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貓子
「很有空。」俞真妍驀地打斷莫莫。
莫莫因俞真妍的話傻了眼,她望向其他人,卻沒有人理她。
「聽說日本的櫻花季美不勝收呢。」朱利葉的黑眸深漾起憧憬。
「是真的很美。」永井惠忽然想起,好像也很久沒到日本看看奶奶。
「您會完全負責我們的食衣住行吧?」陸琦望向唐傲雨,很實際地提出問題,若一切便就凡事好說。
「當然,有不滿意你們可以隨時反應。」唐傲雨微笑著保證。
「可以順便參觀日本的闕龍門嗎?」不知想著什麼的白晴突然開口。
「當然可以,那本來就是我們賞櫻花的一個重要地點。」唐傲雨愈笑愈開心,幾乎像在討論一個觀光景點般。話裡的賊意算計,就留給她們去分析觀察羅。
記得晷那傢伙說過——他高興怎麼玩是他的事,一切隨他。
這句話,他老人家可是牢記了數年之久。
「我們去。」
無視於莫莫的愕然,其他五個人互望—一眼,有默契地異口同聲表示同意、去呀,為啥不去?可以參觀闕龍門龍首的龍宮,說不定還可以看見暗龍耶!
莫莫呆呆的,可不能讓她壞了她們難得的機會。
***
不知怎地,暗龍結束…天的工作後,突然想起西野香子。
算算,自從那天以後,好像快過了一個星期。
一個念頭興起,他派人傳來福海拓也。
「老大,傳我有事嗎?」暗龍站在長廊上,被傳來的福海拓也走到自家老大後頭停住。
「她的情況如何?」暗龍直接問。
不再去看她,不代表他對西野香子不聞不問;畢竟他是很重承諾的人,他決定要將她訓練到能獨當一面,好讓她回去接掌東山堂口。
福海拓也,是他派去監督、教導西野香子的人。
「聽真話嗎?」福海拓也似有猶豫。
雖對著暗龍偉岸的背影,他仍是必恭必敬,難以忽略暗龍身上那天生的威勢。能跟在暗龍的身邊,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更是他的終生志願。
話說回來,哪個黑門人不作如是想。
暗龍的孤傲,從未影響黑門人的忠誠度。
「不,我要聽假話。」暗龍轉過身,對上福海拓也的雙眼:
福海拓也僵住,他知道老大是說真的,只好硬著頭皮道;「她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璞玉,稍加磨練絕對可以大放光彩,要她獨當一面指日可待。」
想也知道這是假話,那女人根本不適合他們的世界。但暗龍從不開玩笑,既然他說要聽假,就絕對是要聽假話,不用懷疑。
「既然如此,我拭目以待。」
暗龍滿意地點頭,調開眼神。
福海拓也愣在當場,明白了老大要他說假話的用意。
這是——老大給他的難題,不給他有放棄西野香子的機會,夠絕!唉,天曉得他要怎麼讓吃個飯都要耗上大半天的西野香子獨當一面。
猶豫數秒,福海拓也還是忍不住問:「老大,你真的認為她可以嗎?」
暗龍保持冷酷和緘默,並沒有給福海拓也答案。
「我知道了。」福海拓也兀自歎道。反正老大的意思就是要他盡力而為,將朽木雕成良柱就是。
深知西野香子有幾分料,所以就算結果是失敗的,暗龍也不會怪罪於他。福海拓也明白這一點。
「老大,她問起你。」似想到什麼,海拓也突然道。
「問什麼?」暗龍再度正視屬下,常年沉鬱的黑眸變得更加深沉,令人難以捉摸。
那女人連正眼都沒看過他,會問到他?頗怪。
「問你是不是不管她了。」幅海拓也聳聳肩,照實說。
雖然她不知道老大的身份,由於視力問題,連老大的外貌也形容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當她說那個人的聲音硬硬酷酷、像是沒有溫度的冰塊,讓人不由自主感到緊張,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半口時,福海拓也就知道了——
她肯定是在說老大。
不知是否是錯覺,福海拓也似乎看見暗龍的黑眸閃了道光芒。
***
用拿筷子的右手,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捧著碗筷的西野香子,才意興闌珊地繼續進食。
她沒有食慾,必須把桌上的晚餐吃完。現在,她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彷彿就是盡職地把送來的三餐解決掉。
