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艾佟
「你跟老天爺借了膽是不是?連淳親王府你也敢闖!」瞪著毫無悔意的嫣兒,他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就差那麼一步,她就落在鎞隸的手上,若非鎞隸沒提防,不當一回事,就是他和嫣兒聯手,都不是鎞隸的對手。
凝嫣無辜的嘟起了嘴,她怎會知道自己那麼倒霉,竟教那隻大淫蟲給逮個正著!
「還好小綠通風報信得早,再遲一步,你就遭殃了!」
撇了撇嘴,凝嫣還是不肯承認自己錯了,如果不是聽到房裡傳來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她也不會好奇的想一探究竟,也就不會看到……
一想起那火辣辣的畫面,她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傳言果然不假,那個鎞隸貝勒是只色慾薰心的大淫蟲,他竟然做出那麼下流的……哎呀!真是丟死人了,她怎麼可以想那種事,她要把它忘得一乾二淨!
摸著發熱的雙頰,凝嫣心裡泛起一股莫名的惱怒,腦海不能自主的迴盪著那一幕幕令人口乾舌燥的影像。
一心掛記著剛剛的事,嵐煜根本沒留意到她的異樣,「你究竟上淳親王府做什麼?」
愈想心裡就愈不舒服,凝嫣忍不住的咒罵了起來,「不要臉的大淫蟲,噁心的大淫蟲,罪該萬死的大淫蟲……」
看著她嘴裡唸唸有詞,唇兒愈噘愈高,嵐煜奇怪的蹙著眉,「嫣兒,你說什麼?你上淳親王府做什麼?」
怔怔的回過神,凝嫣壓下心裡頭蕩漾的思潮,支吾道:「我……我去……」
「去做什麼?」
第一次覺得理虧,她低著頭小小聲的說:「我去送信。」
「送什麼信?」嵐煜不安的問。
「我……我教他高抬貴手放了我啊!」凝嫣含糊其詞的道。
「你……要是讓阿瑪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一定氣死了!」他無力的一歎,她這到底是天真,還是自以為是?
「你不說,我不說,小綠不說,阿瑪怎麼會知道?」
搖了搖頭,嵐煜憂心忡忡的說:「萬一鎞隸追根究底找上了阿瑪,你想阿瑪看了信,會認不出那是你的字跡嗎?」
心一驚,凝嫣忐忑的嚥了口口水,「阿哥,你別嚇我!」天啊!當真讓阿瑪看到那封信,他沒活活氣死,也會把她打得半死!阿瑪可以任她胡作非為,但她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那可就另當一回事。
「現在知道怕了已經來不及了,行事之前,你就該用點大腦想想。」
苦著一張臉,凝嫣可憐兮兮的問:「阿哥,那我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只能聽天由命了。」嵐煜莫可奈何的攤攤手。
怎麼可以聽天由命呢?萬一真的……凝嫣慌了手腳,沒頭沒腦的往外頭走去,「我去把信拿回來。」
嵐煜連忙抓住他,惱怒的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剛剛差一點出了岔子,你還敢去?」
「我得把信拿回來……」
「只怕來不及了,那封信此刻一定落在鎞隸的手上,你現在回淳親王府,無疑是自投羅網。」
凝嫣這才鎮靜了下來,想到她剛剛還刻意當著鎞隸的面把信留下,他眼睛那麼大,怎麼可能沒瞧見?
「鎞隸真要找上阿瑪,你就乖乖的跟阿瑪下跪懺悔,不要再長篇大論,惹阿瑪生氣。」
如果只要下跪懺悔,那還好辦,就怕……完了,難道老天爺真要亡她嗎?
「嫣兒,你聽清楚了沒?」語氣轉為嚴厲,嵐煜不放心的看著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凝嫣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你哪兒也不准去,否則再出什麼亂子,誰也救不了你!」撂下狠話,他轉身離開寢房。
洩氣的在椅子上坐下,凝嫣沮喪的支著下巴。
「格格,你怎麼了?」小綠怯怯的來到凝嫣的身旁。跟著格格那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格格這麼無精打彩,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搖了搖頭,凝嫣有氣無力的說:「小綠,你回房歇著吧!」
「格格……」
她煩躁的揮了揮手,「你出去,本格格死不了的!」
莫可奈何,小綠只好道:「格格累了一個晚上,還是請格格早一點休息,小綠回房了。」屈了屈膝,她退出寢房。
仰天幽幽一歎,凝嫣沉重的道:「老天爺,您可別讓我阿哥一語成讖啊!」
第三章
日子在忐忑之中安然度過,終於到了大喜之日,凝嫣雖然有千千萬萬個不願,也只能認了,這一切都是命。
「嫣兒,淳親王府可不比佟王府,進了淳親王府,你可不能再任性而為。」親手幫凝嫣戴上鳳冠,福晉依依不捨的耳提面命。
「額娘,我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反正先點頭再說。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阿瑪疼你、寵你,什麼事都由著你,可是鎞隸貝勒不是你阿瑪,你可別樣樣都要逞強,什麼都想爭贏,傷了夫妻之間的和氣,得不償失,你明白嗎?」
雖然嫣兒兩年前就到了及笄之年,王公子弟也有多方打探,可她和王爺就是捨不得。嫣兒生性開朗、樂觀,一直是她和王爺的開心果,儘管嫣兒總是胡鬧闖禍,他們也不忍苛責,一切都由著她,誰知他們一時的私心,竟種下今日的無奈。
凝嫣委屈的點了點頭,可事實上,她一點也不明白額娘的話,教她順從那隻大淫蟲,她寧願上吊自縊。她可是迫於聖旨,非嫁不可,而他是自個兒硬要娶她的,他當然得多擔待點,不是嗎?
