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金萱
「對不起明珠。」男聲歉疚地說,「我昨天已經向芊欣求婚了,而且她也已經答應我……」
「啪!」一個巴掌聲響起。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女聲生氣地吼道,「她有哪一點比得上我?沒有我漂亮、沒有我的家世,更可惡的她只是我的一個女傭而已,為什麼你愛她而不是愛我,為什麼?!」
「明珠……」
「秦酆我愛你,我愛你呀,你不要娶她好不好?」她苦苦的哀求道。
「明珠……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芊欣……」
「你去死!」女聲發飆了,「秦酆我恨你我恨你,你給我滾,滾——」
「明珠,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定還會有很多人來愛你的,我……」男人還想說什麼卻被女人狠狠地打斷。
「滾……我叫你滾聽到沒有?我恨你,一輩子都恨你,你給我滾——嗚……」
在她哀哀慼慼的哭泣聲中,齊天歷只聽到一聲「對不起」,然後就是「喀——喀!」的開、關門聲響起,房內又再度陷入沉寂……不,在沉寂中偶爾還夾雜著一聲聲地抽噎聲,而這則告訴齊天歷女主角尚未離去。
「事非干己休多管」是他為人處事的第一守則,所以沒有第二個想法,他決定繼續橫躺沙發上當個活蠟像,可惜就是天不從人願。
「可惡!該死!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秦酆。」
隨著女主角鬼哭神號的怒吼聲響起,只見煙灰缸、花瓶、檯燈猝然從天而降,嚇得齊天歷一個鯉魚翻身跳下沙發避開天外飛來的橫禍,也讓他現出了原形。
「呼,好危險啊。」有驚無險的回頭看向慘不忍睹的花瓶等,齊天歷大聲的呼了一口氣。
瞪著平空冒出來的男人,葉明珠愕然得有絲不知所措,他是誰?怎麼會在房裡?剛剛她所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那她以後要怎麼見人?瞪著眼前西裝筆挺卻仍藏不住粗獷的英俊男人,她憤然地朝他吼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看著滿臉淚痕卻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人,齊天歷揚了揚濃密的劍眉,無辜地聳聳肩。
「你……不准你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葉明珠威脅地瞪著他,然後命令道:「給我滾出去!出去!」
「小的遵命。」一彎腰一點頭,齊天歷帶著滿眼的笑意離去。
這顆「明珠」不會就是葉振東的寶貝女兒吧?這就難怪葉振東會急著替她物色老公了,這個潑婦是該有個男人管管她才是,但卻絕對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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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是他?!他當初怎麼能笑得這麼輕鬆愜意呢?他到底為什麼會愛上那顆「葉明珠」呢?或許是為她那敢愛敢恨、刁鑽霸氣的脾氣吧,他的眼前清楚浮現那時葉明珠熠熠生輝的雙眸,當然也包含那股憎恨的眸光,為他撞見她失戀的醜態。
唉!或許在那時就注定他失戀的開始,刁鑽、霸氣、
目中無人,就連名字——夜明珠,都是那麼的「聳又有力」,而他卻為她執著了五年,可笑的還是葉大小姐自始至終都視他為糞土,五年如一日沒變。
唉,真的很可悲,這就足以說明他為什麼會到「銀座」來借酒消愁了。
腳步有些虛浮的往停車處走去,他在五分醉意、三分睡意和兩分清醒的狀態下啟動車子,然後緩緩驅車回家。
常言說得好:「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齊天歷對此一向奉為圭臬,但值得一提的是他所謂的「喝酒」,意思是醉得不省人事才叫喝酒,所以今晚的五分醉意對他來說是小Case,他敢對天發誓自己絕對能平安到家。可惜他竟忘了另一句至理名言:「人若衰,種葫蘆也會生菜瓜。」
車子在平穩中前進,齊天歷才感覺到朦朧中有朦朧的美,就被眼前突然飄出的白影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吱」一聲,車子在他急踩煞車下瞬間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在心中詛咒著,齊天歷帶著今晚的兩分清醒跳下車詢問對方,天知道半夜這人不回家睡覺,一個人在外頭遊蕩個什麼勁?他看著呆坐在地上,完全沒反應的人影再問一聲:「你沒事吧?有傷到哪裡,要我送你到醫院去嗎?」
「我……我沒事。」
等了好半晌後,地上的人影方有所回應,而她柔嫩的聲音卻也嚇了齊天歷一跳,他撞到的人竟然是個女人!半夜三更這一個女人在外面做什麼?
