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艾柔
曲爾先紳士的挽起她的手,柔聲道:「走吧!」
也只有如此啦!反正天塌下來也沒比現在糟,裡面的一場仗還等著她去打呢!怎麼可以把心思浪費在其他方面,子夜努力拉回僅存的神智。
不過,他的吻還真不是蓋的。
第六章
子夜及曲爾先一入場,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此次不是為了他們亮麗的外表,而是大家全都聚精會神的期待一場好戲。
子夜環視了整個舞廳,卻在最邊邊找到了她今晚的目標——伍頌文。
就在她要朝伍頌文走去時,曲爾先便毫不費力的拉回她,「今晚你是我的女伴,怎麼可以在沒有我的允許下朝別的男人走去?」
子夜拂開他的手,輕撥秀髮道:「笑話,我做事還得徵求你的『恩准』,那是不是去廁所還得央求你作伴呀?」這男人以為他是皇帝老子呀!一副睥睨群臣的做樣看了就令她一肚子火,更別提那霸道的口吻。
「你想試試嗎?」危險的目光威脅著她,但她體內的那股倔脾氣使她大膽的捋虎鬚。子夜昂起漂亮的下巴,堅毅的朝她要去的地方前進。
「如果古逸君的羞辱能喚回你的理智,那就盡量去吧!」曲爾先丟下話,背對她往唐泛他們走去。不知好歹的女人,而他自己又是在吃什麼乾醋?今夜的目的不正是要幫她試探伍頌文的心意?看來他得隨時提醒自己今晚的身份只是項工具才行。
子夜忿忿地跺著腳,光聽他說話就使她有再次殺人的衝動。沒錯,她是不能讓古逸君逮到她的小辮子,但是,伍頌文就在距她不遠的前方呀!這教她怎麼能忍得住呢?
乖乖跟隨曲爾先入座的子夜,眼睛一直盯著正前方,所以沒發覺曲爾先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而如果她曾稍稍注意,一定能發現他深邃的眸子盈滿了對她的濃密情感,及一份從不間斷的愛。
「你看他們兩人好像兩隻笨鳥哦!」曲爾言支著下巴,嘴巴苛薄的道。
「如果子夜也能喜歡爾先,她一定會是最快樂的新娘。」自爾言向唐泛表明立場後,他便也跟著她一起來幫助爾先,但子夜會有接納爾先的可能嗎?
「光看他們剛在門口的表演——哇!火辣辣呀!」一記羨慕的笑意閃在唇邊,令唐泛不由得抗議出擊。
「女人,你是在抱怨我的技巧嗎?」唐泛惡狠狠的吻住她,讓她的嬌笑頓時化為呻吟。
子夜的注意力被同座的人給拉回,「拜託,這是公共場所耶!」就算是熱戀的情侶也不必太放蕩吧!何況他們兩人的戀愛年齡都可以稱得上是老夫老妻了。
推開唐泛,曲爾言回駁道:「比得上你剛才所表演的嗎?」
促狹的玩笑使得子夜噘起嘴向曲爾先討救兵。「她是在嫉妒我嗎?不然我怎麼聽出一股嗆人的酸味呀!」她故意偎向曲爾先,用眼神要他配合自己。
「大概是唐泛的技術太差,所以才讓她抱怨連連,一個得不到滿足的女人是很可憐的。」他擁緊子夜,乘機使她貼服在自己身上,並確信正向這走來的伍頌文也有瞧見他的手擺在哪。
「笑,古逸君他們來了。」曲爾先將唇貼放在她的耳際,並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子夜來不及擺出最美的笑容就被他偷襲,「唉!你嚇了我一跳。」她反身捶打著曲爾先,並認出他眼裡閃著的幽默。
伍頌文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們嬉鬧著,完全不同於他們以前相處的方式,苦澀頓時溢滿胸口。
「我們能一起加入嗎?」古逸君拉著伍頌文一起坐下,微凸的肚子根本掩飾不了她依然可人的事實,而這點令子夜更是憎恨。
「聽說前陣子你還想不開的自殺是不是?」古逸君特意在此時撩起子夜最不想想起的回憶。
就在子夜感到孤立無援時,曲爾先的大手默默的握住她的,窩心的提供她堅定的力量,於是她開始反擊。
「一時想不開罷了。」子夜瀟灑的揚揚手,「但我真正的目的是為頌文叫屈,因為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已經很慘了,而更糟的是,你肚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生動的語調加上豐富的手勢,她簡直可以去演講了,而更過癮的是看見古逸君臉上出現的慍色。
曲爾先真想為她的表現喝采,但只要一想到子夜仍一心一意要挽回伍頌文,他那張俊臉就忍不住的垮了下來。
「我想跟頌文私下談談,能不能請你將古逸君帶開一會兒,拜託你?」子夜趁著別人不注意時,偷偷向曲爾先請求。
本能的衝動讓他想拒絕,但她的懇求又使他硬不下心腸,所以他也只有無奈認命的向古逸君邀舞。「我有這個榮幸邀請這位最美麗的孕婦跳舞嗎?」