福海拓也——這是那個人的命令。
奉命而來的福海拓也在見到她的第一天,就發現她的眼睛有問題,報告讓暗龍知道後,便讓黑門專屬的醫療小組替她看過,配上可矯正她視力的眼鏡。現在她可以看清楚了,那個人不再出現,議她有種莫名的失望。
其實她也有些不懂,就算要派人照顧她,也該派個女的來,怎麼會是派福海拓也這種看也知道從不會討好女人的大男人。
事實上,福海拓也除了監督她的三餐外,並沒有做任何事。
說他是保鏢倒還比較像。
但她從未離開這個各種設備一應俱全的房間,想來要個保鏢也是多餘,並無用武之地。
「吃一頓飯,你打算花幾小時?」
在她仍兀自冥想時,不帶感情卻熟悉的聲音直竄進她的耳裡。
西野香子驀地轉頭,驚喜交集地望向聲音的來源處,緊盯著出現在門口的人。與她的想像略有出入,那是一張極酷且冷硬的俊容,不醜、不嚇人一—但她仍舊確定是他。
在她跟前的男人,輪廓剛毅,神態森冷,頎長的身形散發著張狂的霸氣,更帶著一種煞人的寒意,明白宣告著他並不是尋常人。這是張十分俊酷的臉孔,一般人卻未必有勇氣盯著他瞧。
無疑的,他是那個讓爺爺托付她的人。她突然明白,西野中將她托付給這個男人的用意——不管敵人是誰,他絕對有能力保護她。
「你啞了嗎?」暗龍走進屋內,冷冷地問。
縱使看到她超厚的眼鏡,他卻問也沒問,像是沒注意到她有何改變似的。那副眼鏡擋住她的眼睛,讓她看起來呆呆的倒是事實。
他的心沒有任何評價,只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注意過她的容貌,亦不在乎她長成什麼樣子。那副眼鏡是否讓她看起來更呆,他也懶得管。
「對不起。」來不及想,她立即本能地道歉。
她慌忙地站起身,卻忘了手中拿著碗筷,一不小心鬆開手,碗筷立即落地,造成刺耳的碎裂聲。她震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無法抬眼去看他的表情。
真糟,她怎麼會這麼粗心大意。
暗龍沒有去看地上的碎玻璃,反而望向桌上沒動多少的食物。
「我吃不太下……」不知為什麼,她自動向他解釋,彷彿他有問她話。
「吃不下也得吃。」
否則憑她這身排骨,操沒兩下肯定會暈厥。
「其實我並不瘦……」懼於他的威嚴,她的辯解十分小聲。
老實說,他消失這一陣子,她挺想念他的聲音,有點怕他不再管她了,雖然她直到今天,才看清楚他的長相。畢竟,他是爺爺臨終前為她選擇的依靠,讓她感到難以親近是一回事,就像親人再可怕也還是親人,沒人會將其拒於千里之外的道理一樣,她對他有份難以言喻的信賴感。
她只是想不通,不懂他要她吃那麼多的理由是什麼。就算她不夠「豐滿」,那也是先天的體質問題,又不是吃多吃少。
再怎麼勉強,她也無能為力。
「你在說服我嗎?」無意義的說服。
「不是的,我……」
「多吃點,你有這個必要。」不等她說完,暗龍留下最後一句,就像路過的訪客般,來匆匆去匆匆。
她有些失望,他就這麼走了。
然而,她開始期待——他再來看她的時刻,就算是短暫的也好。
為了他的話,她決定努力吃飯。
***
望著福海拓也,西野香子似乎不能明白他在說什麼。
「怎麼了,有問題嗎?」不過是進行解說而已,她就一臉茫然,還能進行下一步嗎?福海拓也實在——對她沒有信心。
「為什麼我要做這些事呢?」她問出心裡的疑惑。
照他的說法,她從加強體力開始,得學防身術、武術、射擊……將有許多的訓練等著她。而這些全是她想都沒想過的訓練。
生長在東山堂口裡,但西野中從來沒有要她學這些東西。
福海拓也瞥著她,選擇著適當的措辭:「老大要你做的,對你有百利無一害,你照做就是了。」
老大吩咐過,先別告訴她最終目的。
「可是我……」
還是不懂為何要學這麼多……
若有所思的眸光一轉,福海拓也突然湊近她耳邊,悄聲道:「只要你表現得好,老大就會來看你喔。」
從她三天兩頭就問老大的事來看,不難看出她對此事的期待,拿這個激勵她肯定見效不差。
希望老大不會知道這件事,否則肯定宰了他。
「真的嗎?」
不出他所料,她的語氣裡有著掩藏不住的興奮。
高興成這樣,好像她已經表現得很好,肯定老大會來看她一樣。福海拓也不禁挑挑眉頭,暗自懊惱,想著是不是用錯方式鼓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