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子纓
楔子
陳憶玲手中拿著剛買的消夜,戰戰兢兢地穿過暗巷。據說這條巷子常出沒一些不良份子,跟路人索取路費;如果對方是個姿色不錯的女孩子,還會加以調戲。
今晚由於耐不住嘴饞,加上室友余綰不在,她不得己才會在晚上近十一點時,還冒險出門。在微弱的路燈映照下,整條巷子更顯寂靜,她不由得加快腳步。
突然,後方響起一聲口啃,接著傳來幾個男子流里流氣的輕佻話語——
「小姐,你真水喔!一起來樂一下……怎樣?」
「是啊,順便把身上的錢拿出來,這樣就更爽了……」
「能見面就是有緣啦!大家作伙快活、快活……保證讓你滿意……」
陳憶玲一閃眼就見幾名混混已圖過來,面露不懷好意的笑容,正盯著她猛瞧。
「讓開!」陳憶玲倒抽口氣,竭力鎮靜地朝眼前這些看來僅有十八、九歲的不良少年喊道。
「讓開?嘿嘿嘿……聽到沒?兄弟!她叫我們讓開耶……」看來是帶頭的那個少年拍拍身邊的兄弟大笑。
「你想有可能嗎?都還沒開始呢,嘿嘿嘿……」其中一名惡徒上前扯住陳憶玲的手臂,將她往一旁拖去。
「放開我!」陳憶玲眼中蓄滿淚水,她使命地揮動雙手掙扎,深深後悔為什麼要來這一趟,讓歹徒有機可乘。這下子完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
「哭什麼哭?等一下你開心都來不及了,安啦!我們會好好的給你照顧……」
正當陳憶玲已然絕望之時,耳邊忽然響起一名男子的斥喝聲——
「放開她!」
段尋原是要赴佳人之約,正奸開車路經此地。他這輩於最聽不得女人的哭聲,雖然心裡著實不想插手卻又看不過眼,只好停車下來一探。
「滾開!少管老子閒事。」一名小混混晃到段尋面前挑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死!」
這群不良少年瞧段尋一派斯文的樣子,認定他是軟腳蝦,絲毫不把他放在眼內。再看段尋開著賓士跑車,還慶幸有個凱子自己送上門來:心想,這下子要發了。
「唷!開賓士這麼拽呀,開起來很過癮吧。呸!今天老子就要借你的車載小姐去兜風。」
「是嗎?」段尋瞄了眼蜷縮在一旁的陳憶玲問道:「小姐,你想去嗎?」
「不,先生,救我!」陳憶玲望著眼前這個有著俊逸外表的男子,像溺水的人找著一根浮木般,大聲地呼救,他是她的救星。
「沒問題。」段尋慢條斯理地鬆開領帶,將西裝外套脫下,拋向陳憶玲。「幫個忙,替我保管。」然後捲起袖子,環視了面前的對手一眼。「就三兩下,不費事。」
「嘿!兄弟,你沒有沒有聽到肉雞所說的話?肉雞說沒問題耶!看他那種樣子也許還在暍奶……」
「我在喝奶?呵……我一歲就斷奶了!好久沒有好好的練練身體了,也許我應該告訴你們這幾個才需要喝奶的傢伙,我是跆拳道黑帶,」他笑笑揮揮手。「過來,誰要上?」
「就憑你……」話一說完,混混們都放聲嘲笑。隨即那個為首的張手一揮,一干人等便往段尋身上揮拳撲去。
段尋是跆拳道黑帶高手,一側身便輕易閃過他們的攻擊,回頭腿一掃,踹上一名混混,連帶撞翻了另外兩個少年。
其餘的人見段尋身手厲害,全都一塊上,而段尋也俐落地閃過,並予以還擊。帶頭的見討不到便宜,便忿忿地叫道:「算你有種,我們走!」這幾個少年原就是欺善怕惡,實非膽大惡極的匪徒,真遇上狀況,還是閃人為妙。
「你沒事吧?」嚇跑了不良少年,段尋走近陳憶玲,拎回自己的西裝外套,還順手扶起心有餘悸的陳憶玲。
「我沒事。真的謝謝你……」她感激地流下淚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敢想像我的下場會如何……」陳憶玲注意到段尋的臉上受了傷:心急地問道:「你受傷了,不要緊吧?」
還以為打了場漂亮的架,沒想到自己臉上竟掛了彩,他不以為意地道:「嗯,不礙事。以後別這麼晚還在街上遊蕩。」
段尋對自己的嘮叨有些驚奇,他一向不愛多管閒事,打量了眼前狼狽的女孩一眼,見她面容秀麗,一副好女孩模樣:心想,也許是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破例。
「先生請問貴姓?」陳憶玲認定段尋是她的大恩人,希望日後有機會能回報於他。
段尋遞上自己的名片。「上車吧,我送你一程。」他打算好人做到底。
陳憶玲接過名片,連忙搖頭道:「不,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家離這裡很近的。」
「那好吧,自己小心點。」段尋上了車,朝陳憶玲一擺手,揚長而去。
