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安琪

    「你——」

    他望著懷中的女人，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是……怎麼回事？

    第十章

    「徐穎婕？！」

    高騰飛瞪著緊緊摟著他的女孩，錯愕得無法反應。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我從沒告訴過你地址呀！」

    「我是從巧心的記事簿裡偷抄下來的。」徐穎婕從他懷中仰頭望他，臉上滿是嬌羞的紅暈。

    「你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找我？還有——對不起，請你別這麼抱著我！」

    高騰飛漠然地想推開她，但她反而更緊抱住他。

    他很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女孩對他似乎一直不是很友善，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轉性了。

    「騰飛，你還不肯死心嗎？你難道不知道，巧心已經快和關廷宇結婚了嗎？」

    「結婚？」高騰飛聽了，面色霎時一白。「這麼快？」

    「這是關伯母親口告訴我的。她說她已經命關大哥盡快向巧心求婚，你也該知道，關大哥從不違逆母親的話，而我相信只要關大哥開口求婚，巧心一定會立刻答應。所以你根本沒希望了！」

    「巧心……」高騰飛抱著頭，痛苦地低喃。

    他深愛的巧心，真的要嫁給別人了嗎？

    「所以說，你還有什麼好執著的？你所愛的女人根本不愛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高騰飛怒吼著別過頭，不願讓她在他的傷口上灑鹽。

    徐穎婕凝視著他，柔聲勸道：「忘了她吧！世界上除了巧心，還有許多很好的女孩，你若是一心執著於她，怎麼看得到其他的好女孩？」

    她一再要他忘了，讓高騰飛聽得心煩意亂。

    「徐穎婕，你到底想怎樣？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巴不得巧心離開我嗎？現在巧心終於離開我了，你又跑到我這裡做什麼？對我同情的安慰嗎？」

    「當然不是！」徐穎婕輕輕搖頭，眼中有著對他的深深愛戀。「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明白，我愛你愛得有多辛苦。」

    「你愛我？！」高騰飛錯愕地張大嘴。「徐穎婕，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如果這時候你還來戲弄我的話，我可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他想都沒想過徐穎婕有可能喜歡他，因此斷定她一定是在戲弄他

    「我沒有戲弄你，我是真心愛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

    她說話的神情太認真，看起來完全不像在開玩笑，但高騰飛還是難以置信。

    「可是……既然如此，你為什麼總是表現得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還經常慫恿巧心離開我？」

    她神經錯亂了嗎？

    「我對你冷漠，是因為你從不肯正眼看我，所以我才故作冷漠，我也有我的驕傲與矜持呀！而慫恿巧心離開你，那是因為我喜歡你，不願將你讓給巧心。為了怕巧心發現你的好，跟我爭奪你，我故意灌輸她許多關於你的負面印象，我一直以為我做得很好，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們竟瞞著我私下交往……」

    「你這女人——」她心思複雜且工於心計，難怪單純的巧心只有呆呆任她耍弄於股掌間的份兒。

    「不要怪我狡猾，我只是愛你。」徐穎婕痛苦地低喊，拉著他的手臂央求道：「騰飛，現在巧心已經離開你，不可能再回頭，但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讓我們忘了巧心，共同創造我們的未來好不好？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學業，留在你身邊，我不會後悔的！」

    「你別說傻話，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用力推開她，轉身走向大門。

    為什麼他被巧心甩了，就得接納她不可？他根本不愛她呀！

    徐穎婕追過去，拉住開門欲走的他，氣憤地叫嚷道：「騰飛！難道你不能好好的看看——我……」

    徐穎婕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見黎巧心就站在門外，一臉震驚不信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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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穎婕……原來……原來你喜歡高騰飛？」

    剛才他們的對話，黎巧心全都聽見了，最令她震驚的是，徐穎婕竟然喜歡高騰飛！

    「巧心，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答應關大哥的求婚了嗎？」

    徐穎婕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高傲、好強的她，怎麼也不願讓人看見她低聲下氣央求高騰飛的樣子，沒想到還是被人看見了，而且還是她最不希望的黎巧心。

