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鄭媛
「天亮了嗎?」
她漲紅臉孔,顧左右而言它。
剛才一看到他的臉孔,若蘭的腦海裡就回想起昨夜!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一名蕩婦,任由他將自己帶上床巫山雲雨。
策凌咧開臉,她的反應讓他忍俊不住。
「天還沒亮,不過也快了,現在已經四更天。」他慢條斯理地回答。
「四更天!」若蘭瞪大眼睛。
「糟了,心蝶肯定急死了!」她裹著被單就想下床。
策凌猿臂一伸,輕而易舉撈住她纖細的腰身。
「急什麼?反正已經四更天,乾脆天亮再回去!」他把臉埋進她芬芳白嫩的頸項內。
若蘭屏住氣。「可是--」
「別說我沒事先警告妳,現在走出我的屋子,妳就得有招來閒言閒語的心理準備。」他輕描淡寫地恐嚇她。
若蘭驟然倒抽一口冷氣!
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的毛手跟毛腳……
「策--」
她還來不及抗議前,小嘴已經被他吞沒。
緊接著又是一場失控的激情,在兩人之間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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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皇家人馬回到京城前一日,頤靜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陣子她簡直就要悶慌了!
早知道承德這麼無聊,她死也不肯來到這裡!
她安慰自己,這都是為了皇八爺的緣故。一日一兩人成婚,她如願嫁入皇家後,自然會找到理由和借口不到承德!
當然,這是在策凌也不到承德的假設之下。
如果她心愛的男人也到承德,那麼她當然毫不考慮就會跟來。
話說回來,這趟承德之行她與策凌之間並無進展,這也是讓她覺得此行無聊至極的最大原因!而上回她主動上門找他,策凌的態度卻冷淡異常!這情形讓頤靜非常的焦慮!
然而與皇八爺之間的進展,她尚稱滿意,這稍稍安撫了她不安的情緒。
在兩人成婚之前,她必須牢牢掌握住這個身價不凡的男人,否則在一切未定案之前,只怕仍有變量!
京城裡有太多皇族貴冑打皇八爺的主意,不擇手段把閨女送到皇八爺面前,希望得到皇八爺的青睞,即使為妾或側室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她的阿瑪在京中並無多大地位,對於皇八爺的霸業並無幫助,倘若皇八爺看上別的女子,而這名女子的出身家世對皇八爺有十足助益,那麼即使她身為正室也佔不到絲毫便宜!更何況在未迎娶她進門之前,皇八爺仍然能以任何理由屏退這樁婚事。
因此今夜,她打算對皇八爺獻身,在床上取悅她未來的丈夫,讓他回京後對自己念念不忘……
想到這裡,頤靜得意地露出笑容。
她淫蕩的本性,促使她凡事以自己的身體為籌碼進行交換,讓自己有機會再更上層樓,得到她想要得到的。
「小春!妳慢吞吞的在磨贈什麼?還不快死過來替我更衣?」頤靜粗魯地喝斥她的侍女。
「是,格格。」小春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沒有想這一慌之下,小春腳底下一絆在主子面前摔了個大觔斗,還隨手打翻了身旁的桌椅。
「死奴才,笨手笨腳的!」頤靜咒罵。
小春吃痛地縮著臂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眼底隱藏著怨毒的眸光。
頤靜向來不把小春當人看待,私底下小春早已經夜夜詛咒她。
「幹什麼?還不快過來侍候著?沒長眼的笨丫頭!」頤靜厲聲責罵。
小春垂下眼,忍著痛連忙上前侍候著。
頤靜這才放過她。
然而即使今夜她與皇八爺睡過後,能保證她的婚事不會再有變故,頤靜仍然對這情況並不滿意--
無論如何,回到京城後她一定會想辦法扭轉策凌對自己的態度!
