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王子的凸槌空姐

第22頁 文 / 任倩筠

    她的腦袋猶如狂風過境般混亂,他、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齊諾從容不迫地吸了一口氣,打算利用剩餘不多的時間跟她解釋所有的事情。

    「現在,宣智瑤小姐,妳願意像那天我在妳的飯店房間那樣,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嗎?」

    這無疑能奪人全副心神的魅惑嗓音使得她只能依從地點點頭。

    只見他輕啟雙唇,娓娓敘述他的過去。

    那一段凝聚著悲傷與痛苦,猶如不見天日的歲月,他用平穩而沉靜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著,彷彿事不關己般。

    宣智瑤甚至等不到他說完全部,就已經忍不住上前緊緊堵住他的唇,彷彿要分擔他曾經受過的苦痛般。

    半晌之後,她才放開他,決堤的淚水幾乎淹沒她。

    「對、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是這樣的……對不起……」酸澀哽著她的喉嚨,讓她道歉的話說得零落。

    他低下頭,輕輕地貼住她的唇低語:「妳是應該道歉,不過不是因為誤會我,而是妳的擅自離去。妳不是答應過我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嗎?」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她的辯解被悉數吞入他的口中。

    「記住,以後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許妳再擅自離開我。」

    多麼令人懷念的霸道語氣,只有她知道這種霸道裡其實包含了對她的強烈愛意和無盡的依戀,她剛要點頭答應,卻忽然蒼白了臉。

    「可是,不行啊,我已經被我父親安排嫁人了,而且婚禮等一下就要舉行,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得眼淚直冒,忽然,她下定決心地握住齊諾的手,刻不容緩地道:「你帶我走,現在馬上帶我走,快點,在我父親還沒有上來之前……」

    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地拉著他,然而齊諾卻文風不動,事實上,他一點也沒有打算移動的意思,反而以一雙閃爍著神秘笑意的黑眸欣賞著小臉上浮現的勇氣。

    「怎麼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我嫁人嗎?」

    只見齊諾笑著搖了搖頭,一副被她的迷糊打敗的模樣。

    「妳到底知不知道妳要嫁的人是誰啊?」

    「哎呀!現在不是討論那個的時候啦。」她又試著拉他,一手提起禮服的裙襬,氣他此刻還在研究這無關緊要的問題。

    「妳要嫁的是美國DZ集團的總裁,他的名字叫齊諾·薩弗亞。」

    「呃?」她停下動作,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伊歐那天不是帶妳去我的公司嗎?我的公司叫什麼名字?」他從容不迫地考驗她的記憶。

    經他這麼一提醒,宣智瑤才依稀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她咬著唇努力回想,那棟宏偉的建築,在微暗的天色下被投射燈烘托的氣派莊嚴的英文字,伊歐驕傲的聲音……

    「我記起來了!伊歐說過,齊諾·薩弗亞是意大利名,用英文翻出來的話剛好都是Z開頭,所以集團的名字就取名叫──DoubleZ,DZ!」她高興得捂著嘴,狂喜地抽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她抗議地嚷著,直到此刻才發現他一身純白色的禮服,胸前還別了一朵紫色的玫瑰花,跟她的新娘禮服搭配在一起,分明是同一個設計師的作品。

    對宣智瑤的質問,齊諾只能報以一聲莫可奈何的輕歎。

    她氣急敗壞的跺著腳,捧著剛消化事實的腦袋來回踱步。

    這樣她一整個月來的食不下嚥,過著宛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究竟為了什麼?

    不只這樣,更糟糕的是,此刻的她……

    「哎喲!你為什麼沒有一進門就告訴我,還害我掉了那麼多眼淚,妝都花掉了啦!這樣等一下我怎麼見人嘛!天啊,你看看,我的眼睛腫得這麼大,下面還黑了一圈……」

    齊諾失笑的看著她對著鏡子拚命檢視自己的臉,宛如世界末日來臨般地連連慘叫。

    他搖搖頭扳過她的身子,直接堵住她不停嚷嚷的嘴,保證不管她現在如何,她都將會在下一刻成為他的新娘。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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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MS.GOOD(滑倒,台語發音)滑倒小姐溯溪日記

    時間:2004年5月30星期日上午七點半

    地點:台北縣烏來鄉忠治村南勢溪流域──加九寮溪

    清晨五點半,對我這個每天都得睡到十點的人來說,不是有點早,是灰熊的早!不顧一雙佈滿紅絲又有點腫的眼睛,硬是戴上隱形眼鏡,背起做好防水措施的背包,起程到新店捷運站與溯溪協會的人會合,準備繼上次建安國小的初級溯溪訓練之後的第一次正式溯溪之行。

    上次在建安國小訓練時,垂降、平衡、普魯式攀登我做起來是得心應手,心想這次正式向溪流宣戰,戰果應該會很輝煌。換上溯溪鞋、戴上頭盔、穿上攀登用的安全吊帶,再戴上勾環、繫上6m/m繩結、穿上飛機上用的救生衣,(我會游泳啦,但是因為我怕深潭泳渡體力不行,所以當然要顧性命穿上啦!)給有經驗的人檢查一遍,OK,逆流而上吧!