見凝嫣苦著一張臉,一點也沒有新嫁娘的歡喜,福晉實在心疼極了,「都要嫁了,就別再自尋煩惱。」
不忍心福晉對她牽牽掛掛,凝嫣淡然一笑,安慰道;「額娘,我是捨不得離開你和阿瑪。」
「別再說傻話了,記著,你不再只是額娘和阿瑪的女兒,上了花轎,你就是淳親王府的少福晉,三從四德,你要謹掛心房。」
抱住福晉,凝嫣孩子氣的將千般的哀怨化成一聲呼喚,「額娘!」
這時,喜娘上前催促,「福晉,上轎的時辰到了。」
點了點頭,福晉扶正凝嫣,最後一次叮嚀,「額娘跟你說的話,你可要牢牢記著,不要任性妄為。」接過小綠手上的喜帕,福晉幫凝嫣蒙上。
頓時間,鼓樂喧天,笙歌聒耳,凝嫣在喜娘的攙扶下,被送上了花轎,浩浩蕩蕩的讓鎞隸給迎進了淳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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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著蓋頭,凝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心裡卻惴惴不安的算計著待會兒該怎麼應付𠕇鎞隸那隻大淫蟲。她絕不讓那雙邪惡的手碰她一根寒毛,他要是敢亂來,她一定跟他拚了,抵死也不讓他稱心如意。
可是一個時辰過了,還是不見鎞隸進洞房掀她的喜帕,她再也沉不住氣,乾脆自個兒扯掉喜帕,取下鳳冠。難得她這麼安靜,新郎倌卻不肯出現,那就不能怪她不按著規矩來。
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凝嫣也顧不得新娘子的形象,對著一桌子的食物大快朵頤,直到撐飽了肚皮,她才心滿意足的換下霞披,卸下珠飾耳墜,趴到炕上蒙頭大睡,累了一天,她真的好睏,好想睡覺……
過了子時,鎞隸才慵懶的踱進新房,當他見到等在房裡的是杯盤狼藉,還有早在炕上睡得又香又甜的新嫁娘,一股惱怒油然而起。
來到床邊,淡淡的桂花香味撲鼻而來,他頓時一怔,盈盈秋波靈活生動的躍上腦海。
緩緩的在床沿坐下,鎞隸將凝嫣翻身朝上,望著那張恍如出水芙蓉的嬌顏,他失神了,早知瓚麒看上的女子絕非平庸無奇,卻沒想到她竟有閉月羞花之貌。
用不著求證,他已經確定那一夜的不速之客就是她,他剛娶進門的少福晉,想必那幅畫也出自於她。
無法理解的憤怒攫住心房,他掀開棉被,粗魯的扯開她的褻衣。
凝嫣驚慌的清醒了過來,直覺的放聲呼救,不過卻讓鎞隸及時摀住了嘴巴。
他將她轉向自己,讓她看清楚來者何人,鎞隸挑釁的一笑,語氣輕柔卻冷如寒風,「今夜是我和格格的洞房花燭夜,格格若是有此雅興邀奴婢們前來觀賞,鎞隸奉陪到底。」
凝嫣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無來由得一股衝動,張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手一縮,鎞隸看著掌上深刻的齒痕,唇邊漾起一抹興味的笑意。
「你不要臉!」鼓著腮幫子,她氣惱的瞪著他那張狂傲的嘴臉。
「夫妻行敦倫之禮本是天經地義,格格又何必故作矜持?再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格格以為呢?」輕佻的一笑,他不自主的貪戀那張嬌艷的容顏。
凝嫣羞紅著臉,氣呼呼的脫口就罵,「你無恥、你下流,你這只好色噁心的大淫蟲!」
無恥?下流?大淫蟲?鎞隸放肆的大笑,神色急速一轉,宛若正伺機而動的猛虎,「那又如何?你今夜就是我的人,誰也阻止不了。」
那充滿掠奪的氣息教她不由一顫,「你……你想做什麼?」