    「我沒有，我拒絕了他，因為我突然領悟到，自己真正愛的人，並不是他。」黎巧心輕聲道。

    「真的？」再也沒有人比高騰飛更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黎巧心望著徐穎婕，不解地問：「為什麼？穎婕，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其實喜歡高騰飛？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呀！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說？」

    「要我說什麼？」徐穎婕憤怒地轉頭瞪著她，冰冷、怨恨的眼神令黎巧心感到陌生。「要我告訴你，我愛上了一個只喜歡你、而你卻不屑一顧的男人嗎？我不會那麼傻，說出來讓你驕傲得意！我本想用自己的方法搶走高騰飛，可是為什麼……我連這個心願也無法達成？」

    她由悲轉怒，指著黎巧心的鼻子淒厲地大笑。「黎巧心，你以為上回我說討厭你是開玩笑的？你錯了！那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真的討厭你！順道告訴你，你和高騰飛在賽車場拍的那張照片，也是我故意破壞的，怎樣？你以為你天真可愛，大家就非得疼你、寵你嗎？你憑什麼佔據大家的關愛？都幾歲了，還夢想著嫁給白馬王子，你根本是個幼稚可笑、長不大的小女孩！」

    「住口！不許你這麼說巧心。」高騰飛喝斥道。

    「我說錯了嗎？她嘴裡說愛著關大哥，卻又瞞著大家俬下與你往來，我看她不但是個幼稚可笑的小女孩，還是個不甘寂寞的蕩——啊！」

    徐穎婕握拳嘶吼著，忽然一個巴掌打過來，打偏了她的頭。

    她原以為打她的人是高騰飛，沒想到動手的人，居然是那個向來嬌嬌弱弱、只會聽從她的主意的黎巧心。

    「太過分了！」黎巧心全身顫抖，眼淚下停地流。「我一直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這麼認為呀，結果你心裡居然是這麼看待我的。如果是不瞭解我的人誤解我，那沒關係，但你不可以！我還以為你是最懂我心事的人，結果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徐穎婕捂著被打疼的臉，怨恨瞪著她，冷聲質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令你失望？你和高騰飛暗中交往的事，你告訴我了嗎？你也沒完全對我坦白，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

    「你的借口我不想聽！我只想告訴你，我們之間夾著一個高騰飛，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好朋友。我不妨老實告訴你，若不是為了探聽高騰飛的事，我根本懶得理你這個沒腦筋，又見一個愛一個的花癡！」

    徐穎婕惡毒的批評，讓黎巧心難過得忍不住落下淚。

    高騰飛見了黎巧心的淚，立即火冒三丈。他對徐穎婕嘶吼道：「你說夠了沒？不准你再辱罵巧心！出去，請你馬上滾出去！」

    「我當然會出去！只是我想提醒你，現在她雖然回頭來找你，難保哪天不會又愛上哪個白馬王子。這種整天作白日夢的女人究竟哪裡好？我實在不懂！請恕我無法祝福你。」

    徐穎婕輕蔑地掃了黎巧心最後一眼，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快步走向電梯。

    黎巧心的視線，隨著徐穎婕的身影進入電梯，想到多年的友誼毀於一旦，她還是唏噓不已。

    「別難過了，我們進去吧！」

    高騰飛扶著傷心的她，回到自己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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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屋內，高騰飛扶著黎巧心在沙發上坐下。

    剛轉身想替她倒杯熱茶，黎巧心就慌忙拉住他的褲管，央求道：

    「你別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高騰飛看到她淚痕斑斑的小臉，霎時心疼不已，於是在她身旁坐下，攬著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

    「好！我不走，我陪你。」

    他抽了張面紙，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黎巧心望著高騰飛，悲傷地低語：「高騰飛，我好難過！我是真心誠意把穎婕當成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她對我卻不是真心的，她還說討厭我……」

    「你不必在意她的話。對她來說，愛情比友情重要多了，你們之間十多年的情誼，還比不上我這個外人，她為了一個男人輕易捨棄友誼，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話是沒錯，但我還是……」她還是對這份友情有些不捨。

    「古人不也說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別再去想她了，嗯？」

    古人說得確實沒錯！「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下也是她現在的心境嗎？

    見她似乎平靜多了，高騰飛問：「好一點了嗎？」

    「嗯。」她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