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李璇

    「我們不想讓人打擾。」湯立傑充滿挑釁地答。「誰知道有人這麼不識相，竟然破門而入。」

    「你－－」方子矜氣結。

    「子矜，看樣子是妳判斷錯誤了。」坐在地上，薛亦承忍不住搖頭。

    「我－－」方子矜仍在震驚當中。「你到底是誰？小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哪！她簡直不敢置信。

    難怪－－她想起前幾天到小春家時，在門口發現男人的鞋子，還有房裡男人的衣物。當時，小春說是屏東來的表弟……

    這麼說來，他早就和小春住在一起了？！

    「等等，子矜，我先去拿藥箱。」小春一臉心疼。「阿湯受傷了……」

    薛亦承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髒污。「同樣是男人、同樣受了傷，受到的待遇差別還真大。」

    「是你選錯女人了。」湯立傑得意地揚眉。

    薛亦承瞥了方子矜一眼，不置可否。

    「誰是誰的女人？」方子矜猛地回頭，雙頰通紅。「你這個什麼湯的，少在那兒胡說八道！」她轉向孟小春。「小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妳什麼時候認識這個……男人，還讓他進到家裡來？為什麼妳連說都沒說－聲？」

    「我－－」小春說不出話來。

    「方子矜是吧？」湯立傑開口。「小春跟我提過妳。」

    「我不是在跟你說話！」方子矜不想理他。小春竟然跟他提過她，卻從來沒對她說過有關他的事！她的心理極不平衡。「小春！」

    「我……」

    「用不著回答她。」阿湯制止。「她是妳的媽還是保母，用得著都聽她的嗎？妳已經是成年人了，有必要事事都向她稟報嗎？」

    「你這個人！什麼湯的－－」子矜氣得火冒三丈。「小春跟我的友情，不是你可以瞭解的！」

    「看在小春的面子上，妳可以叫我阿湯。」他答。「不過套句妳的話，小春跟我之間的『感情』，也不是妳可以瞭解的。」

    「你這傢伙－－」她幾乎想衝上去揍他。

    薛亦承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頭。「子矜，看來一切都是誤會。既然你們共同的朋友是小春，想必小春也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吧，是嗎，小春？」

    小春猛點頭。「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

    「我是－－妳最重要的人？」湯立傑擁住她，喜形於色。「妳終於肯承認了，小春！」

    小春的臉整個兒脹紅。

    薛亦承拍拍子矜的肩。「我們走吧。」

    「可是－－」

    「別可是了。」他半拉半推地帶走她。「戀人的眼底是容不下一粒沙的，妳還要在這兒當電燈泡嗎？」

    她僵住。

    「謝啦，兄弟。」湯立傑對他說了聲。

    兩個男人交換了個眼神，各自帶開。

    第七章

    「小春……」兩顆大燈泡離開後，湯立傑充滿感情地握住孟小春的手。

    雖然他討厭極了方子矜那個女人，不過今天這麼一鬧，他反倒要感謝她呢。看見小春對他的態度，他整顆心暖洋洋、喜孜孜的。

    「煩死了！你別吵我啦！」她甩開他的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

    啊？！湯立傑如化石般僵在當場。怎麼會這樣？

    剛才還因為他受傷而哭，還忙著幫他治療傷口呢，怎麼才一轉眼，就成了這副模樣了？難道是他傷得不夠嚴重？

    他舔舔自己的嘴角。「嘖！」也不算輕嘛。

    「都是你啦，你看現在怎麼辦？子矜一定又氣又傷心又難過。為了你，我騙了子矜，還讓她替我這麼擔心，現在又變成這樣……」孟小春既懊惱又難過，忍不住低喃。「子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深吸口氣。「孟小春。」

    「不要叫我。」她頭都沒抬。

    「孟－－小－－春！」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他。「妳到底愛不愛我？」

    一瞬間，她的臉孔脹得通紅。「你－－你在說什麼？」雖然這種時候，她很不滿他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但他的話語和黑眸，卻讓她心跳如擂鼓。

    「告訴妳，我很不高興。」他加重語氣。

    「啊？」怎麼了？

    「這種時候，妳還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我比較重要還是她？！」他咬牙。哪個女人會在這種情況下想著別人的！

