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傾國紅顏

第19頁 文 / 何夕

    「我是為了我們——」

    「不要說了!」心黛有一種被欺騙、利用的感覺,更令她痛心的是,他竟如此不信任她,要用一個孩子來拴住她。「我沒想到你居然和其它人一樣,不擇手段、一心一意只想得到我這個人。告訴你,如果我不是心甘情願,即使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說著,她轉身便要走,弘璨忙上前拉著她。「不!心黛,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咱」的一聲,心黛甩了他一巴掌。「放開我!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弘璨無奈的放開她,捂著臉想要再上前解釋,沒想到心黛卻喚來宮女,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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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璨受心黛誤會,又挨了一巴掌,心中著實氣悶,想到皇帝派下的新差事,又實在令人懷疑。但儘管懷疑、氣悶,皇命總不能不聽,因此出了宮,上馬便直往風華園來。

    現在弘璨已成了風華園最受歡迎的客人,和主人打過招呼後,曹秀祺立刻在園中風景絕佳的知春堂內傳備美酒佳餚。

    「王爺方才由宮中來,可曾……可曾見到公主?」

    「放心,」弘璨拍拍曹秀棋的肩,「我剛見遇弘瑛了,她好得很呢!你的話我也替你帶到了。有耐心點,你們的事只要再過些時日,一定沒問題的。」

    曹秀祺那張俊秀的臉孔終於一掃陰霾,露出欣喜的笑容,向弘璨作揖道:「這都得感謝王爺玉成,心黛公主更是功不可沒。」

    沒想到弘璨長歎一聲,神情悒鬱的說:「先別提她了!對了,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位靈陀山人陸……陸先生,他上京了沒?皇上把建園子的差事交給我,所以我來看看他。」

    「來了,前兩天就到了。」曹秀祺轉頭吩咐丫頭道:「琴文,你去嗚珂仙館看看陸先生在不在?如果在,就說愉親王爺來了,請他老人家同來小酌一番。」

    一會兒,琴文去而復返,領了一位身材瘦高、形貌清雋的中年男子來到知春堂。靈陀山人雖說以書畫名滿天下,但年紀卻不老,近年來絕塵於凡俗,大半時候都在參禪、禮佛,所以全身上下有一股清靈不俗的味道。

    「久仰陸先生大名,今日總算是見到了。」弘璨禮貌地問候。

    「不敢、不敢。」這個陸先生似乎架子很大,對弘璨這個位尊權重的親王不怎麼放在眼裹。

    三人寒暄過後,重行入座。陸其珩不動葷物、也不飲酒,只靜靜的聽弘璨道明瞭來意,雙眼微閉,彷彿老僧人定似的,有時候弘璨還得停下來確定他沒睡著,才又繼續說下去。

    等弘璨說明了來龍去脈,陸其珩才張開眼問:「王爺,在下可否冒昧請教一事?」

    「陸先生但說無妨。」

    「這個……」他深吸了一口氣,「王爺可否描述一下這位心黛公主的相貌?」

    弘璨一怔,他不問吟雪山莊的建築風格,反而問心黛的相貌,這是什麼道理?正躊躇閭,曹秀祺開口了。

    「心黛公主自然是位絕代佳人了。不過,陸伯父,你問這個作啥?是不是一時技癢,想繪一幅美人圖?」

    「你這孩子不懂,別插嘴。」陸其珩斥道,隨即又轉向弘璨,聲音竟有些顫抖,「王……王爺,請務必告訴在下,這……這很重要。」

    弘璨心中犯疑,不禁暗自嘀咕,這老頭總不會沒見過心黛也愛上她了吧?「在下可否請教陸先生為何想知道心黛公主的相貌?」

    「你……王爺請先告訴在下,在下再告訴王爺原因,好嗎?」

    弘璨見他一臉懇切,知道此事對他十分重要。「好吧!我就描述給你聽……」但弘璨卻有苦於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總覺得自己所形容的尚不及心黛美麗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他一邊說,陸其珩的神色越來越激動,尤其說到心黛愛梅,身上沾染了梅的清香,還有居處四周植滿梅樹時,他竟忍不住大口的喘氣,口中喃喃有聲,完全失去方才從容高雅的姿態。

    「陸伯父,你不要緊吧?」曹秀祺緊張的扶著他問。

    「不,不要緊。對了!」他抓住弘璨的衣袖問:「她母親呢?你說那個叫什麼……馨妍王妃的,你……你見過她的面嗎?」

    「馨妍王妃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什……什麼?!」陸其珩宛如遭青天霹靂,整個人呆若木雞。「你……你說她……她已經過世了?」

