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大女人空姐

第18頁 文 / 任倩筠

    「這是什麼意思?」她氣急敗壞地問。

    「你冷靜一點!」

    「她是誰?」她打斷他,直截了當地問。

    她完全無法冷靜,叫一頭盛怒中的白羊冷靜,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菲賽爾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什麼?」

    她拉高的嗓音顯然把亞曼莎給嚇了一大跳,她拉了拉菲賽爾的袖口,附在他耳邊低低地說著什麼。這陣子她受到的驚嚇太多了,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從小養尊處優的她怕得要死。

    菲賽爾側過臉,也低低地用他們的母語跟她交談,只見亞曼莎一會兒睜大眼、一會兒張大嘴,表情千變萬化,最後居然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格格地笑了起來。

    「不要用我聽不懂的話交談。」她咬牙道。

    她受不了任何曖昧不明的情況,假如眼前的女人居然是菲賽爾之前的戀人的話——看起來很像是這麼一回事,那麼她將感到日月無光,如同世界末日來臨。

    亞曼莎原本帶著懼意的臉逐漸轉成釋然的微笑,她似乎聽從了菲賽爾的建議,準備先行離去。離去之前,她用標準的英語甜甜地對梁永倩道:「很高興認識你,希望很快能在哈姆希國見到你。」

    「等等!你不許走,我們三個人必須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究竟是——」她被菲賽爾抓住手肘攔下來,同時被敲了一記額頭。

    「你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他責難地道。

    她難道看不出來亞曼莎跟自己有著相似的臉龐嗎?不過,這也難怪,她的神經一向比任何人都粗,觀察力也比任何人都差。

    「我在想些什麼?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讓我這樣問吧,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個性果決,很少猶豫不決或退縮的她,在面臨抉擇時,喜歡快速地做決定;這種決定往往鹵莽,並且有很重的意氣用事成分,縱使事後她往往會後悔,但是在決定的當時,她通常表現得很義無反顧。

    「你答應我先冷靜下來,我才能慢慢告訴你我的決定。」他哄著她。

    「好,我現在很冷靜,你可以說了。」

    是嗎?看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前,他深深的懷疑。

    「我要暫時離開這兒。」他伸手制止她的搶白。「是英國,至於去多久,我沒有答案,我只能告訴你,請你在這兒等我,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派人來接你。」

    她聽不出這句話的涵義,只聽到他要去英國,她整個心都冷了;一想到他要離去,一股椎心的刺痛就無法壓抑地自心底升起。

    第8章(2)

    「你……叫我等你?」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很正常。「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對我來說,你完全是一團謎,而到現在你依然不肯對我解釋什麼,你的身份、你的來歷,那名女子,還有那八個男子。」她忽然覺得很可笑。「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恐怖份子,那個女孩是你的情人,搞不好她根本就是你的妻子……」

    「住口!」菲賽爾顯然也被自己嚴厲的口氣嚇了一跳,他深呼吸,緩和情緒。「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他突然覺得很失望。

    「我的信心要從哪邊來?或者你肯給我一點信心,現在,告訴我一點關於你的事。」她懇求地看著他。

    菲賽爾望著她,藍眸中閃爍著各種複雜的訊息,最後他偏過臉,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任何事,我只能請你相信我,我是深愛著你的。」

    她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空洞,聽到這句話只會令她更心碎,她明快果斷的個性使得她很快在心中做了決定。她不喜歡必須煩惱的愛情,假如要日夜擔心一份不可靠的愛情,她寧可快刀斬亂麻,盡早結束它。

    「分手吧,菲賽爾。」

    菲賽爾的肩膀明顯一震,他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

    「你說什麼?」他微瞇起眼,想確定這樣的訊息。

    「我說,分手吧!」她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無所謂。「我對你沒有把握,一直都沒有把握,我無法勉強自己在對你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傻傻的等著你,我不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假如你一定要去英國,那我們就微笑著說再見。你不用擔心,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我是說,你這管家當得很好,早就超過我幫你的部分了。你放心,我不會感覺到難過或什麼,畢竟我當初也沒有對這段感情抱著很大的期望。」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怎麼還能把話說得如此清楚,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好強。

    「這是你的心裡話嗎?你是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菲賽爾高傲的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投入能夠讓她產生共鳴的,即使她對自己一無所知,但是她應該感受得到他對她的用心,但是很顯然的,他錯了。