    上次初級訓練時溯的溪,根據中華民國溯溪協會理事長的可靠說法,那是玩玩的,這一次才是稍微正式的,那真正正式的是什麼呢?就是裝備統統要自己帶、自己穿啦,沒人管你安全吊帶有沒有穿錯,也沒人理你攀登繩的勾環有沒有扣好,輔助繩的漁人結打得怎樣,褲子的邊邊角角有沒有塞進溯溪鞋裡面,工人手套有沒有戴……總之是隨人顧性命,要溯溪就要自己來!只有遇到橫渡激流時才需要互相幫助。

    稍微做了下暖身運動,在山林步道走了約五分鐘,就正式開始溯加九寮溪了。

    溪水是清澈冰涼的,深的部分以深邃的碧綠色注視著經過的我們,大小瀑布和湍湍激流飛濺出閃亮的水花,潺潺的溪水聲在耳邊輕唱,歡迎我們的到訪。

    自兩邊山林發出的泥土氣味混合著溪水特有的清冽,讓我逐漸忘了宿醉和哭泣所導致的偏頭痛及精神不振,我專注的凝視溪石,用腳尖試探著溪水的深度,偶爾還會被附在岩石上蠕動的毛毛蟲給吸引住。

    左走、右走、高繞、下水、跨越、手腳並用的攀登,狼狽地下滑,我努力地向大自然──亂石橫陳的地形──挑戰。

    點、線、面,石頭有這三面,記住踩點、踩線,就是絕對不能踩面,這樣保證你會滑倒,總之一切都要靠你的腳去感覺,踩穩了再跨出下一步,溯溪的技巧一切盡在不言中。

    嗯嗯,我聽著教練的話,心裡實在對這些技巧一點概念也沒有。

    反正就是走嘛!有石頭我就踩,沒石頭我就涉水,跟著前人的腳步走,一定不會錯。

    但是,怪了,人家穩穩地涉過溪水,踩過亂石,我卻不知道是因為昨天在兩片六十元的電影院看了失控的陪審團,腦筋因而跟著失控還是怎樣,老是搞不定要用什麼角度踩上青苔色的亂石,於是就乾脆投降地用屁股從石頭面上直接滑下去,順便泡泡水。別人都是踩過去的,嗚嗚,還真是有點丟臉,因為褲子上因此有兩個很明顯的青苔印了;不然就是在橫渡的時候,莫名其妙就突然一屁股坐到水裡去。隊員笑我說,要清涼也不用這樣吧!對啊對啊,因為我很熱,想泡泡水嘛!其實心裡正在淌血,人家我是運動神經還算發達的人耶!

    就這樣,一路上我一直在不可能的地方滑倒,膝蓋上的碰撞那就更不用說了,自從我上次的初級訓練之後,我就知道瘀青乃是溯溪不可或缺的戰利品。多跌幾次就會溯得很好了!經驗豐富的溯溪協會會員這麼告訴我,我只能用額頭上的三條斜線來回應他。

    因為實在是滑倒太多次了,我只好自我解嘲地跟我二姐說,麻煩以後請叫我「MS.GOOD」(滑倒小姐),因為我今天實在是「GOOD」太多次啦!

    午餐是在瀑布上的亂石邊烹煮的,坐在有溪水流過的岩石邊,一邊看著準備俯衝向下的激流,一邊吃著好吃的味噌面,這頓午餐因為歷經一番折騰和挑戰而變得格外津津有味。

    吃飽後,就準備到上面一點的幽潭打水仗,因為吃飽了有力氣,所以打起的水花特別高,但是我不幸的夾在中間,腹背受敵,再加上為了保護我的隱形眼鏡,我只顧著一手遮住眼睛而不敢發動猛烈攻勢,結果一場水仗下來,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受害者,冷到全身發抖地爬上岸在岩石邊苟延殘喘。

    抬頭看了看天,烏雲正在凝聚,大自然在警告我們得盡快收拾裝備離開了,否則大雨一來,溪流變山洪,你就會嘗到蔑視它警告的後果。

    於是大家就趕緊把個人裝備「款款ㄟ」,準備走山路回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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