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艾林
一日,喬茵茵攜稚女在回江南途中被盜匪所殺,從此段宇天沉默不言,獨自居住在霞茵宮,近幾年來更是將朝中之事交予段翔處理,自己則專心研究佛學。
段翔深受人民愛戴,她本以後皇太后的寶座她可是穩坐無疑,怎知段翔竟和她父親一樣愛上來路不明的女人。
昭儀皇后愈想愈氣,不!她絕不能讓顧憶綾壞了她夢想,她必須想個法子。
「銀兒!」她振起精神大喊。
「奴婢在。」
「備轎。」她要去找母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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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說這該怎麼辦才好?」昭儀皇后在花廳裡焦急地踱步。
坐在椅子上的何氏,緩緩喝著人參荼,雖然她年已六十,但從她細小的眼中不難發現她依然精明厲害。
「你別急,先坐下,你這樣走來晃去的,我頭都暈了。」
昭儀皇后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娘,我怎麼能不急?再不快點想法子阻止翔兒,恐怕我這個大理皇后的地位便要動搖了。」
何氏精明地看了愛女一眼,她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沉不住氣。
「那位顧憶綾是何來歷?」
「不知道,只知道是翔兒帶回來的。」
「你派人去打聽,一定要把遺棄她的人找出來。」
「既然顧憶綾是遭人遺棄,找出那個人又有何用?」昭儀皇后不明白地問。
「我們可以給他一筆錢,要他將顧憶綾帶走,只要她離開大理國,日子一久,翔兒便會淡忘她的。」
昭儀皇后佩服母親的見解,立刻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昭儀宮。
待女兒離去後,何氏遣退所有人,獨獨召來總管占雄生。
「夫人有何吩咐?,」占雄生恭敬問道。
「阿雄,你先坐下。」何氏對他特別禮遇。
「是。」占雄生遵從地坐下。
「你立刻出府去查查兩個月前殿下救回的那位姑娘的真實身份。」
「夫人是否要奴才除掉她?」占雄生細小的眼睛泛出凶殘的光芒。
「不,先別輕舉妄動,等一切查明白後,我自有定奪。」
「是,奴才這就去辦。」
「記住,要跟往常一樣別露出身份。」何氏叮嚀道。
「奴才知道。」
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她的。何氏滿佈皺紋的嘴角漾出一抹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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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虹垂頭喪氣地端著點心從書房走出。
「怎麼,將軍還是不想吃?」靖誠從妻子的手中接過點心遞給身後的丫鬟,一手環在她纖細的腰上。
楊虹無可奈何地點頭,「雋哥午膳吃得極少,原想送些點心給他,沒想到他還是沒吃。」她一臉憂心地望著書房緊閉的門。
楊虹想起憶綾剛離家時,獨孤雋那瘋狂焦急的舉止,不眠不休地到處尋找。「唉!雋哥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吃不消的。」
靖誠輕捏妻子的粉頰,笑道:「你別擔心,我們已經有夫人的消息了。」
「真的?」楊虹眼睛為之一亮。
靖誠擁著愛妻,「我們一起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將軍。j
楊虹開心地點頭。
第九章
獨孤雋不語地凝視著畫中人,空氣中凝聚著冷冽的氣意,但他的黑眸裡卻流露出驚喜。
「雋哥,我們派人去大理國把嫂嫂給接回來。」見獨孤雋沒開口,楊虹以為他是在氣憶綾即將嫁給段翔一事。
獨孤雋對她的話彷彿置若罔聞般,依舊沒有開口。
靖誠夫妻倆對看一眼,異口同聲說:「將軍……」
獨孤雋舉手阻止他們,冷沉的語氣中有著一絲激動,「靖誠,挑選幾名精兵隨我前去大理。︺
「是!」靖誠帶著一臉喜色的妻子掩門離去。
獨孤雋仍然凝視著畫中巧笑倩兮的憶綾。知曉她平安無事後,這一陣子沉重恐懼的心情終於可以暫時放下。
當他得知憶綾懷著身孕離家時,他的著急、他的狂怒波及府裡的每一個人。白天他像瘋了似地四處尋找,夜裡更是無法合眼,生怕一閉上眼那不安的夢靨又來侵蝕他。他怕她身體不適,更害怕她慘遭不測,他曾經失去她一次,無法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多年的等待、多年的相思,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心愛的憶綾,兩年前的那一次對他來說已經太痛、太痛了。
雖然憶綾早已忘了他們的海誓山盟,但他發誓要用他的愛、他的情來喚醒她的記憶。
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情可以將她從他身邊帶走,無論得花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將憶綾帶回。
獨孤雋劍眉微蹙,漆黑的星眸裡流露出濃濃的深情與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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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個顧憶綾是保國將軍的夫人?!」何氏從沒想過顧憶綾會有這一層身份。