    她瞪著他，三秒後，不由自主地「噗！」一聲笑出來。

    這回，換他揚眉瞪眼。

    她隨即收斂。「對、對不起。可是你那表情，好像小花吃不到罐頭的樣子，真的很好笑……噗！」

    「妳還笑！」他都快被她氣死了。「一會兒把我跟方子矜相提並論，一會兒把我比做貓，孟小春，我在妳眼裡到底算什麼？」

    「人。」她回答，忍不住眨了眨眼。

    「妳－－」突然，發現她是故意在逗他，他瞇起眼。「妳覺得這樣很好玩嗎？」這小妮子，竟然拿他的真心開玩笑！

    「沒有啊。」她一臉無辜。

    其實，她只是想掩飾心裡的慌張和不安。一切好像……太快了。快得她不知如何面對。

    戀愛，不是應該要……要怎麼樣？其實她也不確定。她只知道，她喜歡他，更不想離開他。

    「要知道，玩弄一個男人的感情，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唇角，揚起一個邪邪的弧度。

    「我……哪有……」他的神情讓她有些慌。「誰玩－－」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吻上了她。

    轟！

    整個世界彷彿著火般，燒得她無法思考。他－－吻她？！他的唇，柔軟、冰涼，熨貼在她的唇上，讓她整個人幾乎癱軟。他的每一次輕啄、每一個細吻，隨著呼吸漸漸加深。她不由自主地攀附著他，承受著他所帶給她一切從未體驗過的顫悸。

    天！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她是為他而生的。一吻上她的唇，他的心整個緊縮，為著她懾人的純真和性感。該死了，他本想以吻收服這個生澀的女人，沒想到，被收服的反而是他。

    「喵∼∼」

    貓？！怎麼會有貓？！即便是在激情中，聽見這樣的聲音，他仍不得不驚起。「該死！貓怎麼會跑出來？」他一抬眼，望見關貓狗的房門竟是半掩著，那只曾與他結下樑子的小花貓探出頭來，後面跟著的是另一隻……

    說時遲那時快，他以最敏捷的速度拋下懷中的女人，衝向房門，砰一聲將門關上，恰好阻止後來正要跟著出來的兩貓三狗。

    但轉身一看，那隻小花貓已經躲到孟小春懷裡了。

    「小花？」抱著跳上她懷裡的小花，她才回過神來。

    天哪，他吻了她！還用那樣令人臉紅心跳的方式，而他們根本連手都還沒牽過呢！這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天！她根本不敢再看他。

    事實上令她最不敢面對的是，她竟然－－喜歡他的吻！若不是小花跑出來，她根本無法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天哪！她竟然變得這麼「好色」，變成一個連她自己都不認識的女人？

    這真是－－太可怕了！

    「小春……」

    她不知所措，抱起小花往房間跑。

    「小春？！」他不明所以，立刻攔住她。「妳這是做什麼？」

    「我……」她迴避他灼人的目光，臉紅得像火燒。「很晚了……」

    「別再跟我說很晚、妳要睡了那一套。」他截住她。要是這回再讓她逃跑，他就該死了。「別再躲我，小春，難道妳不喜歡我的吻？」

    「不是的！」她猛地抬頭。聲音之大、回答之迅速，連她自己都羞得想鑽進地洞裡。

    他緩緩綻出微笑。

    「你……有什麼好笑的！」她有些惱羞成怒。

    「我喜歡妳的誠實。」他直接回答。

    「你－－不跟你說了！」她轉身回房。

    「等等。」他擋在門口。「我不只喜歡妳的誠實，還有妳的笑、妳的美、妳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了……妳的吻。」他湊向她。

    一個吻對他來說，根本不夠。

    「啊！」她慌張地舉起小花。

    他一震，整個人後退。「妳－－這是做什麼？！」竟然拿貓當擋箭牌？！

    「你不可以……隨便吻我！」她脹紅臉。

    「為什麼我不能吻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為之氣結。

    「因為……因為……」因為了老半天，她說不出半句話來。喜歡的女人。這句話讓她的心差點躍出胸口。「哎呀！反正就是不行啦！」

    「給我個好理由。」他沉聲。

    「那個……」她猶豫半晌才道：「我沒有談過戀愛……」

    「嗯哼？」這點，他還看不出來嗎？這見鬼的是什麼理由，現在他們這樣不算談戀愛算什麼？但這些話，他先忍住。

    「談戀愛……不都是應該先約會，然後牽手，然後才……」親吻。她偷偷瞄著他。「我們I這樣……好像不太對……」

    「這又怎麼不對了！」他按捺著性子。

    「……太快了，我會怕……」她垂下眼睫。

    怕？老天！他深吸口氣。「所以，妳希望我怎麼做？」誰要他遇上了個膽小的女人，會怕？他可不希望她怕他，看樣子也只好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