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梓雲
「你明瞭就好,我也不多費唇舌。」歐陽鳳見若芸走進浴室裡,才放心地繼續煮她的菜。
關上浴室的門,沈若芸古靈精怪的腦子正不住地轉著。
要她乖乖地讓人評頭論足,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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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沈念生怒瞪著作怪的沈若芸。
他千交代、萬交代要女兒端端莊莊地出來見人,但她偏不聽,瞧她把自己打扮成什麼樣子,活像一個流鶯。
臉上濃妝艷抹,指甲上塗著鮮紅蔻丹,一身奇異的衣著打扮,五顏六色的衣服看得讓人眼花繚亂。
「媽說你叫梁朝凡,跟我叔叔一樣是外科權威。真不簡單,年紀輕輕醫術一流呢!」沈若芸漠視沈念生那雙怒氣沖沖的老眼,玩心大起地扮起自己粗俗的角色。
只見她大口大口地扒著飯,而且嘴裡還有飯菜就不時說著話,語焉不詳的。
「若芸,把東西吞下去再說話。」
歐陽鳳尷尬地指責她的行為舉止。
「我相信朝凡一定不會介意的,瞧他一表人才,我看一定有很多女人倒追他,是不是?」
梁朝凡正襟危坐地看著沈立人醫生所描述的侄女,不禁額際直冒冷汗。
看來沈醫生把自己的侄女美化了。
這也難怪,親人眼裡不論美醜總是最好。
都怪他的心腸太軟,一時相信沈醫生的話,才會讓自己處在這麼困窘的局面。
「你怎麼都不說話?」
「若芸,要說話也等把口中的飯菜吃完再說,你沒看見朝凡正在吃飯嗎?」沈立人斥責道。
瞧他這個聰穎頑皮的侄女把大哥氣得火冒三丈的模樣,他再不出聲幫大哥滅滅火,難保待會兒整棟房子不會燒起火,他可不想成為無殼蝸牛。
沈立人的斥責沈若芸接受,也稍微收斂了下自己誇張的舉動,但卻不忘進行下一步。她立即漾開一抹笑問道:「好吃嗎?」
他不說話,她偏要讓他說話!
梁朝凡連忙點頭,「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啊。」她一臉熱心地看著他。
「是、是。」梁朝凡連忙點頭拿起筷子夾菜。
「千萬別噎著了。」
她那張烏鴉嘴話才一說出口,梁朝凡果真噎著了。
「咳、咳……」他猛拍著自己的胸膛,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歐陽鳳見狀,趕緊舀了一碗湯給他。
「謝……謝。」梁朝凡喝下湯,才稍稍順了氣。
沈若芸在一旁掩嘴而笑,卻見沈念生一雙眼珠子氣得都快蹦出來了。
「爸,媽煮了一桌子好菜,怎麼不見你夾菜?」沈若芸笑得花枝招展,並動手為沈念生夾菜到他的碗裡。
她根本是存心挑釁!沈念生氣得吹鬍子瞪眼。
都怪他平時太寵這個女兒,才會讓她這麼無法無天,淨做些讓他不高興的事。
現下礙於客人在場,他也不便發脾氣。
但沈若芸就是看準他這一點,才會如此無法無天!
「朝凡家裡人都做哪方面的工作?」歐陽鳳見老公一副氣沖沖的模樣,趕緊出聲想化解這尷尬的氣氛。
「家父是醫生,開了一家私人醫院、」
「這麼說,你學醫是為了繼承家業?」
「可以這麼說。」
「既然你要繼承家業,怎麼還會在叔叔的醫院裡當醫生?」沈若芸疑惑地張大眼問。
「我爸的意思是讓我先見見世面,等我社會歷練夠了後,才讓我接下家業。」
「那嫁給你當老婆,不是當院長夫人的命?」
「是啊,這麼好的老公到哪裡去找!」沈念生意有所指地說。
一雙老眼仍舊不肯放過沈若芸地瞪著她,要她安分點,千萬別把這麼好的金龜婿給嚇跑了,不然待會兒就有一頓排頭吃。
不過,這個警告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沈若芸在梁朝凡心裡,已經留下不好的印象。
任憑沈念生、沈立人如何笑容可掬地應對、挽回,梁朝凡在心裡早已下定決心,和她絕對沒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這麼「好」的女人,他可要不起!