「是的,她正是保國將軍獨孤雋的夫人。」占雄生恭敬地點頭。
「那她為何會離開將軍府?」
「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將軍府裡的人口風非常緊。不過據奴才四處探聽的結果,保國將軍非常疼愛他的妻子,因此在獲知妻子的消息後,已動身來到大理。」
何氏端起人參茶啜了一口,陰笑說:「顧憶綾長得花容月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難怪獨孤雋和殿下都會如此心儀她。」
「夫人,要不要奴才暗中將顧憶綾除掉?」
「不,這件事我自有安排。獨孤雋目前落腳在何處?」
「他和另外四名隨從目前暫居在城外清隱寺中。」
「很好,你派人進宮去請昭儀皇后到府裡來,我有事與她商討。」
「是。」占雄生敏捷地退下。
何氏滿佈皺紋的臉揚起陰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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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退下吧。」
「是。」宮女們紛紛退下。
遣走宮女後,昭儀皇后獨自往母親的院落走去。
「姿卿。」占雄生從身後喚住她。
昭儀皇后緊張地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後,她沒好氣的問:「有事嗎?」
「沒事,只是好久沒見著羽兒,有些想她。」占雄生說。
昭儀皇后的臉霎時刷白,語氣不悅地說:「沒什麼事幹嘛見羽兒?」
「她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見她。」
「住口!」她斥道,再看一看四周,生氣地說:「你不想要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別忘了羽兒姓段,她可是堂堂的大理國公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讓開,我還要處理翔兒的事。」
「你只關心段翔,羽兒也是你女兒,你卻一點也不關心她。」占雄生漲紅著臉,憤怒地吼道。
「你小聲一點,若是把事情鬧開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甚至連你女兒也會惹來殺身之禍。羽兒現在是大理國唯一的公主,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極得皇太后的寵愛,日子過得好得很。讓開!」
說完,她一把推開占雄生,忿忿地走進何氏的院落。
占雄生望著她的身影,心中泛起陣陣的苦澀。他低頭凝視沾滿血腥的雙手,他不敢奢望女兒會來認他,只希望能靜靜地站在一旁永遠地保護她們母女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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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馬車浩浩蕩蕩地經過市街前往城外的清隱寺,城裡的百姓紛紛出來觀看,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你瞧,第一輛馬車坐著的是羽雲公主,段羽。」
「哇,不愧是咱們公主,長得真可愛。」
「喂,你們看,是昭儀皇后吔!」
「華麗的馬車配上尊貴的皇后,咱們大理國真是福氣。」
「咦?那個宋國來的女子在哪裡?」
「喏,她就坐在翔風太子的身旁。」有人指著中間的馬車道。
「聽說,她已經身懷六甲了。」
「沒錯!」
「而且聽說她腹中的小孩並不是咱們太子的。」
「怎麼會這樣呢?,這樣怎配當我大理國的王妃?」
「是不配。」
「翔風太子真是太糊塗了。」
「我看不是咱們太子糊塗,而是那位女子用妖術把他迷住了,聽說她長得美若天仙。」
「對!一定是用妖術,她不配當翔風太子的妃子!」
「對對對,不配當……」
城裡的百姓們評頭論足的聲音愈來愈大聲,漸漸地傳人馬車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昭儀皇后見事情如她所預料的發展,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段羽生氣地噘起紅唇,她知道這鐵定是母后的主意,故意要讓憶綾姊姊在百姓面前難堪,才會「好心」地下懿旨邀眾人前往清隱寺上香祈福。
段翔則繃著一張臉,他當然明白這是母后一手安排的,本想帶憶綾返迴翔風別院,卻被憶綾阻止。段翔狠狠地瞪著車外,目中閃著堅決的神色,無論母后如何阻止,他都要娶憶綾為妃。
憶綾則是釋然地微笑,大理國百姓激烈的反應無形中幫助她拒絕段翔,她打算待會兒到了清隱寺後,找機會告訴段翔她拒絕他的求婚,並說服段翔讓她在清隱寺住下,直到腹中的胎兒落地,這樣一來段翔就不會遭人非議,而她也可安靜地等待喜兒的消息。
她深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獨自扶養孩子,她喜歡平靜簡單的生活,更何況她的心已全部遺落在獨孤雋那裡,無法再承受任何人的情。
「你沒被剛才的流言所擾吧?」段翔有些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