不給古逸君拒絕的機會,曲爾先直接擁她進入舞池,迅速的替子夜製造機會。這時唐泛他們也識相的各自帶開,座位上只剩兩個重逢的舊情人。
沉靜了半晌,伍頌文才打破默靜道:「最近好嗎?」
子夜將視線由池裡轉回,「你說呢?在失去你之後,你覺得我會好過嗎?」指責的視線躍到他臉上,而他的痛楚也益發艱澀。
「我也同樣不好受,尤其在知道你割腕的時候,我真恨不得拋下一切,只求能守在你身旁。」伍頌文執起子夜的左手,輕輕的撫摸著淺白的傷痕,如果可能,他真想用吻來替代,但——「痛嗎?我知道你的脾氣很倔,卻不知道你真會做出傻事。」
不曉得為什麼,子夜縮回自己的手,彷彿不願被他瞧見傷痕,因為那是一個愚蠢的作為。「是曲爾先及時救了我。」痛,當然痛,而且是痛在心裡。
他痛苦的閉上眼,知道自己未能在子夜最需要幫助時待在她身邊,這是懲罰嗎?但為了什麼?
「為什麼不來看我,甚至是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子夜實在無法相信他真會如此無情,「難道我們多年的情感比不上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好,就撇開這不說,難道我們不是朋友、不是鄰居?」當她每每盼望能在睜眼看見他時,他人又在哪?
「你知道你在要求我什麼嗎?」這一份折磨要到何時才能休止,而他的靈魂何時才能得到救贖?「你明知道我不能丟下逸君一個人,而你又怎能要求我?」
失望,這是她現在唯一的感覺,而他的痛苦也是她的。
「你們很相配。」伍頌文突然冒出一句。
「啥?」在瞭解伍頌文所指為何時,子夜露出淡淡一笑,「他呀,我們只是朋友。」
「他依然喜歡你,尤其在為你所作的努力後更甚,或許你該試著接受他。」自己雖然痛苦,但只求她能幸福。
憤怒在她體內猛然竄起,「我不需要在你不要我時而將我推給別的男人,更不想聽你那自以為是的狗屁建議。」子夜為了不再讓自己失態,決定去廁所冷靜一下,「現在恕我失陪。」
望著子夜扭身而去,曲爾言立刻坐進子夜先前的位子,「如果你真為了她好,就應該告訴子夜,我大哥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伍頌文面帶淒苦的凝視著這個學妹,他知道事實誠如她所言,只有曲爾先才能為子夜——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帶來歡笑。但在他的私心裡,仍渴望子夜能再多等他一些時候,或許是待逸君將孩子生下,也或許是待嘉文回來,那時他就可卸下這份婚姻再跟子夜重續前情。
「子夜曾對我說,她不喜歡曲爾先。」淡啜口酒,在他洩漏出私心前,必須將它給藏好。
「那是以前,但現在不同了,因為你已經不要她了,所以我大哥有資格再次追求她。」曲爾言衡量著該如何說,才不會傷他太深。「我的要求也許很自私,但我相信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子夜著想,不是嗎?」
伍頌文猛然放下酒杯,嚇得曲爾言一自往後退去,在以前他從不曾這樣過,莫非——
「不准任何人再說一次『我不要她』的話,你們都清楚在這件事中,我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為何你們要將所有的過錯全往我身上推?為何就沒人替我想一想呢?」失去一份愛,痛苦的是兩個人呀!難道只因他是個男人就該承擔這一切?
「頌文,我不是在責怪你,我也知道你無奈、無力可為,但是……」伍頌文兇惡的阻止曲爾言再往下辯解。
「我不奢望子夜會等我一輩子,我只求她再給我一年的時間,反正我們都還年輕,不在乎這白白浪費的一年。」他有信心篤定子夜會等自己,畢竟一份多年的感情不是短短時間就可以斷、可以散的。
曲爾言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見了什麼?天哪!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得這麼自私、這麼不講理呢?如果不是自己親耳所聞,肯定會當則笑話來諷刺一番。「你是要子夜苦候你一年,以便讓你找出辦法可行?」瞧伍頌文點頭,曲爾言心裡的火焰燃得更炙,使她口不擇言的說出一切。「萬一你找不出可行的辦法呢?還是你要建議子夜當你的情婦?第三者?或是午妻?」等待他蒼白的臉色出現,曲爾言知道自己擊中了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