「你真的沒事嗎?」他蹙眉看著她,想不透這個女人為何半夜獨自走在外頭,更不想要知道原因,只是為何她口中說「沒事」,人卻依然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三月夜裡的地板並不溫暖呀。他搖搖頭,漆黑的空間裡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一程。」他決定伸手拉她一吧,既然對方沒乘機撈他一筆,他又怎麼忍心就這樣掉頭離去?
「不必了,我……」女人邊站起身邊搖頭說,但人未站正,話未說完,整個人卻顛簸昏倒了過去。
「該死!」一把抓住她癱軟的身子,齊天歷忍不住詛咒出聲。
他該死的又替自己惹來什麼麻煩了?早知道會這個樣子,他早在她開口說沒事時就該火速開車離去,現在可好了,他該送她到醫院,然後接受一堆人責難的眼光,和警察徹夜通宵的筆錄,然後明天帶著兩顆熊貓眼去見葉振東;還是乾脆把她丟在這兒就算了,反正又沒有人看見。他轉動頭顱看著漆黑且寧靜的四週一眼,可是那該死的良心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尤其在知道懷中的人又是個女人的時候。
皺著眉抿著嘴,齊天歷低頭看了懷中的她一眼,看來唯今之計只有將她帶回家去了,反正她似乎真的沒受半點傷,而之所以會昏倒,他想只是因為嚇昏的關係,回去睡個覺醒來就該沒問題了,他忖度。
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或者會有任何人擔心懷中佳人未歸之事,他半彎腰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放進車後座內驅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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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唏唏嗦嗦的聲音驚醒了齊天歷,他倏地睜開雙眼,直入眼內的是一個偷偷摸摸的嬌小身影,她正在翻查他的口袋,試圖竊取他皮夾內的錢。
好傢伙,原來她還是個小偷呀!
「右邊抽屜內還有更多,你要不要順便拿走?」他譏諷地開口。
他突然的出聲驚嚇了她,她倒抽了一口氣倏地回過頭看向他,卻又在下一秒鐘作賊心虛地急忙轉回頭背對著他,就像個掩耳盜鈴的笨蛋,以為她看不到他,他自然也就看不到她。
「右邊第一個抽屜還有,而且抽屜沒有鎖,很方便、容易得手的。」他接著說。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把她當成了小偷不成?梁思綺深深地吸口氣,然後緩緩地轉過身看他,然而卻在完全看清楚他後再度倒抽了一口氣,銅鈴般的大眼直盯盯的瞪著正由床上坐起身,被單緩慢由胸前滑下至腰間,露出傲人身材的他,老天!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雄偉壯觀的胸膛。
「怎麼不動手了?」他諷刺地看著她說,隨即由床頭上拿了根煙叼上嘴,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動手,臉上的表情當然儘是濃濃的諷刺與不屑。昨晚他真該把她丟在馬路上才對,他很後悔。
「我……我只是想拿點錢去買早餐……」她瞪了他胸腔足足有半晌後才回神,結巴地開口,卻止於他挑高的眉,與出口的冷嘲熱諷。
「買早餐?那我是不是可以麻煩你順便幫我買一份?」
「我……不是你想的,我真的不是要偷你的錢……」見他不信的揶揄自己,她急忙出口澄清。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偷錢?
「要拿就快動手,少在那裡講些自欺欺人的話,你若再不動手,等會兒我反悔的話你就別後悔。」他譏諷的打斷她,一臉虛情假意的和善。
瞪著他不屑一顧的臉色半晌,梁思綺皺起了眉頭,「我……你真的誤會了,我……」
「誤會?」他嗤之以鼻地冷哼,「我都好心告訴你錢在
哪裡了,你就廢話少說快點動手吧。」
生氣!梁思綺第一次氣得快說不出話來,這個人好生無禮,什麼都沒弄清楚就一口咬定的誣良為盜,真是氣死她了!
「好,我是要拿你的錢又怎麼樣?」不再多作無意義的解釋,她既生氣又潑辣地朝他吼道。「昨天是你撞到我耶!就算我外表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我內心的驚嚇卻是無可彌補的,我拿你點錢算是便宜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更何況我還好心的在不吵醒你的情況下委屈的自己動手拿,你該感謝我的體貼才是。」她倒要看他怎麼說。
齊天歷的眉頭挑得更高了,他實在不相信自己會聽到這麼可笑的一段話,偷他的錢還敢說是體貼他?呵,光天化日之下說瞎話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著,好個胡言亂語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