    她避開他的凝視,不讓他眼中的亮光刺痛自己的心。

    「你愛過我嗎?倩。」他懷疑自己根本不曾得到她的心。

    「這好像並不重要吧!」她的喉頭一緊,她擔心自己就要忍不住哭出來了,天!她真厭惡這種情況。

    「那就是不愛了。」他幫她做了回答,同時臉上一片森寒。

    她無法辯駁,她的聲音完全被溢滿喉嚨的悲傷哽住。

    「很好。」他嘲諷地咬緊牙。「你讓我知道我菲賽爾·阿爾杜沙曾經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傻瓜。」

    他在說完這番森寒到極點的話之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梁永倩則是在完全看不見他的背影之後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然後讓淚水爬滿自己的臉。

    已經連續三個月,只要有空,梁永倩就會到這家菲賽爾以前工作的PUB裡喝酒,企圖讓酒精充滿自己的血液,然後回到那個家時才不會因為思念菲賽爾而痛苦得無法成眠。

    「喂!」雷琮芠用手頂了頂隔壁的高希倫,她們被迫來這裡跟她一起喝酒。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說白羊座的人只要一失戀就會想喝血腥瑪麗,現在看來,書上寫的果然一點兒也沒有錯。」

    正在啃著沾滿鮮紅汁液芹菜莖的梁永倩聞言惡狠狠地扭過頭來,張著一雙猩紅的雙眼大聲嚷著:「誰跟你說我失戀了?」

    雷琮芠並不是那種會輕易被嚇到的人,她嘲諷地反問:「是嗎?不是失戀幹嘛天天喝得醉醺醺的?」

    最麻煩的是還得「勞駕」她們兩人來看著她,免得她哪一天因為與別人起衝突而上了報紙頭條。

    梁永倩現在看起來就一副很想找人吵架的樣子。

    「你知道什麼?」她醉醺醺地反駁,「我才不是因為失戀才喝酒,我是為了慶祝。」

    「慶祝?」

    「慶祝我甩掉某人。」說完她又繼續咬著她手中的芹菜莖,像啃咬著某個她憎恨的人。

    「你這根本就是——」

    雷琮芠指著她鼻子的手被高希倫緊急拉回,她示意她不要跟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爭辯,尤其是一個喝醉酒的白羊座女子。

    「你以為我會在乎在他嗎?」她拍著桌子要吆喝著,同時嗤之以鼻。「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在乎,相反的,我很高興把他給甩了。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還好,我……我都沒有愛上他,咦!怎麼?你不相信?」

    「沒有人『敢』不相信好嗎?」雷琮芠咬牙說著。

    她的頭痛死了,她被迫必須常常來這間酒吧陪她喝酒,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善於飲酒的人。

    她懷疑這個女人是否真如高希倫所說的喝醉了,她一字一句都講得很清楚嘛!就算她真如高希倫所言,很可能因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跟巡邏的員警當街吵起來,她相信被弄得人仰馬翻的絕對是員警;假使像高希倫所說的第二種情況,碰到混混流氓什麼的,那她更不會擔心了,他們哪裡是這個女人的對手?碰到更好,剛好讓這個女人痛扁他們一頓好紓解她心中的悶氣。

    說穿了梁永倩就是好強,明明心裡痛苦得要死,表面上卻還要裝得若無其事。

    「最近中東方面的消息可真多啊!」無聊的雷琮芠剛好瞥見老闆懸在吧檯柱子上的電視,新聞正在播著一群阿拉伯人聚集在廣場前歡呼的畫面。

    梁永倩聞言再度轉過頭來,佈滿紅絲的眼裡有著殺戮的光芒。

    「不要提到中東好嗎?那會讓我產生殺人的慾望。」

    沒有理會她的話,因為雷琮芠的視線被一道熟悉的影像吸引住。

    「咦!那不是被你趕出門的管家嗎?」雷琮芠指著電視嚷嚷。

    「真的是菲賽爾耶,嗯,我想的果然沒錯。」高希倫的表情像是個善於推理的偵探早已看穿事情的真相一般。

    梁永倩怔怔地盯著電視螢光幕,新聞播報員流利的聲音在她耳中變成一段一段。

    「哈姆希國……國王……菲賽爾·阿爾杜沙……公主亞曼莎……英國皇室的協助,重登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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