「那你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
「獨生子啊,那你就不用煩惱會有人跟你爭奪財產,等你父母兩腿一伸,他們名下所有的財產就歸你所有了!」
「若芸!」歐陽鳳連忙制止女兒的口不擇言。「朝凡,你不要介意啊,若芸就是這個性子,心直口快,說話完全不經過大腦,其實她沒那份心的。」
「我怎麼會介意呢?」他臉上堆起笑容,心裡卻不住咒罵著。
「是啊,他怎麼可能會介意,我說的全都是事實嘛!來,吃飯、吃飯。」沈若芸漾開笑容,厚厚的濃妝完全遮掩住她的美貌。
有眼不識美女的梁朝凡,就在食不知味的情況下結束這一餐,隨即狼狽地找個借口告辭沈念生與沈立人,連飯後閒聊的機會也不給。
如果可能,梁朝凡真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沈若芸這個醜八怪!
這頓飯局,他來錯了!
對於他的匆匆離去,四人之中最得意的,當然是笑得合不攏嘴的沈若芸。
但是在她笑得非常開心的同時,一頓排頭也正等著她。
沈念生與沈立人隨即怒目相向,對她展開一場嚴厲的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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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張夫人真是煩死了!」若不是念在這份企劃案的重要性,他早就把企劃案交給別人去處理了。
「又怎麼了?」
歐陽烈從一堆密密麻麻的數據中抬頭,就聽見羅峻男的抱怨。
「我真是受夠了她們母女倆,左一句烈、右一句烈,開口閉口都是烈,我都快被她們給煩死了,若你還是不願意答應接手這份企劃案,我一定會崩潰而死!」
從沒見過這麼粘人的母女,兩人一提起烈,就像中了獎般,興奮得要命。
「等你死了再說吧。」歐陽烈彎起唇角,側著頭笑。
「你還真巴不得我趕快死耶!」
「當然。」
羅峻男白了他一眼,「你真聰明,把這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交給我,其實你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對不對?」
「最近應付她們兩個,讓我覺得越來越吃力,如果再不離她們遠一點,恐怕我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怎麼說這種話,她們是音音的家人,當初你不就是基於這一點,而伸出援手幫助張大人坐上人人覬覦的董事長位置?」
「那是兩碼子事,雨蘭的態度讓我喘不過氣來。」
「她喜歡你,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也知道怎麼去應付她的態度。」羅峻男這會兒倒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起來了。
他隨性地坐上沙發,看向歐陽烈。
「上次我坦白地告訴她,我只當她是妹妹,結果她竟昏了過去。我忘了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受到刺激。」
「這倒是一件麻煩事,若是你每次拒絕她,她就受不了刺激又昏了過去,那可就慘了。你沒勸她去動手術嗎?」
「勸過好幾次,但是她不聽。」
「這就奇了,你的話她一向聽得進去,怎麼只有這件事她拒絕?」
「她怕手術失敗。」
「這倒不失為一個理由,不過想活得久一點,她就必須去動心臟手術。」
「我知道,但她不答應我也沒轍。」
「不過你這次避她們避得太明顯了,張夫人用膝蓋想也知道,她還問我你準備什麼時候娶雨蘭?」他淺笑道,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無論我怎麼說,她們就是不接受,我有什麼辦法?所以避開她們是最好的選擇。」歐陽烈語重心長地道:
「但這麼做不能解決問題。」
「那麼請你告訴我,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她們兩個死心?」歐陽烈定定地瞅著他。
「這還不簡單,娶一個女人過門呀!」
「若是雨蘭又昏了過去呢?」他惟一擔心的就是這個,若是雨蘭因受不了刺激而發病,他不就成了一個罪人。
「擔心這、煩惱那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換成你是我,你也會這樣。」他煩躁地拿起筆轉著,腦子裡卻浮現一張魂牽夢縈的嬌顏、
一恍惚,他陷入沉思。
羅峻男對他這樣的舉動已習以為常,所以沒有追問下去。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聽說張夫人那邊還一廂情願地發帖子告知媒體你跟張雨蘭結婚在即的消息,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已經有記者打電話過來詢問真假了。」
「這些記者的手腳還真快。那你怎麼解決?」
「我說這是不實的謠言,謠言止於智者,要是讓我看到哪一家媒體發佈這個不實的消息,那家公司就準備關門大吉。」
「這麼狠心?」
「老兄,我必須防患未然。」
「那張夫人那邊有沒有什麼響應?」
「她還不知道這件事。我跟雨蘭只是單純的兄妹關係,我不可能會娶她,這事改天我會親自去找張夫人談談。」
「最好避開張雨蘭,否則她一聽又受到刺激昏倒,那你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