    「是的。」弘璨突然想起一件事,「不過在下曾在山莊內看過一幅馨妍王妃的畫像,秀麗不凡、栩栩如生。」

    「那幅畫……」陸其珩雙目含著淚光,旁若無人的吟道:「細雨曉鶯春晚。人似玉、柳如眉,正……相……思……」

    「啊!」這下弘璨真的驚訝了。「陸先生見過那幅畫?」

    「那幅畫……正是在下所繪……」說著,他的淚水流了下來。

    「這麼說陸先生見過心黛的母親?」弘璨喜道。「那你知不知道心黛的父親、還有她的身世?」

    陸其珩搖著手,「王爺,你是否能安排在下與心黛公主單獨見上一面?」他特別強調

    「單獨」兩字。

    這可弄得弘璨有點不高興了。「心黛公主的事就如同本王自己的事一樣,如果陸先生有任何重要的事要轉告,請告訴本王即可。」

    「不!」陸其珩固執地搖搖頭,「不行!我心裡面的這個秘密,除了心黛公主一個人之外,誰也不能知道。」他用那雙佈滿紅絲的眼睛看了弘璨一眼,「尤其是你,愉親王爺!你是皇室的人,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弘璨不服氣的正要開口,陸其珩卻早巳看透他的內心了。

    「王爺,不要怪在下倚老賣老,有些事絕對不像表面那樣單純,而在下不肯告訴你,完全是為了你好。」說到這兒,他忍不住歎了口氣,怔怔的望向窗外雲山深處。「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應該告訴心黛公主,畢竟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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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啊,你就別再生悶氣了嘛!氣壞了自己多划不來?」

    心黛自從回到長佑宮的碧芝館,就一個人關在房內,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獨自一個人生悶氣。克娜雅向隨她前去鹹齡宮的宮女一打聽,猜想公主一定是和愉親王鬧彆扭了,因此悄悄進屋裡來勸慰著。

    「王爺那麼喜歡公主,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而公主你——」

    「你這個死丫頭到底向著誰啊?」心黛猛地將被掀開,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你又知道他怎麼誤會我了?他……他……」心黛小嘴一扁,淚水又流了下來。

    「我的好公主,克娜雅除了向著你,還能向著誰?」她用手絹替心黛公主拭淚,「別哭啦!快告訴克娜雅啊!」

    心黛連哭帶罵,將弘璨怎麼在言語中懷疑她對皇上有意,又怎麼「誘騙」她春風一度,只為了將自己的肚子弄大,好順利得到她的事,一一向克娜雅哭訴。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克娜雅心想,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嘛!

    不過心黛公主素來任性而為,而且備受驕寵,只要讓她有半點受誤會、欺騙、利用的感覺,對她而言就算是天大的委屈了。

    「這位王爺也真太不知好歹了吧!照他這樣說,豈不是要公主把心挖給他看?真是可惡!」克娜雅故意義憤填膺的罵道:「枉費公主在這裹為他朝思暮想、左牽右掛的,真是不值得!來,」她將心黛由床上拉下來,按在梳妝台前,調好銅鏡,舉起銀梳道:「瞧瞧咱們公主這花容月貌,選他當額駙可是看得起他呢!不然跟在後面搶著要的人是一大票,從京城排到珍瑪爾都還嫌太短呢!」

    她的話引得心黛破涕為笑,「聽你胡縐的,哪有那麼誇張!」

    「克娜雅的話一點都不誇張。」她一面說一面將心黛烏黑的秀髮斜斜的向上盤起,再用一根紫水晶釵綰住?「只要公主願意,哪個男人不拜倒在公主的裙下,何必單只為那個臭男人傷心?來來來,讓克娜雅好生替公主打扮一下,再拿條熱手巾擦一擦眼,方才慶貴妃派人來通報,她在御花園擺下了賞蓮宴,也邀心黛公主一同去呢!咱們裝扮得漂漂亮亮的找樂子去,別再想那個惹你傷心的臭男人了。」

    克娜雅說著,立刻召來宮女,替心黛換上了繡著淺紋梅花的奶黃色珍珠絲綾紗,繫了一條鑲紫水晶的絲穗腰帶,又拿了銀白色的冰綃披紗替她披上。左看右看還嫌打扮得不夠,又替她戴上兩顆米粒大小的金銅鑽耳墜,耀眼的七彩光輝在心黛的玉頸旁晃呀晃的,更襯托出她出色的容貌。

    「笑一笑,高興點。」克娜雅上下看看,很滿意的道:「好啦!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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