如果嫁入皇室卻失去策凌,那麼她絕對不會快樂。
頤靜明白,唯有奪回策凌對自己的愛,才是她最想要得到的甜美報償。
第四章
大隊皇室成員回到京城之前,若蘭指婚的消息早已經傳回靜嬪耳中。
但好消息還不止有一樁,當若蘭告訴她的額娘,皇阿瑪即將來探視的消息時,靜嬪錯愕了好半晌。
「這是真的嗎?」她不相信。
「皇阿瑪親口承諾的。」若蘭對母親道。
「他,」靜嬪垂下眼,難掩心中激動。
「為什麼忽然想到要來見我?」
「難道不該嗎?您是皇阿瑪的妻妾,應該時常相見。」
「他有許多妻妾,不一定得跟我見面。」靜嬪苦笑。
「甚至,他可以不要我這個『妻妾』。」
「額娘,」若蘭深吸一口氣,然後柔聲對她的母親說:「這許多年過去了,孩兒實在不忍心見您每日愁眉不展,如果能放開心懷高高興興的,難道不好嗎?妳何苦把自己困在哀愁之中,時常想著皇阿瑪他……他對不起您的地方?」
靜嬪抬起眸子,睜大眼睛瞪著她的女兒。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沒有發怒,臉上也沒有笑容。
若蘭平靜地說:「孩兒只希望您能放寬心。」她繼續往下道:「如果因為恨皇阿瑪讓您一生一世不開心,那麼您何不收起這份恨,轉而愛您身邊其它的人與物?」
瞪著她的女兒許久,靜嬪驀然一笑。「我一輩子幽居深宮,還能愛誰?」她的笑容滄涼淒楚。
「您能愛我!」若蘭對她的母親說:「還能愛花、愛草、愛女紅,甚至能茹素讀書念佛!這世上能做的事,並非只有愛皇阿瑪一個人!」
靜嬪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還能有這許多「愛」的可能。
然而一時半刻間,她拋不開心底執著。
「可我對你皇阿瑪的『愛』最深,妳不明白……」
「我明白!」若蘭握住母親的手。
「我明白割捨必有痛苦。然而如果一直不願意認清痛苦的根源,進而轉移它,那麼這個痛苦將會如影隨形地跟隨您一輩子!甚至……甚至在您百年之後,將含恨而終。」她不諱言如此點醒母親。
靜嬪震懾住了!
她瞪著女兒,從哀愁到心慌,從心慌到漸漸沉靜
她生了一個怎樣的女兒?
她從來不知道,若蘭竟然有如此逸脫世俗的想法與念頭。
「若蘭,妳不是個平凡的女子。」靜嬪輕聲歎息,由衷地對女兒說:「妳的皇阿瑪不明白,妳有多麼的像他!」
「額娘。」若蘭緊握母親冰冷的手。
「娶到你的男人有福分,可不見得好受。那個策凌爵爺……」靜嬪終於露出笑容。
「他該怎麼駕馭妳呢?我想等他把妳娶進門後,肯定要大傷腦筋。」
若蘭臉孔一紅。
「額娘答應妳,妳的話我會妤妤想想,認真、徹底的好好想一想。」靜嬪歎息著對女兒說。
若蘭不再勉強母親,她明白母親需要時間,於是默默地走開。
即使明知道該怎麼做對親人最好,然而任何事都該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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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景陽宮內寂靜非常,月兒高高掛在天邊,銀白色的月光從窗外照進若蘭的房內,迷迷濛濛的如在仙境。
睡夢中,若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噴拂在臉上,甜蜜的親吻像做夢一樣如夢似幻地輕啄她的臉龐……
若蘭嚶嚀一聲,然後漸漸甦醒過來……
才睜開眼,她立即看到策凌英俊的臉孔,正衝著她微笑。
她眨眨眼,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還在做夢,還是已經清醒!直到他的臉孔逼近,一個濕熱的深吻幾乎讓她窒息--
「策凌?!」
若蘭驚嚇地從床上坐起來!
「噓,小聲些,免得驚醒妳的小丫頭。」他嘻皮笑臉。
若蘭不敢相信,他竟然深更半夜闖進宮中!「你怎麼會!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低促地質問他。
趁她錯愕之際,他再偷吻她一記。
「當然是窗外。」不知為什麼,他越來越愛她正經八百的模樣。
「窗外?」若蘭側頭,果然看見窗門虛掩著。
「但你是怎麼越過宮牆的?」她好不容易閃過他另一個吻,好能嚴肅地問話。
「妳問這話實在奇怪,憑我,需要越過宮牆嗎?」他嘲弄地道。
若蘭恍然大悟。他是宮中一等侍衛,的確不需要「越過」宮牆,任何人部不會想到他竟然「監守自盜」。
「但是你不該闖進後宮。」她責備他。
「是嗎?」他低笑。
「如果因為思念我的未婚妻子而犯錯,那麼我道歉。」他握住她的手執起親吻。
若蘭臉孔一紅。
她不否認,他的話非常動聽,然而他的回答聽起來根本毫無侮意。
「你不應該這麼做。」她板起臉對他說。
「我知道,」他低嗄地道:「但是回京城已經三天,我無法再忍耐見不到妳的夜晚!」這是宣告。
回京這三天來,他確實每一夜輾轉難眠。
聽見這話,若蘭胸口蕩起一股熱潮……
然而她告訴自己,必須保持理智,不能跟他一樣瘋狂。
「但是如果被人發現你闖進後宮,後果會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