陳憶玲失神地望著逐漸消逝的車影,手中顫顫地握著段尋的名片,他矯健的身手,瀟灑翩翩的風度,讓她不由得心悸、失魂了……
第一章
段風在總裁辦公室裡處理文件,一想到昨日的事情,他的眉頭不禁微蹙。他和段尋都二十七歲了,父母段癘與羅瀠最近催婚催得緊,令他和段尋非常頭疼。
他的生命裡從不需要愛情,他知道的。
因為工作繁忙,而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知凡幾,但從沒有人能讓他放下心思。與女人溫存一夜後,他並不眷戀,甚至——記下清她們的面孔。
雖然和段尋是雙胞貽,但他的個性與段尋是南轅北轍;段尋斯文、溫柔,對待女人極好,且十分風流;而他對女人則淡漠、不屑一顧,唯一的共通點就是——兩人都厭惡被束縛的感覺。
他有許多的責任要背負,雖然不需要愛情,但他需要一個妻子,也許他真的該想個辦法找個「乖順」的妻子。
叩叩叩……
他的思緒被一陣敲門聲給拉了回來。
「進來、」段風沉聲說道。
「風!」走進來的是段風的孿生弟弟段尋,有著和段風同樣頤長的身材,但兩個子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臉部線條柔和,頭髮梳得十分整齊;而段風則是冷硬,長髮就用條黑緞帶束起來。
「什麼事?」段風抬起頭,看著段尋,當他注意到段尋臉上有些傷口時,他眉頭皺了起來。
看到段風的表情,段尋只是聳聳肩,嘴角上掛著一抹溫文無害的笑容。
「不解釋一下?」
「這個?」段尋搖著頭。「和人打架了。」
「打架?這麼有興致?!」段風語帶譏誚。
段尋挑著眉,笑而不答,他並不在意段風的嘲諷。
段尋改而提醒段風。
「你很久沒有回去了。」
「回家?」段風搖搖頭。「最近比較忙。」
「忙?忙些什麼?」
「怎麼?我做什麼還得向你報備。」段風揚起眉。
「身為弟弟的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兄長,不為過吧!」
「沒事的話,何不去處理一下成堆的文件?」段風懶得理會他的嘻皮笑臉。
「這當然,沒看到我正要轉身嗎?」段尋轉過身。「先走了!」揮揮手,段尋大步跨出了段風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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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綰(ㄨㄢ),二十三歲,一隻不事生產的米蟲,和好友陳憶玲兩人合租了一層二十來坪的公寓。
她興高采烈的拎著兩袋食物走進了公寓裡,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這兩袋東西是她從她家「污」來的,另外還順便「污」了筆零用錢。雖然已經搬出家裡在外頭租屋居住,余綰仍然每個月回家一趟,以便補充短缺的糧食及羞澀的阮囊。
余綰是家裡的么女,余家對於她是寵得不得了,而余家兩兄弟一個大她五歲,一個大她七歲,更是把余綰寵得無法無天。
兩個哥哥現在繼承了余父的小型貿易公司,每當她口袋空空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兩個哥哥,然後就會去公司裡轉一圈,不然就是到家裡去逛一圈,保證滿載而歸。
而寵她的家人常說的一句話——我們總有一天會被「魚丸」給搾乾!
一走進住處,余綰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好友臉上的淚痕時,僵住了。
「怎麼哭成這樣?」余綰連忙將袋子丟在沙發上,走到陳憶玲身邊問道。
「我……」陳憶玲拾起了梨花帶淚的臉龐,看了余綰一眼後,又低下頭繼續哭泣。
「怎麼了?你不要一直哭嘛!」余綰急了,她拍拍陳憶玲的肩膀忙安慰。
「我……我被甩了……」
「被甩了?」余綰的聲音登時揚了起來。「哪一個混蛋王八蛋敢甩了你?」她不平地說道。
也難怪余綰會如此不平,陳憶玲既溫柔又美麗,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女性典範,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麼不識相,甩了她……
真是該死的臭男人,哼!
「他……」陳憶玲才說了一個字而已,忍不住又開始嚶嚶地哭泣。
「別哭哭啼啼的,快告訴我是誰,我幫你討回公道。」余綰對朋友一向最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