽到這裡,躲在暗處的殷祺簡直快昏倒。
「談?」對方揚眉尖銳地道:「就憑你啊?乖寶寶。」
一臉鄙夷,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我怕不小心打個噴嚏就把你嚇得哭爹喊娘,你們說是不是啊?」對方又是一陣哄笑。
接下來對方色淫淫的眼光直盯著白偉帆,「我看你這麼細皮嫩肉的捨不得傷你,不如今晚別談了,陪陪我吧!」
話說完,一干人笑得更曖昧。
「好啊!那就別談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一雙長腿飛來,將那個矮個兒掃退好幾步,要不是後頭有高個兒頂著,只怕他就要摔飛出去。
好!殷祺看到這裡心中大大地喝采,一開始他便注意到白偉帆身後那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孩,基於一種強烈的直覺,總覺得他的沉靜是風雨欲來的前兆,果不其然,那一腿踢得真是漂亮!
矮個兒被扶正後,鼻頭的鮮血直冒,他哇哇叫了起來。
「回你家去哭爹喊娘吧!」不待其他人出手,男孩又迅速地撂倒二名大漢。
好利落的身手!殷祺在心中讚賞著。
「偉蓁,別打了,我們還沒談呢!」白偉帆雙手亂揮,企圖阻止。
「白偉帆!你這呆頭。」白偉蓁邊打邊說:「他根本沒誠意跟你談,我先給他們點教訓再說……」
「偉蓁!哇……」
不長眼的拳腳也波及到他,他開始滿場抱頭鼠竄。
「白偉帆,你趕快躲到一邊去啦!」
白偉帆像只無頭蒼蠅般,竟撞到殷祺這裡。
「你倒挺會辦事,嗯?」殷祺冷冷地提高音調質問他。
抬頭一看是殷祺,白偉帆如見救星般拚命拉著他不放。
「大哥你來得正好,我——」
「滾到一邊去!」
殷祺隱忍地低吼,鬆了鬆領帶,迅速加入戰場,因為男孩正以一敵五。
沒想到本來還能輕鬆應戰的男孩,在看到他時,突然愣住而停止了動作。
「咦!是你!」
「小心後面……」
他的提醒終究快不過對方的木棍。
男孩直接挨了一記悶棍,當場昏了過去。
在他終於把其他人擺平,並且要白偉帆迅速開車來接應時,六神無主的白偉帆才告訴他,那是他的妹妹——白偉蓁。
妹妹……
平靜的心湖像被投入了一顆石頭,漣漪在心中不斷擴大。
躺在他懷裡的女孩五官立體,鵝蛋臉,清秀明麗,修長的身材抱起來柔若無骨,難以想像這副纖盈的軀體竟隱藏著這麼好的武功。
回想著剛剛氣勢萬千的畫面,再去除原來以為的男孩身份,有一種特殊的情愫在他心裡滋長著。
多麼奇妙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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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偉帆拖著疲憊的步伐,沮喪地離開殷祺家時,已經是明月高懸的午夜。
醫生說白偉蓁有輕微的腦震盪,暫時不能移動;他聽得臉色灰敗,難過得無以復加。
從小到大,偉蓁雖然小傷不斷,但從沒像這次這麼嚴重,這都是拜他所賜。
若是讓姑姑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重罰。
偉蓁沒有醒來,他不敢把她帶回去,在醫生保證已無大礙後,他只好先回家,再想如何編個好理由免得姑姑猜疑。
第三章
殷祺穿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心裡一直怪怪的,他寬大的床上正躺著個女人。
女人,他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調劑品。
他對女人的需求就好像口渴了必須喝水一樣,只是為了需要而需要,他從來不曾認真思考過對於一個女人的感覺。但是當白偉蓁昏倒在他懷裡時,他的心明顯地震動了一下,只是當時忙於應付敵人,他無暇細細去分辨。可是當他坐上車,看著昏迷不醒的她時,他忽然清楚了那樣的感覺,那是——不捨。
第一次,他有著想保護一個女人的衝動。
孤兒院出身的特殊背景,養成他封閉與冷漠的個性。當初殷樺第一眼見到他時,便被他那孤絕的眼神震住,之後他便一直跟著殷樺。除了天生冷血,他還承襲了殷樺狠穩內斂的行事風格,但卻沒有殷樺偶爾深情的一面。
殷樺對於應酬場所避免不了的女人總是排斥;然而他不同,他可以自在優遊於脂粉群中,卻絕不會有任何牽絆。
擦乾頭髮在床沿坐下,殷祺細細審視著她。她有張好看的臉蛋,長睫毛下肯定有雙靈活的大眼睛,嘴唇的弧線也很迷人,身材是時下男人最喜歡的修長型,緊閉的雙唇飽滿且極具個性,吻著她的感覺一定不錯……
這樣想著,他的身體下面居然起了反應,該死的!他低咒,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不過,這樣脂粉未施卻能引起他反應的,她倒是第一人。
喉間有種難耐的乾渴,她粉嫩的臉頰像一顆誘人的蘋果。
管他的,他不想再跟自己的慾望拔河,他想吻她。
俯下身去,來回熨貼,果然一如他所預期,她的嘴唇非常柔軟甘甜,身上有股屬於嬰兒特有的氣味令人著迷,兩頰純淨緊致的肌膚更讓他發覺以往濃妝女人的可厭,纖細的腰肢、隱藏在牛仔褲下勻稱的大腿、以及豐滿結實的胸部……
不好!觸摸著她,竟引得他慾火僨張,雙眼渴血似地望著鼻息均勻的她,慾望排山倒海而來,他想要她,非常想要!
但這根本是趁人之危,講難聽一點兒就是強暴。他能這麼做嗎?可恨的是,他的眼睛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似的無法移開,那嬰兒般的膚觸讓他深深著迷,不禁更加狂熱地親吻著她。
「唔……」她不安地蠕動著。
這更加刺激了他,理智雖然不斷在腦中提醒,但雙手卻已經不聽使喚地拉起她紮在牛仔褲裡的T恤往胸部推進。
受到這麼強烈的干擾,白偉蓁再度不安地扭動,她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但這次的感覺更加明顯,好像毛茸茸的寵物在身上打滾,又似徜徉在大海裡波浪搖晃般舒暢,好曼妙的感覺呀……
然而當她終於緩緩睜開眼,發現真的有人在製造這種感覺時,那曼妙感瞬間轉成厭惡與屈辱,很自然地,她便弓起雙腿朝那人的鼠蹊部用力撞去。
殷祺悶哼一聲,身體迅速離開。
白偉蓁起身反射性地翻掌欲劈,一陣天旋地轉卻使得她撲倒在殷祺腿前乾嘔起來。
「不要緊吧?」殷祺輕拍著她的背。
白偉蓁的雙手就放在他光溜溜的腿前,感覺到他是半跪著的,眼睛直接觸及的赫然是他僅著黑色內褲的下體,天啊!她如見洪水猛獸般地又撲往別的方向。
「你、你這傢伙……竟敢對我……」顧不得身體的不適,她勉強站起身來欲教訓他,然而一站起身又是一陣暈眩,腳下柔軟的床也讓她無法順利站穩,一個踉蹌便往前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